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如同一汪死水。
陆繁转动门把打开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恶臭,那是一股馊味混着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呕。
屋里漆黑一片,即使晚上什么也看不见,姐姐也不开灯。
“姐,我要开灯了哦。”
屋里没人回应。
陆繁在墙上摸索着电灯的开关。
啪的一声,灯亮了。
映入眼帘的是无数的鬼画符。
墙上、地板上、书桌上,甚至是窗帘上,到处画满了意义不明的符号。
黑色、白色、红色混杂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符号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有几个符号,让陆繁觉得特别眼熟,好像就在仪式里见到过。
地板上东一摊西一摊地放着不穿的衣服,还有各种发烂发臭的黑色块状物,像是一团团发黑发霉的饭菜。
最主要的是,这么长时间来,水沝淼的姐姐都没有出过门。
那就意味着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洗澡和上厕所了,她的粪便也不知道是怎么解决的……
姐姐在床上侧躺着,将被子拉到脑袋上,把整个身子包裹起来,从被子的侧面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陆繁。
那被子不知道多久没洗了,表面都是明显的棕色、黄色渍迹。
“姐?”陆繁试探着喊道。
水沝淼的姐姐直愣愣地瞪着双眼,像是干眼症,又像是不瞑目的‘干尸’,眼睛都不眨一下。
任何人被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心里都会发毛。
陆繁上前走了几步,像是完全不在乎似得将饭菜端到床头,脚下踩了不知道多少团黏糊糊的垃圾。
“姐,吃饭了。”陆繁说完直接将被子掀开。
一具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身体,展现在陆繁的眼前。如果不是她的眼球还在动,陆繁还以为是一具干尸。
姐姐明明比陆繁大不了多少岁,但样貌面黄肌瘦,还显得特别苍老,头发稀疏得能看到一块块的头皮。
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导致姐姐身上的皮肤都呈暗黄色,就像是一个行将入木的老太太,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看来每天母亲送来的饭菜,姐姐根本没吃多少。
“来,给你筷子,起来吃饭了。”
陆繁将筷子递到姐姐面前耐心地说着。
姐姐依旧直愣愣地盯着陆繁,看样子像是不明白陆繁想做什么。
陆繁又尝试叫了几遍,最后无奈地把饭菜放在了床头,姐姐根本没有接过饭菜的想法。
“姐,你知道仪式的事情吗?”
陆繁看喂饭无果,打算直接问关键的问题。
小镇上只有幸福中学一所中学,所有的中学生只能就读这所学校,那么自己的姐姐一定也知道这个传言。
听到仪式这两个字,躺在床上的‘干尸’终于有了动静,那双一眨也不眨的眼里流露出了害怕的情绪。
她猛地把被子拉上,再次把自己藏匿在被子下。
“我……我会听话的,你不要过来!……我会听话的,你不要过来!……”
姐姐的双眼满是惊慌,双手紧紧的扯住被子,身子拼了命的往后靠,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直到后背贴墙,才得到了一些安慰。
“你听谁的话?”陆繁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我说的是真的……仪式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姐姐你参加过仪式?你说了什么?”
“我……我会听话的,你不要过来!……”
“姐姐你参加过仪式吗?”
“我说的是真的……仪式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
姐姐翻来覆去的只说两句话,两个人各说各的,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陆繁起身环顾四周,发现整间房子乱的像是个垃圾站。
书架和书桌上还摆着姐姐上学时的课本和作业本,桌上的玩具熊已经落了不少灰尘。
哗啦一声,陆繁拉开抽屉。
书桌正中央有一个大抽屉,右侧有三个小抽屉,里面都是空空如也。
“有些不对劲啊……”陆繁喃喃自语着。
这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把书桌里所有的东西取走了。
如果一切真如肖帕蔡所说,那么水沝淼的姐姐很可能也参加了仪式,这也使得她被人盯上。
她一定是触及到了真相,这才迫使了某些人对她下手,导致现在她变得如此疯癫。
陆繁将抽屉恢复原样,这房间里所有的地方可能都被人处理过,完全找不到一丝线索。
陆繁转身就要离开房间,猛然间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影。
水沝淼的父母一左一右互相隔着段距离,像两个假人那样站在门口。
陆繁吓了一跳,这两人什么话也不说,一点动静也没发出,就这么站在自己身后不知道看了多久。
两个人此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亲的脸上非常平静,看不出任何想法:“你为什么要进这间的房间。”
“我想进来看看姐姐。”
“那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
三双眼睛盯着陆繁,就像是在观察动物园里的动物。
陆繁从两人中间的空档走过的时候,两人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陆繁,一直看着他走进自己的卧室。
“啪嗒——”
陆繁给卧室上了锁,又在门后抵上一把凳子。
陆繁还是大意了,没有想到父母会这么快就回来。
不再多想,陆繁开始做起功课,因为自己每天都要交作业。
也不知道客厅里父母在做什么,今天晚上家里特别安静。
做完作业,陆繁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觉了。
……
一夜无事,时间到了礼拜一早上。
陆繁走进教室的时候,肖帕蔡正在走神想事情,表情有些严肃,直到陆繁走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我好像被盯上了。”
陆繁有些懵,没理解什么意思。
“怎么说?”
“我出门的时候,头上连续掉下来3个花盆,就摔在我面前。
等我抬头看的时候,却发现楼上连窗户都没开,花盆是自己掉下来的。
上学路上我正常行走,踩上一块窨井盖的时候,盖子掉下去了。
还好我另一只脚在外边,不然我也跟着盖子一起下去。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可你又不是仪式的参与者,为什么对你下手,只因为我们旁观了吗?”
陆繁提出疑问。
“其实有件事我没有说,因为我并不能确定……”
肖帕蔡顿了顿。
“那天晚上我发现窗外那人后,冲出教室的一瞬间,我和他对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