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血迹从舒灵嘴角渗出,她所谓的挑起眉毛,腹部灼热蚀骨的疼痛仿佛都不存在,“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们要算计顾轶深,我偏偏…不让你们得逞,我怎么可能让自己成为顾轶深的软肋?怎么也要是插在你们心口的那把刀才对。”舒灵说完用力把刀往贺寻,胸口处搅动一下。
贺寻瞪大眼睛吐了一口血,随后张扬的大笑想要伸手去掐舒灵的脖子,“输啦,输了!我怎…么…还能想到有人笨到…拿自己的命来拼,疯子!都是疯子!!”
“你到死…都不会懂,因为你根本就不会爱!”
“不会爱…哈哈…额…”贺寻脸上凝固着嘲讽的笑容停止呼吸,直直的向下倒去,带动着早已透支的舒灵跪下去。
“舒灵!”耳畔响起肖吏的声音,血液蔓延在身下银灰色地毯上,和舒灵红色的裙摆渲染出好看的血花,侧身躺在地上舒灵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顾轶深是恨她的吧,恨她骗他,恨她…
“徐生柏叫救护车!”肖吏不敢把地上人抱起来,只能按压着舒灵腹部的伤口,脸颊的冷汗滴落在地毯上消失,“舒灵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睁开眼睛看着肖吏刚哭过的眼睛,舒灵费劲的笑笑,带着气音说道:“我赌…赌赢了,总算,没有…让…让他得逞。”
“你赌什么赌!你他妈用自己的命来换贺寻的命,你让顾轶深怎么办?”血不断从肖吏的指缝中流失,他越来越能感受到舒灵呼吸的减弱,“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现在他妈的丢下这个烂摊子给我,我不管你不能死,自己收拾好!你听到没有。”
“你明白的肖吏。”舒灵微抬手指,带着血迹的手碰到肖吏的手,“这个…没了我…照样可以继续下去,没了顾轶深…他们…他们的计划成功,多少人会遭难,肖吏…帮…帮我劝…劝住轶深…”
肖吏回握着舒灵的手,冰凉的毫无生气的指尖让他害怕到颤抖,“你他妈不是自私吗,你他妈不是不管别人死活吗!怎么到这个时候就这么大义凌然的了?!舒灵!不要”
“真真难看”舒灵模糊了眼睛,所有的痛感渐渐消失,搭在肖吏手上的手指动了动,“肖吏,轶深你”最终话还没说完,手指滑落,如同对面躺着的贺寻一般悄无声息。
“舒”肖吏握住舒灵滑落下去的手,“舒灵!!你他妈给老子醒醒醒醒”
你谁都救不了。
回去好好当你疾世愤俗的医生吧。
肖吏,我们确实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我是怪物,你最好是离我远点,反正我也很讨厌你。
“哈哈哈哈哈。”肖吏跪坐在舒灵旁边,笑的撕心裂肺,抬头对上台上抱着顾轶深的徐生柏的眼睛,两人眼中皆是浓浓化不开的墨,谁也看不透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徐生柏扶着顾轶深在肖吏看过来的一瞬间,一滴泪从眼眶溢出,他扶着顾轶深的手颤抖着,他强迫着自己冷静却想不出一点有用的办法。
“灵灵”林菀泪流满面,明明近在咫尺她却动也动不了,眼睁睁看着舒灵倒下,看着她闭眼。
漫长的十分,救护车终于到会展中心门口,进来的医生护士明显不够,可也是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赶紧先抬着顾轶深和舒灵上车,肖吏强忍着不适,上前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送到我那里去。”
那医生是认识肖吏的,w市最年轻有为的医生被当做专家,给他们讲过好几次座谈会,但看着他这一身血这个医生也有些不放心,“您这都一身伤了,先赶紧上车去我们那儿吧。”
“我说送去我那!”肖吏强硬的抓着那医生的胳膊,“车上那个女人,你们能救得活吗?”
“她已经几乎没有生命体征所以”
“我能救!少他妈废话,开车!”肖吏跟在徐生柏的身后上车,阴沉着脸坐在躺在担架上的两个人对面。
徐生柏看他一眼,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没事的。”
肖吏闭上眼睛,把头发往后一捋靠在车边,他心里清楚明白,舒灵这次是凶多吉少却还不愿意放弃一点希望。
舒灵和顾轶深分别推进手术室,肖吏穿上隔菌服带上手套头套走进手术室,徐生柏站在门外来回走动着,一刻也能停下,两小时后顾轶深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可舒灵那边手术室的灯却一直亮着,徐生柏的心也一直是提起来的。
林菀和方森打过针后就坐着出租车赶过来,林菀脚下的步伐还有些踉跄,她到大厅就看徐生柏站在手术室外,“灵灵怎么样了!”
“不知道,还在手术。”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徐生柏垂下眼睑,温声回答着林菀,“现在还不能跟你说,我现在担心舒灵的安全,没有心情说这些。”
说完手术室的灯灭掉,肖吏带着口罩双眼无神的走出来,一个踉跄差点跪到地上,徐生柏在旁边扶住他,“怎么样?”
肖吏摘下口罩,呆滞的看向徐生柏,嗓子像含了一块烧热的碳,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徐生柏”
徐生柏扶着肖吏半点也不敢放松,看着从身后推出来的人,霎时间心凉了一半,“肖吏!”
林菀看着推出来来的人,上前拉住一个护士的袖子,“舒灵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小护士瑟缩了一下,赶紧摆摆手,紧跟上推着舒灵的队伍。
徐生柏把肖吏扶进旁边的房间,关上门只剩下两个人,“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吗?”
肖吏推开徐生柏,扶着桌子站稳,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握紧拳头突然回头,猛地握住徐生柏的肩膀,声音高了几个音调,“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