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清将手指捏得死紧,银牙暗咬,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断上升的怒气。
一张俏脸分外狰狞。
夏宝阑无语地耸耸肩,湿漉漉的眼睛看过去,澄澈而无辜。
“妈咪,你这样好像狼外婆啊!小心爹地看到之后不娶你,就成了大龄剩女了!”
一双小手戳在一起,夏宝阑鼓鼓嘴巴。
电视上不是有那种圣斗士,黄金圣斗士之类的吗?
阴沉的目光酝酿着狂风暴雨,夏言清龇牙咧嘴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夏宝阑,你今天绝对死定了!”
夏宝阑浑身打了个冷颤,慌乱地冲地上爬起来,倒腾着小腿就往外撤退,一大一小开始在偌大的客厅兜圈子。
不过有了小家伙的插科打挥,夏言清顺利地将这件事情给遗忘在脑海深处。
而等到那个男人的电话打开之后,才恍然记得,她似乎忘记了点东西!
“徐中凯,你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夏言清眉头皱的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苍蝇,抓过旁边的夏宝阑,按着那团子一般的圆润甚至,狠狠地在他身上揉捏着,发泄自己难掩的怒火。
电话那边,徐中凯清晰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声音尽管沙哑,却无比清晰。
“我现在在蓝调,如果你可以在三十分钟赶到,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shit!
夏言清狠狠地在心中对男人比了一个中指,朝天翻了个白眼。
真会故弄玄虚。
扔掉电话之前,爽快地开口。
“好,你等我半个小时之后马上来!”
警告了夏宝阑要乖乖在家呆着,夏言清火急火燎地出门,将脚下油门踩到底,才终于在半个小时之前,赶到徐中凯的所在地。
轻车熟路地找到徐中凯,伸手重重地在桌上一拍,豪气万丈。
“我到了!”
徐中凯抬眼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过瓶子给夏言清倒上一杯酒,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夏言清不着痕迹地推拒,瓷白的面上一派笑意莹然。
“徐总,您今晚叫我来是谈论那件事情吗?不好意思,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将酒杯重新推了回去,一双美目荡漾着好奇和探寻。
“那件事情?”
徐中凯深深地看了一眼夏言清,仰头将酒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端的是大气豪迈。
而夏言清此时更带着一点后悔不已。
早知道是跟个酒鬼谈话,她今天就不该出来!大意啊大意!
“徐总,我看您今天可能没有功夫跟我谈事情,我家里还有事,不然我们明天再说?”
看似是征求对方的建议,可夏言清已经将包包背在肩上,准备走人。
夏言清的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徐中凯突然暴露起来,双目赤红,神情阴冷,狭长的丹凤眼中浮现出一抹阴鸷之色,从高脚椅上起身,朝夏言清走来。
夏言清脸色一变再变,冷声冷气地开口。
“徐总,我看您今晚喝醉了,我先走一步。”
可刚刚转身,却被徐中凯从身后拉住了胳膊,整个人朝后面仰倒。
夏言清惊呼一声,炯炯有神的杏眼圆瞪,两只细长的胳膊在空中抡圆成一个大大的弧度。
可就在夏言清感觉自己差不多要跌倒在地上时,一双有力地双手从身后将她想要牢牢扣住,大掌一拽,一拉,很容易将自己揽进对方怀里面。
顿时,一股浓浓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最重要的是,这种味道相当熟悉。
夏言清顿时老了一个大红脸,瞪大眼睛看到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脸红的差点没滴出水来。
恶狠狠地推了对方一下,怒声喝到。
“放手!”
徐中凯狭长的凤眼中不悦一闪而逝,眼中的讥诮乍现。
夏言清顿觉不妙的同时,男人直接将手松开,她身体腾空,一个重力加速度,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发出砰然的响声。
光是听听,都觉得疼痛万分。
what?
有木有搞错?夏言清整个人在风中凌乱,我嘞个擦!
狼狈不堪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对旁边施施然站着的男人怒目而视,声音尖利而高亢。
“徐中凯,你有病吧?刚刚那一下,很痛诶!”
如果不是男人突然松手,她会这样吗?
手指摸到后脑勺后面凸起的疙瘩,更恨不得生撕了他!
徐中凯面无表情地看着夏言清,许久之后轻扯唇角,眼中掠过一抹幽暗的光芒,转瞬即逝。
“你刚刚让我放手的。”
薄唇一开一合,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夏言清恨不得戳死他,再捅死自己!
