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再委屈。沐阮宁觉着,他冷静下来,大约也是能理解的。她没打算再磨蹭。脚好冷。好困。想念自己的被窝。忍着打呵欠的冲动,沐阮宁转身背对着他。“你清醒一点,以后不许再提这样的要求。”
“男女有别。”
眼瞧着从前的招数没效果了。沈宴舟有点失望。他在她出门前再一次喊住了她。“阿宁,你睡床,我可睡软榻。”
“榻上已经干了。”
“我知晓男女有别。”
他的手撑在床沿,哑声说:“外面还在下雨。”
“倘若又打雷怎么办?”
沐阮宁将将攀上门扇的手顿住了。眉头紧锁。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赶紧拉开门离开!这样对自己,对崽儿都好。可沈宴舟下一句彻底击破了她的底线。“阿宁,我不想一个人。”
恰此时。窗外应景地晃过了一道闪电。沐阮宁转眸看了眼。人命地收回了门扉上的爪子。她回头看向面露喜色的沈宴舟。清了清嗓子。“你睡床,我来睡软榻,这样就不会害怕了吧?”
沈宴舟蹙眉:“我是男子……哪有让女子睡软榻的道理。”
沐阮宁抱着汤婆子几步走到他跟前。气势汹汹:“你不听话,我可走了!”
“听话!我听话。”
沈宴舟面上分外惊慌,抬手抓住了她的袖子:“你别走。”
下一秒姗姗来迟的雷声轰隆朝着天地间撞了过来。沈宴舟脸色骤然发白,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沐阮宁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床沿。沈宴舟抱得很紧,浑身生理性战栗。这一点,作不得伪。沐阮宁被勒得有些呼吸艰难。可她很清楚,沈宴舟不是故意的。所以她攥紧了拳头生生忍着。过了许久。许久。许久……沐阮宁坐得腿有些发麻。能感觉到崽儿抱得没那么紧了。可是他一直没放开。就算是再能忍,沐阮宁也不得不考虑一下万一他这么搞到天亮可怎么办?就算她能忍,但瞌睡可忍不了。拍了拍沈宴舟的背脊。稍稍一动,他柔软漆黑的长发便从肩膀垂落。而他没有任何动静。“……”“诶……”沐阮宁忍不住又拍了几下。最后稍稍用了点力气。沈宴舟的身子软软地滑了下去。沐阮宁吓了一跳,眼疾手快接在了臂弯。沈宴舟呼吸很平稳。似乎是睡着了。偏偏沐阮宁轻手轻脚放他下去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耳朵和头上传来了一阵拉扯感。“嘶——”沐阮宁骤然意识到问题。她抿了抿唇,一面关注崽儿闭着的眼睛。他睡着的时候,温柔又安谧,美好到叫人不忍打扰。可将才梳得柔顺的长发,此刻却勾住了沐阮宁的发钗和耳环……她稍稍移动都觉得有点儿扯得疼。“……”沐阮宁努力了好一会儿,又慌又紧张,弄得浑身燥热。好不容易解开了钗子。卡住的耳环却扰得诡谲。搞了半晌。沐阮宁在否定了剪掉崽儿发丝的方案后,妥协地选择了把耳环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