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慕修看着赶过来的医生,着急的替童宁检查起来,心内,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了。
看着眼前的人儿,憔悴的容颜,简慕修一阵揪心。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些伤人的话,那些他用尽了力气,去隐藏的情绪,就在那样一瞬间,全部,那么一股脑的抛给了童宁。
明知道,她难以承受,他怎么就,把那些坏情绪,全都丢给她了。
简慕修心内那个悔恨啊,一拳,重重砸在了医院的墙面上。
然而,这不算完,因为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进来。
一把拽住了简慕修的衣领,暴怒的眼神中,仿佛有将简慕修撕毁的冲动。
“简慕修,我把童宁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贺泽换下了白大褂,此时的他,少了平日里,作为医生的那份肃穆清冷,更多了几分,为爱的痴缠。
病房里的争吵,他知道,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简慕修顾不得怀孕的童宁,要和她吵成那一副德行,可是,他看不下去了。
这个人,从来都学不会妥协,学不会放下,现在,就连仅有的一点,对于孕妇的容忍,都没有了吗?
鄙夷的眼神,冷冷的看着简慕修,他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简慕修冷然的瞥了一眼贺泽,双手拽住贺泽的手,捏的贺泽手心生疼,他才猛力的推开贺泽。
“我和童宁为什么吵,不正是因为你吗?”
贺泽眼眸微微一沉,却是凛然道:“你自己连你自己的女人都顾不好,现在反倒来怪别人了?”
简慕修却是被这人的不要脸给激怒了,一拳,重重打在了贺泽的脸上。
单手揪住贺泽的衣领,他的眼神瞪大着,死死的盯着他:“你说,在童宁的牛奶里下毒的人,究竟是不是你?”
瞳孔睁大着,鼻翼扩张,微微颤动,可想而知,简慕修的怒意有多深。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简慕修,你有证据吗?”
贺泽只是微微挑了眼眸,眼中的无所畏惧,让简慕修看的,是再一次,怒火中烧。
他挥拳,拳风赫赫,再一次,向贺泽打去。
他要,打去他所有的伪装。
“简慕修你给我住手。”
一拳还未打到贺泽的身上,一个娇小的人影,便冲了进来,她用她瘦弱的身躯,挡在了贺泽的面前,张开双臂,像是母鸡护小鸡一般的,护住了贺泽。
贺泽看着突然奔出来的人,眼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夏苏你让开,这是我们两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
简慕修眼神盯着夏苏,严厉的转了眸子,看向贺泽,仿佛在无声的控诉贺泽。
招惹了一个又一个,简直就是渣男属性。
贺泽好生无辜,默默咽了一口唾沫,伸手轻轻拉着夏苏的胳膊。
只是,夏苏两下一摇晃,晃退了贺泽的手,仰头,迎面正视简慕修。
“怎么跟我没关系,他是我男人。”
“什么?”
简慕修愣住了,一脸见鬼了的神情。
同样愣住的还有贺泽,他轻咳一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夏苏,这是我们两之间的事,你先出去。”
贺泽从夏苏的身后闪了出来,脸上,被简慕修打的那一拳,还有些红肿,说话时,都不自觉得牵动伤口,扯得好生的疼痛。
“为什么,这个人,他根本就不讲理。”
夏苏愤怒的指着简慕修,却被贺泽一把拉开。
“好了,夏苏,你在这里照顾童宁,我跟简先生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说罢,贺泽理了理衣裳,眸光微微沉着,看向了简慕修。
“简先生,医院不是打架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聊。”
贺泽可不管,简慕修会怎么看自己,他只是想要,给简慕修一个警告。
“贺泽,你别……”
夏苏眼睁睁看着简慕修与贺泽离开,眼中还有几分担心。
她太了解简慕修的战斗力,从小被当成简家的接班人培养的简慕修,从小受到的,便是简老爷子严苛的训练。
她了解,简慕修发起疯来,有多可怕。
只是,看贺泽胸有成竹的神色,夏苏只鞥弱弱的起到,简慕修待会儿下手,能轻一点。
天台上,简慕修看着这熟悉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这个地方,你曾经带童宁来过吧?”
这话问出口,绝对不是猜测,因为,简慕修心内,已经很确定了。
当日,童佳就在这个天台上,逼着自己放弃童宁,而那个时候,他们的一番争执,却正好那么巧,被童宁听到了。
那个时候,简慕修还来不及想,这是一种怎样的巧合,但是,时至今日,他只能说,贺泽,竟然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算计自己与童宁了。
这个男人,端着一派正人君子的作风,无论对谁,都是摆出三分地笑脸,不知道,用他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迷惑了多少人。
现在再看贺泽,简慕修连情敌之间的敬畏,都不想给他了,他能给他的,只有鄙视。
他不惧怕,这个男人的机关算尽,但是,他却恶心这个男人,摆出一副伪善的嘴脸。
“你都知道了,何必问我?”
