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欣兰闻言马上委顿在地,徐慧舞是她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没有之一。
明亮璀璨的眼睛快速地闪了闪,贝齿轻咬着红唇,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好不怜惜。
只可惜,她面前坐着一个面冷心同样不热的男人。
顿时,一腔热血全部付诸东流。
“中凯,你难道真的这么狠心吗?”
她为了徐中凯远渡重洋,从大洋彼岸到这里,可是没想到……
眼中迅速的闪过一抹怨毒之色,都怪夏言清。
如果没有她,中凯就是自己的!
“不是狠心,更没有绝情。其实我们是邻居,谁家住着都一样。”
男人轻描淡写的声音差点没气得她背过气去。
可咬唇看着徐中凯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张张嘴巴,却又将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吞了回去。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回去。”
可眼中的哀婉和凄然,却不留痕迹地透露出来,委屈顿显。
而夏言清同样心情不好地将包包狠狠地甩在办公桌上,沉闷的一声响。
如同一个晴空炸雷,出现在众人头顶上方。
“夏总监,您喜欢的咖啡。”
下面人战战兢兢地苦着脸双手奉送夏言清的咖啡,心中更是忐忑难安。
不是说昨晚还跟吴毅谦玩浪漫吗?
可为什么今天一副小三揣着孩子上门的表情?阴沉的脸和低沉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
“通知大家,半个小时之后开会。”
夏言清沉着脸在办公桌前坐下,冷冷地吩咐。
盛世华阳的众人战战兢兢的坐在会议室,胆战心惊的看上上座正散发着凌厉气息的夏言清,心中一个个叫苦不已。
哎哟喂,今天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招惹了这位娘娘?
“岛上牵涉到人命官司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众人急忙点头如捣蒜。
“听说了,听说了。”
夏言清眼睛扫视一圈,看得众人头皮发麻,嘴巴犯苦之后,才终于收回了沉沉的目光。
“既然听说了,那么都来说说,我们要怎么回应。”
伸手屈起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叩击着。
一下下节奏有致的的敲击声,似乎一个个闷雷一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心跳快速地鼓胀着。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有人狠狠心,咬咬牙,说出自己的见解来。
“这是打算要钱吧?”
“这时候突然有人自杀,该不会有人在背后捣鬼?”
……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夏言清脸色发沉,伸手重重地在桌面上一拍,眸光凛冽如剑。
“我要的是解决方案。”
而不是什么狗屁猜测!
整个办公室一片静寂,连空气中的尘埃似乎都感受到这股凝滞的气氛,顿时停滞不动,没了之前的欢呼雀跃。
“既然想不到,就在这里给我想。什么时候想到,什么时候出来。”
“啪”的一声,扔了手中的文件,夏言清眉眼冷厉地开口要求。
徐中凯的动作,不可谓不快。
在中午过后,不少媒体杂志就已经收到了这方面的消息,众多狗仔队蹲点在中庭国际附近,想要拿到第一手资料。
而更有不少人守着法院,和那个无名小岛,关注着事态发展。
夏言清说到做到,说不管这件事情,自己就整个置身事外,将所有事情都压在徐中凯身上。
毕竟对方也算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可有些事情,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您好,是夏小姐吗?”
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出现在电话那边。
夏言清皱眉,熟悉的声音让她有些烦躁地扒拉一下头发。
“我是夏言清,请问您是?”
“你之前不是给我弄的这个电话号码,要我给你打?”
电光火石之间,头发花白的老头和老太太出现在脑海中,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口硕大的黑色棺木。
明亮的眼睛璀璨耀眼,抿抿唇。
“是我,您找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难道是徐中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夏言清语气中带着一些不确定因素。
“我们,我们想要见你一面,可以吗?”
那边传来期期艾艾的忐忑声音。
似乎很是犹豫。
长长的睫毛忽闪两下,红唇泛起一抹微笑。
“好的,您说地方,我马上到。”
一个小时之后,两方人在中庭国际附近的快餐店坐下。
看着容颜枯老,头发花白,两鬓斑白的老人,以及一个睁着湿漉漉眸子,又黑又瘦的孩子,夏言清心中狠狠叹息一声。
不由恼恨,那个去世的男人死了一了百了,可难为了孩子和父母。
打量的眼神在一瞬间完成,夏言清伸手握上两人粗糙的手掌,温声以对。
“你们想要吃点什么?尽管点。”
两个老人摇摇头,面色发苦。
小家伙倒是眨巴眨巴眼睛,联合上那个迅速浮现一抹兴奋和激动来,伸手指着旁边小朋友吃的汉堡。
“我能吃那个吗?”
