这是陈彬第一次那么评价付云帆,也算是我听见过的对付云帆的最高的评价,我相信要不是酒精的作用,我也听不见这一番话,就因为在酒精的作用下,陈彬也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
“可是念念,付云帆不适合你,你太傻了,太弱了,所以我经常和向东说,如果我和他不陪着你的话,你被付云帆怎么骗了都不知道。”
我想反驳,又被常向东制止,常向东把陈彬从沙发上拉起来,架在肩膀上就往房间里走。
我坐在原地,拿起扎啤又抿了一口酒,我不知道陈彬的酒量又那么差,好在酒品还可以,喝醉了也只不过是说胡话,却不会发酒疯。
常向东把陈彬安顿好,出来定定的看着我,良久以后他说:“萧樱的下落,我会去查,既然付云帆说人不是他藏的,事情不是他做的,那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她,至于是谁,等我查到下落再说。”
我点了点头,把自己紧张的事情说出来,常向东刚才显然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他这时候应该已经通盘想过,得出了结论。
“爆炸的事,应该是向家做的这没有错,但是萧樱的事,应该不是针对付云帆的。”他得出结论,“因为不需要多此一举,至于那本账本里面的资料,”他又皱了皱眉头,说:“我再去查查吧,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你先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我知道我帮不上忙,但是我总是想做点什么,我总觉得我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很对不起自己。
常向东笑了:“那你就先拿到世界冠军,然后出名了再说。在那之前你人微言轻,就算你想说什么,别人也未必听你的。”
我只好点头,暂时压下自己心里的想法,转而问常向东会怎么处理院长,元展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些年她既然可以稳坐这个位置,稳稳的盘算整个贩卖儿童的活动,那她一定有自己的人脉,不可能任由账本在常向东这里而无动于衷的。
常向东耸了耸肩,“无所谓,我还怕她不动手,她既然敢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句话说的我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总感觉做的事情似乎风险很大。
“任何成功都是伴随着高风险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念念如果你想学,那我可以教你,只不过不是现在。明天开始,你还是回去训练,训练不能停。”
我沉默,我很想和他说,其实我很想拿世界冠军,但是现在局势那么紧张,我再去训练的话,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常向东一句话打消了我的顾虑:“风险和收益是并存的,没有付出又哪来的回报?”
我不得不同意,心跳的很快,我看着常向东,我不知道他想我做什么。
常向东说:“展念,你愿不愿意做诱饵,帮我个忙。”
第二天开始,我照常出现在训练场,每天按时训练,结束以后要么去疗养院看我妈,要么去戒烟的租房里面看展魏明。
展魏明的戒烟进入到最痛苦的阶段,我每次去的时候他几乎都是在发疯,我甚至都不能好好和他说话,只能在门外跟着担忧。
纪子行很少在那里,一般都是蒋勇他们在,看见我跟着那么痛苦,就让我少来,又或者去外面呆着。
“我们都已经听习惯了,以前……每个戒毒的都是这样,比这严重的我都见的多了,展小姐你不用担心。”
我点头谢过,往门口走,准备回家,没想到在门口准备打车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远远的看我,是邓涛。
“展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邓涛很兴奋,抓了抓手中的单反。
我笑着看他手中的单反一眼,说道:“又来拍照采风?”
他不好意思的点头,转开话题:“你好久没有去学车了,最近是不是很忙?”
我想了想点头,算是很忙吧,事情一大堆,虽然最后我都帮上忙。
邓涛笑笑说道:“奇怪了,你没来以后,周教练也就没有再来过,把我们几个一起学车的全部转给了其他教练,不过你还别说,当初周教练虽然话不多,上课上的可真是好!”
