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落拿着一杯冰咖啡,站在那儿,不远不近的看着,好一会儿,才收起泛直的眸子,缓步向前走。
夜色降临,路灯盏盏,她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一坐上就是一个钟头。
朋友圈打开,依然空白寂静,轻轻合上,又是一声轻叹。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从人潮汹涌到万籁俱寂……
腿有点酸,她刚要准备起身,身旁就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黑色的裤子,一顶黑色的压舌帽,还有一副黑色的口罩,甚至连他手上的腕表也是黑色的。
对于这样的人,安落落本能的想躲远点,总觉得像不良分子。
安落落刚要拾步,男人就压着嗓音开了口:“这位小姐,可以认识一下吗?”
安落落小脸皱了一下,她微弯着身子,想看看他帽子底下的眼睛,结果,啥也看不到,她摆着小手拒绝,又不想得罪这个看起来很像黑老大的人物:“不,不好意思啊,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做朋友的。”
男人低头笑了笑,“朋友不都是从陌生人开始的吗。”
安落落尴尬的扯了一下唇角:“不,不好意思,我还事,先走了。”
她想赶紧溜,经过男人身边时,被他攥住手腕,直接拉进了怀里,安落落吓的吱哇乱叫,冲着男人的手腕,一口就咬了下去:“救命啊,救命……”
男人把她的嘴捂上,轻轻的扯下了脸上的口罩,安落落惊恐的眼眸,瞬间安静了下来,“不认得我了?”
看到男人的脸,安落落眼眶一酸,一下就哭了,“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还玩变声,你不知道我胆子小啊。”
祁砚抱着她,轻轻的拭着她眼角的泪:“想给你个惊喜。”
是够惊喜的,她看着他的脸:“你的脸……好了?你的腿呢?”
“手术很成功,恢复的比预想的还要快,我太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祁砚说的动情。
安落落哭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紧紧的抱着他,像失而复得的珍贵物品:“太好了,太好了。”
“别哭了,小脸都哭花了。”他起身,牵住她的手,“回祁园。”
安落落开心的像个孩子,“我还没跟唐伯说呢,他要是见到你,一定会认为见到鬼了。”
看着小姑娘笑着,祁砚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他老了,可不禁吓。”
“不会啦,唐伯是老当益壮啦。”
在见唐伯之前,安落落非要卖个关子,她先把祁砚藏了起来,然后把唐伯叫了出来。
“唐伯,你快点出来啦。”
唐伯端着糖水从厨房里出来,“这么着急,小心烫着。”
“唐伯,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唐伯老脸懵:“什么日子?”
安落落煞有介事的说:“是愿望成真日,你有什么愿望吗?今天真的会成真哟。”
唐伯轻叹:“我都是被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哪还有什么愿望。”
安落落提示他:“你再想想?比如,让某个人复活之类的。”
唐伯脸色一怔,随即眼眶也酸了:“可不敢开这种玩笑的,这死了的人,怎么还能复活,如果能的话,我希望少爷可以活过来。”
“或许你家少爷真的有可能活过来哦。”安落落冲唐伯挑挑眉。
唐伯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不敢相信:“安丫头,这玩笑可开不得的。”
“祁砚。”安落落冲门外喊了一声。
高大修长的男人,迈步走了进来,只是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唐伯根本认不出,但这个头倒是像。
“这位是?”
安落落笑着挽起唐伯的胳膊:“唐伯,你糊涂了,我刚才是叫的祁砚的名字。”
“少爷?”唐件不敢置信,“少爷他已经去世三年了,怎么可能……”
祁砚缓缓的摘下自己的帽子,而后是口罩,看到他脸的那一刻,唐伯老泪纵横,哭的想收也收不住,“少爷,真的是你吗?这不会是幻觉吧?”
安落落感慨,鼻头也很酸:“唐伯,这是真的祁砚,他没死,他还活着。”
唐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少爷没死,少爷没死,少爷没走我这个老头子的前面。”
祁砚轻轻的拍了拍老头的背:“唐伯,让你担心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活着就比什么都强。”唐伯擦着泪,“我给王琰打个电话,让他也高兴高兴。”
王琰就住在离祁园不远的一个小区,他当初结婚时特意选了离的比较近的地方,是想照顾安落落。
一盏茶的功夫,王琰就拖家带口的来了。
安落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王琰,他眼眶红红的,分明就是刚哭过,当初得到祁砚离世的消息时,他也没像现在这般脆弱过。
他抱住祁砚,重重的拍着他的背:“怎么回事啊?没死怎么不回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都以为你回不来了。”
安落落心疼的拉开祁砚:“王琰,你们祁总刚做了手术,身子还虚着呢。”
王琰担忧的看向祁砚:“手术?哪里手术了?要不要紧?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祁砚笑笑:“我没事。”
王琰似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关诗蓝一眼,她抱着祁昱走了过来,王琰接过孩子:“昱昱叫干爹。”
小昱昱端详着祁砚,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叫人:“干爹。”
祁砚捏了捏小昱昱的小脸:“乖。”
小昱昱伸手要找安落落:“要干妈抱。”
安落落开心的接过他,抱在怀里:“昱昱还是跟干妈最亲是不是?”
小昱昱点头,把小脑袋埋在她怀里:“昱昱想干妈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把安落落的心都叫酥了:“干妈也想昱昱。”
王琰跟着祁砚去了二楼书房,安落落和关诗蓝在楼下聊天。
“祁总没死,真的是天大的好事,你说他动手术了,哪里伤到了?”关诗蓝一脸的关切。
安落落淡淡的笑了一下:“腿和脸。”
“脸也伤到了吗?”
安落落点头:“没做手术之前,半边的脸是被烧的很严重的,现在动了手术,倒是看不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