呸,呸,呸!
凭啥老娘捅死自己?夏言清恨恨地瞪着他,磨磨后槽牙。
“我让你放手你就放手啊!”
特么老娘要你跳楼你跳不跳?
而且,如果不是你拉住我,老娘会摔倒嘛?会嘛?会嘛?
碍于对方与盛世华阳的合作关系,夏言清揉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整整衣服,一本正经地看向徐中凯。
“徐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男人低沉不失厚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浓重的威胁。
“如果说,你走了之后我绝对不会考虑撤诉的问题呢?”
一语中的!
夏言清身体一僵,倏然转头,目光定定地看向男人,双目微眯,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徐中凯往前走了两步,刀削斧刻的俊脸带着悠然的笑意,莫名地欠扁。
薄唇大张,漏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浓黑的眉头上挑。
“夏小姐,还要走嘛?”
夏言清好想在对方那张笑脸上很扁一顿,却收手在原地站立,清了清嗓子,笑靥如花。
在闪耀的灯光下,晶亮的眼睛闪动着耀人的光芒。
轻轻摇头,眉眼弯弯,笑容轻浅,红唇荡漾出一个醉人的弧度。
“哦,我刚刚记差了。夏宝阑估计早就睡了,我回去也是无聊。”
抬眸,对上男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由囧然地缩缩脖子,随后却快速地坦然相对。
精致的下巴高高地抬起,明亮的杏眼荡漾着妩媚。
“您不是要喝酒吗?来来来,您想喝哪种?我请您?”
夏言清的话让徐中凯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扯扯薄唇。
“你刚刚不是说,自己还要开车吗?”
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
尼玛,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好朋友,不是吗?
伸手随意地拨弄几下刘海,笑盈盈地往里面走,在原地坐下。
“开车啊!大不了喝醉了找个代驾呗!”
戏谑地冲着徐中凯眨眨眼睛,朝waiter打了个响指,要了两杯加冰的威士忌。
冲徐中凯挑眉,媚笑。
“难道你不喝?”
徐中凯悠悠一笑,朝夏言清走过去,炯炯有神的双目看向对方,眉头紧皱,有些疑惑不解。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坚持?”
明明那家人跟她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不是吗?
如果说是因为善心的话,可几次见她遇到马路上的乞讨者,也没有出钱啊?
夏言清眼睛快速闪了闪,抿唇。
“因为公道。”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徐中凯爆笑出声,刀削斧刻的俊脸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让夏言清恍然失神。
“公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公道吗?”
什么叫做公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信这些东西?
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没有?你不信就不代表没有啊!”
夏言清出言反驳。
徐中凯慢慢地拿起威士忌抿了一口,双眼朝前方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夏言清。
“这么伪善,难道不觉得累吗?”
伪善?
我嘞个凑!
特么老娘干嘛就伪善?干嘛就伪善了?
你特么哪只眼睛看到我伪善了?
夏言清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脸色铁青,红唇颤抖。
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眼睛瞪大。
“我伪善?”
老大,明明是你伪善吧?
“不是吗?”
男人轻瞄淡写地抿了一口酒,掀了掀眼皮,声音平静地说道。
“难道不是吗?不是伪善的话,这件事情其实你并没有必要管吧?不过,似乎这件事情给你带不来任何利益。”
徐中凯说的一针见血,丝毫没有任何委婉的地方。
夏言清之前在公司里面做的事情,他心中一清二楚。
为了能在盛世华阳继续生存下去,这种事情必不可少,夏言清能对下属有情有义,也算是有目共睹的好上司。
可这两个过路人……
“利益?哈,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就只能看到利益的,是吧?”
夏言清她忍不住轻嗤一声,冷嘲热讽地勾了勾唇角,柔媚的笑容和凛冽的弧度俨然一种浓厚的违和感。
徐中凯很彻底地将眉头攒起,这句话听得他无端恼火,声音也带着几分火气。
“我们这种人?”
我们这种人是哪种人?
冷漠地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一双凌厉的丹凤眼看向夏言清,说出去的话更像是在拱火一般。
“真不知道,夏小姐还有这种能耐,竟然还给我们分门别类,不清楚我属于哪一种?”
明显的讥讽让夏言清也来了火气,冷冷地皱眉。
“您是哪种人,难道您还不知道吗?”
夏言清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