我又笑,我其实都有点想不起来周教练的样子了,只记得他的站姿,还有那双看着就很昂贵的手工鞋子,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本身就很有能力,来做教练也是暂时的吧。
我和邓涛一边说一边走,我提出一起搭出租车回去,他想了想为难的应下。
我大概知道他在为难什么,大概是比较偏爱公交车,但是我现在住的酒店离大学有一段距离,我不可能再转车。
他很不好意思,跟我道谢,说是自己拖累了我,要不然车不用绕一个大圈子。
我不想和他说我不在意这些钱,只是一路上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出乎意料的是,他和我说的大部分都是驾校里面的事情。
他说他现在的这个教练不太好,他还想和周教练学,去打听以后驾校竟然告诉他,学校里从来没有一个姓周的教练。
“你说稀奇不,要不是我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我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失忆了。”
我哈哈大笑,没有把事情放在心里,出租车开开停停,我和邓涛告别以后,又让出租车转而向酒店开去。
出租车司机这时候开始发挥他的八卦本能:“这位小姐你们刚说的周教练,我好像见过一次!”
我诧异,能够做出租车司机的一定是老司机,他怎么会有机会见过周教练呢?
“有一次我从驾校拉客,正好拉到的是他们的领导,说起这件事,说这位周教练还真是个人物,能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然后另外一个人就说,这个周教练后台很硬,他来当教练本身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当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失笑,却又很好奇,周教练的全身上下都是谜团,看来议论他的不仅仅是我和邓涛这些学员。
“小姐你不知道,他们后来还提到一个姓付的人,但是才说了一个开头就没说了,那时候正好我也要接电话,所以他们说的什么我也没听见。”
我哦了一声,只好把好奇放回心底去,萍水相逢,好奇管好奇,也不需要打听太多。
车到酒店,我下车,刚走进大堂,前台的一个小丫头眼尖,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展念姐,有人找你。”
我扭头看了一眼门口,出租车司机已经开走了,除了他和邓涛,没有人知道我会这个点回酒店,事实上知道我住这里的人不多,而今天要不是司机说起周教练的事,我也不会让他送我到门口。
“是谁?”我问道,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认识的人。我的朋友不多,大部分都是花滑队的,剩下认识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诺,就是那一位太太,坐在那里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前台朝大堂的沙发上指了指,我看见一个妇人一身华贵,正翻着茶几上的报纸,要不是前台点破,我根本不觉得她的样子像是在等人,尤其是在等我。
我谢过前台,抬步走过去。最近常向东和陈彬都很忙,他们也没有跟着我出行,而我因为要做一个合格的诱饵,所以我也让付云帆不要派人陪着我。
所以现在真的等到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显然不是我要等的那个。
我走过去,打量了一下贵妇人,看着四十开外的年纪,打扮的很时尚,眼角没有皱纹,整个人看着令人很舒服。
“这位太太,你找我?”我倾身开口问道。
妇人抬起头,一个眼神望过来,我就怔住了。她的眼神很凌厉,给人以浓厚的压迫感,这和她整个人带给旁人的感觉不一样,这让人措手不及。
“你就是展念?”她开口,我迟疑着点头,在对面的沙发坐下,心里盘算着她是谁?
“你不用猜,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是付云帆的亲生母亲,我叫周韵。”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多看了她一眼,付云帆已经三十多岁了,他母亲就算没有六十,至少也有五十岁,可眼前的妇人绝对没有那么大!
周韵笑了,用手按住眼角,防止自己的眼角皱起来,她说:“女人总是要保养自己,过了二十五岁以后,女人的身体和外貌就在走下坡路,我只不过保养的好而已。”
我不说话,全身绷紧,她刚才一个简单的动作,我就感觉到全身满满的压力,我算是明白付云帆的气势是哪里来的,大概是遗传了周韵,我也算明白为什么向朝天要那么避讳周韵,因为周韵本身就是一个成功型的女人。
不仅仅是事业上,不仅仅是在外貌上,还在对人的气势上。
周韵放下手,招过服务员,大堂的等待区也有专门的服务员,可以提供一些饮料和点心。
她从包里拿出一小袋咖啡,让服务员拿一个杯子和一壶热水过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用热水将茶壶洗了一遍,随后把自己带的咖啡放进去,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外面的咖啡我喝不惯。”她说,“外面的人,我也见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