夏言清心中一酸,点点头,也不再询问,直接去服务台一样的套餐要了几份。
“据我所知,现在的案子不是移交法院了吗?可现在你们这是……”
夏言清并没有将话说完,反而诧异地看着对面两大一小三个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次还见到了这孩子的母亲。
“作孽啊!”
老妇人狠狠地一拍大腿,抬眼看着夏言清。
“闺女,你跟法院说说,我们不告了,不告了。”
老爷子也跟着叹息一声,从兜里面拿出自制的卷烟,狠狠地抽了一口。
“为什么?”
眼神一闪,夏言清有些不敢置信。
这事情已经进行一半了吧?差不多要出结果了。
之前不是还叫嚣着要得到一个公道吗?
“说来话长,其实这件事情本不是你们的错……”
目光晦涩不明地看了一眼夏言清,老爷子长叹医生,慈爱地摸摸孙子的脑袋,感受到那毛茸茸的触感,你那是那个凄苦变成苦笑。
徐中凯办公室。
“所以,你找我是要干嘛?”
徐中凯眯眼看着站在对面,眉眼凌厉的夏言清,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尼玛,我要干嘛你难道真的不知道?
该死的!
夏言清在心中狠狠地骂上几句,冲徐中凯竖起中指表示鄙视,面上却露出一副笑脸。
“老人小孩也挺不容易的,不然我们私了吧?”
夏言清的建议让徐中凯嗤笑一声,黝黑的目光似乎带着冰碴,看夏言清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私了?说得倒是轻巧,我之前投入的人力物力你赔偿给我?”
取出一根雪茄,缓缓点燃,重重地抽了一口,再缓缓吐出。
缭绕的白色烟雾缓缓上升,将徐中凯的整张脸弄得越发朦胧。
他绕过办公桌,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夏言清,将口中的浓雾喷在夏言清白皙的脸上。
“咳咳!你疯了!”
夏言清狠狠地将人推了出去,脸色铁青。
伸手捂着胸口,大声咳嗽着,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一片,乌黑发亮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徐中凯,像是在看与自己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我疯了?明明是你疯了才对!我之前就告诉过我,我是商人,而不是那种脑抽的慈善家。”
夏言清磨牙,想到之前micky的事情,对徐中凯更恨不少。
“你难道一点心都没有吗?”
他们一家人都已经很艰难了好不好?
哪怕没有赔偿,也能给对方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原来,夏言清从之前两个老人那里得知,其实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有人找了二柱子的老婆,花高价要二柱子假装跳楼,然后装死来骗钱,之后更是能得到两笔不菲的补贴,足够他们远走高飞。
可万万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没打算自杀的二柱子竟然“自杀”身亡。
一直担惊受怕的妻子不敢跟公婆说出他们的计划,却在徐中凯将他们告上法庭之后,惊惶不定地朝之前买通他们的人要钱,结果被公婆发现,才将一切都抖搂出来。
怕事情归咎于自己,甚至抛弃孩子,连夜逃走。
“心?如果对所有人都同样的话,我的公司早就倒闭了。”
冷笑一声,徐中凯深深吸了口烟,冷凝的目光满是嘲讽。
夏言清磨磨后槽牙,心中将面前的男人大卸八块,在心中对他比了个中指,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这里。
这辈子,不,下辈子,如果可能她都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
“妈咪,你怎么不吃饭?”
面对着香喷喷的饭菜,夏言清双手托着下巴,目光无神,神情恍惚。
夏宝阑伸出小胖手在夏言清眼前晃悠两下,才终于让她回神过来,挑眉笑道。
“怎么,不好吃?”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点点头,讶然地看向儿子。
“还不错啊!”
夏宝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皱皱眉头,嘴巴高高地撅起。
“妈咪,你都在想什么?今天一晚上都很奇怪哦!”
夏言清黛眉轻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愁苦地皱成一团,哭丧着脸诉苦。
“夏宝阑,如果妈咪有一天破产了,你会跟我一起出去讨饭吗?”
讨饭?
就是大街上那种在地上趴着的那种穿着很破烂的孩子们吗?
眼眸一闪,果断摇头。
“妈咪,到时候我会去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