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浮丘的云家是当地,也是斐国赫赫有名的书香门第。然而这代的云家嫡长子却不喜欢舞文弄墨,爱好做菜,自己开了家酒楼—云昆楼。云老爷子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也无计可施。
云不坏辞官归隐之后,云家专注于著书立作,教化世人。五年一考的书院入学考试,名气堪比朝廷的会考。但凡子女到了年纪,有些人脉的父母,必然是想尽办法让自家孩子到他们家的书院学习。我也来过三年,可都跟着云昆混,墨水没喝多少,只练出一个贪吃的小肚皮。
马车停好,云昆带着一群弟弟妹妹出来接见。
“云兄,打扰了。”
“沉二哥,何须多礼,酒菜已经备好,快请随我入席。”
我悄悄询问:“云昆哥哥,你家老太爷不在吧?”
到底是家风良好,所以云昆身上市井气并不多,反却儒雅随和:“祖父带着绾妹去找恨格大师论道了,叔伯们忙着修订年中要发行的几本经书,晚上才有空过来。你尽可放心,无需刻意收敛。”
“那就好,不然我定要被他们耳提面命的唠叨很久。”
入席后,沉若绕吃得那叫一个欢,南宫缪好几次想提醒她注意吃相全被忽视。平日很节制的冷风都多吃了一碗饭,十个菜扫得精光。见他们吃得满足,云昆心里很是起劲,要大家多住几日,把自己研制的新菜全品尝一遍。
饭后,约在丘顶的天镜台观星时,云昆打听着和沉若绕同行的陌生男子:
“冷兄,不知你是剑邪山庄哪个字辈的门徒?”
“他不是门徒,论辈分,该随啊绕。”,沉若彬随口一答。
云昆听见“随啊绕”三字,有一丝慌乱,但掩盖得极好,不过旁边的冷风把他的情绪转化尽收眼底。
“你别胡诌,云昆哥哥会当真的。”
云昆转过头来:“啊绕,难道你离家是为了他?”
“看吧,都怨你,赶快解释清楚。”,我抢过二哥手里的核桃糕。
沉若彬意识到自己嘴瓢,居然把大哥的嘱咐忘记了:“我开玩笑的,作不得数。啊绕,她一个丫头片子,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优点也不是没有,比如:能吃。”,冷风补刀。
我噎住:“。。。”
“好像有些道理。”,云昆望着空荡荡的榴花瓷盘。
“她还挺能打。”
“???”
“哈哈哈哈。”
沉若彬开怀大笑:“哈哈哈,你把我不敢说的话全说出来了。”
云昆一扫阴霾,也跟着沉若彬笑起来,唯独冷风盯着沉若绕欣赏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正要拍桌呵止,南宫姨端着水果来了,“什么事这么好笑?”
“夫人,我们在谈论啊绕的过人之处。”,云昆起身。
“冷风说啊绕不仅能吃。。。”,我急忙捂住二哥的嘴。
“沉若彬,你敢说,我回去便把你屋里藏的几本“禁书”交给爹爹。”
听到禁书,二哥认怂的眨眨眼,我也松开手。
“噢,若彬,你看什么禁书啊?”,南宫缪放下灯笼。
“南宫姨,没有的事,我绝对不会私藏禁书的。”
沉若彬吃瘪,赶紧收敛笑容,马上就轮到云昆遭殃了。
“你几位婶婶,都托我为你介绍个合适的姑娘。”
云昆摸摸耳朵:“夫人,此事不急,不急。”
冷风甩弄剑上的碎银子,自动屏蔽沉若绕不断递过来的充满怒火的眼刀。
沉若彬送南宫缪下楼:“南宫姨,我们一会儿便回了。”
“夜黑风高,多看着你妹妹些。”
南宫缪拧了沉若彬的耳朵一下,走了。
“云昆哥哥,是我们当时刻的画,你看。”,我找到了幼时的纪念。
云昆端着烛台:“大伯去年整修天镜台,是我亲自上的色。”
“上色,算是化腐朽为神奇了。”,冷风用手扣了扣。
安排好晚舒郡的事情,慕白勋回到都城,原本是找慎刑司述职,却被英相召了去。
“大人,我陪你去。”,穆雪不放心。
慕白勋安慰她:“皇城里,很安全。”
推开殿门,慕白勋走了进去,宫女自动撤下。
英凌云放下信函,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有七秀王求情,君上同意了让慕将军荣休一事。但,你母亲染上时疫,咳血严重,没能熬过牢狱之苦。她火化后的骨灰都在这盒子里,世侄,节哀。”
慕白勋颤颤巍巍的接过盒子:“白勋,谢过相国。”
“你的三个哥哥,被罚去矿山做工。脸上刺了囚印,至死不可回来都城,前日已经出发上路。”
“他们不忠不孝,罪大恶极,能活命已是君上仁德宽厚。”
英凌云起身,把一份用黑线划去的名单给他:“别恨也别怨,伴君如伴虎,行错一步就是株连九族。官场实不简单,慕家没落你必会遭受排挤,我很清楚你不适合待下去。”
“若我退了,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望相国指条明路。”,慕白勋看着名单,自己的名字被圈了起来。
“唉~,既然劝不住。那我只好恳求君上,调你来我手下当差,如此能多照拂你几分。”
“白勋日后定仔细做事,不给您丢脸。”,慕白勋明白,他的目的达到了。
英凌云本不想针对他,谁让慕白勋明明是父亲的弟子,但后又同云不坏走得近:“你父亲在宫门口等了许久,快和他一起回家吧。”
“晚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