贺泽依旧是云淡风轻,即便是脸上刚才被简慕修打了一拳,可他眼中,依旧是目空一切的疏离。
简慕修冷哼了一声,明明运筹帷幄,却偏生,好似看透了世间万物,这样的极端,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最后问你一句,童宁牛奶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负着手,简慕修居高临下的看着贺泽,贺泽这个人,做事很小心的。
在童宁家的冰箱里,投毒的事件,与其说,是贺泽疏忽,让他们拽住了把柄。
简慕修觉得,倒不如说,是贺泽,主动的留下了线索,来让自己发现,凶手,就是他的。
“贺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借用这一次的投毒事件,来挑衅我吗?”
“既然如此,何必要去伤害童宁,你光明正大的跟我说啊。”
简慕修控制不住的咆哮着,猛然攥紧的拳头,他在为童宁不值。
这样的人,如何值得童宁去信任他?
甚至是,因为信任他,而伤害自己?
怒火与嫉妒,仿佛就要浇灭简慕修所有的理智,他一步一步,迈着沉重而缓慢地步伐,靠近贺泽。
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难不成,好不想要给他一个答案吗?
贺泽的牙齿狠狠的咬着,低敛了眉头,压抑了眼中所有的愤怒与不甘。
“为何,简慕修,我就是要让你尝尝,后悔的滋味。”
“童宁那么好,你从来不懂得珍惜她,现在,你伤她已经伤的够深了,却还是,没有一丝道德的,将童宁禁锢在你的身边。”
“不论她哭也好,呐喊也罢,无助也罢,你终究只是自私的,将她带入你的世界,不管她的死活,不管她愿不愿意。”
“你知不知道,童宁她已经害怕你了,她不想在你的身边受伤了。你为什么,还是学不会放手?”
放手,又是放手,简慕修沉默了,每一个人,都在叫他放手。
童宁是这样,贺泽是这样,夏苏也是这样,可是,他们难保就不曾看到过,他一代你都不想放手吗?
他不想放弃童宁,所以,他做了许多,只为了让童宁,重新爱上自己。
难道,他错了么?
胸口疼痛难忍,简慕修的呼吸一滞,他在心内,仿佛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如今再一次的涌上心头。
只是,每一次叩问自己,他的心,只会更为的伤痛。
曾经做过的蠢事,总是会适时地蹦哒出来,将他的所有期盼,所有弥补,全都化为了灰烬。
“够了,就算我伤了她,就算我禁锢了童宁,但是我告诉你,我跟童宁的事,你们这些人,全都别想插手。”
“如果,童宁真的要走,我不会留,但是,她的心里还有我,所以,我不信,不信童宁会离开。”
简慕修伸手指着贺泽,声嘶力竭,近乎撕心裂肺。
“你,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去代替她做决定?”
“你问过童宁的想法吗,你知道童宁是爱我多,还是恨我多?”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能弥补童宁?”
“你又怎么知道,童宁不会需选择原谅我?”
简慕修看似是在问贺泽,其实,他问了很多人。
那些,口口声声,为了他和童宁好的人,你们,是否真的了解他们之间的爱行情仇?
简慕修问向自己,他和童宁之间,能解决问题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些人,他们凭什么在这里,擦控着一切。
“贺泽,你凭什么为童宁做决定?”
简慕修失控的大喊,牙齿紧紧的咬着牙龈,几乎能将自己的牙龈咬出血来。
他,又何尝不是被逼的痛苦。
只是,童宁给他的痛,他该受着,因为,那是他欠了童宁的。
可是这些人呢,他们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打着爱的名义,来伤害童宁吗?
贺泽一向巧言善辩,可是,简慕修说出的这些话,他没有办法反驳。
他忘了,在他自以为,能够带童宁,脱离简慕修这个苦海的时候,他竟然,从来没有问过一句。
童宁她,愿意还是不愿意?
她到底,愿不愿意,就这样离开简慕修?
又或许说,即便是童宁愿意离开简慕修,可是,她能否接受,这样决绝的方式?
简慕修,那个在心里童宁的心里,存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童宁即便是真的离开他了,可是,她会愿意,与简慕修成为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