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这样以一种诡异但又略显和谐的样子走着,南月灵不时回头确认一下洛纤纤的样子,之后才又继续若无其事地走着。
尽管不能明着和南月灵作对,但洛纤纤显然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她一路上都若有若无地瞪着南月灵,恨不得做点什么事情。
“好了,就到这里吧,你们几个放开她,顺便去准备纸和笔。”
荒郊野岭的地界上哪儿去寻找纸笔呢?但既然是南月灵的吩咐,将军也嘱托了一切听南小姐的,几个侍卫也只好赶忙应下。
双手被反剪着绑在身后的洛纤纤就这样被他们粗鲁地抛下了,她踉跄地走了几步方才稳住了身形。
南月灵走了过去,伸手将洛纤纤口中的布拿了出来,顺带着将布拿着在她的眼前晃了一晃。
口中一没了束缚,洛纤纤当即又不长记性地谩骂了起来,“南月灵,你敢这样对本公主,本公主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真是好笑,现在明明是我不放过五公主,怎么倒成了五公主不放过我了呢?”
南月灵轻哂着,“更何况,五公主要不要看看周围,再来说这样不切实际的话呢?”
洛纤纤环顾了四周,只在十几步远的地方看到了一条流淌着的河流,除此之外,周围的其他人都是南月灵的人。
这么一看,洛纤纤面色也变得如死灰一般,现在这个情况对她这么不利,她根本不可能靠自己逃脱。
认清了目前的局势,洛纤纤反倒冷静了下来,“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南月灵拉着洛纤纤的衣袖,将她往河边带,“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你又在装神弄鬼,真以为本公主能被你这点伎俩吓到吗?”
洛纤纤还在不住地喋喋不休着,却在看清水里倒影的一瞬间惊诧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啊!”她惊讶地看着水里出现的两道倒影,“这是谁?怎么回事?”
南月灵的倒影赫然出现在眼前,可她身旁那道倒影映出的容貌,却分明不是她的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对本公主做了什么?本公主根本不长这样。”
显然,这诡异且离奇的一幕彻底吓唬住了洛纤纤,她口齿不清地叫嚷着,想要南月灵给她一个解释。
“现在,我想五公主很愿意和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南月灵的脸上弥漫着笑意,显然对洛纤纤的反应了然于心,一点儿都不感到疑惑。
……
“你恨本宫,本宫又何尝不恨你呢?”
随着萧漓允的话音落下,夏玉婉当即嘲讽地笑道,“你恨我?你都高高在上了,又凭什么恨我呢?”
萧漓允却是沉默不语,有些宿命之间的恨意,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
说不清,也没有必要说清,萧漓允干脆说起了别的。
“对了,本宫猜想,百日断魂散的毒应该已经发作了……”
闻言,夏玉婉猛地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萧漓允,“是你,绝对是你。”
“没错,让你毒发,正是本宫的手笔。”
萧漓允也大方地承认了,左右夏玉婉也要命终了,百日断魂散的滋味却怎么都得她亲自尝尝才能不留下遗憾,才能不枉费夏玉婉当初的一片心机。
虽然重活一世,萧漓允依旧不知道如何解百日断魂散的毒,但她却知道,这世间有一味草药,却可以引得百日断魂散提前发作。
而那味草药,便是知根草。
想到这里,萧漓允的眸光间便又是一片冰冷和凛然。
这是她的手笔,却也不止是她的手笔,她就知道有人会带着知根草而来,若当初中毒的当真是君澜澈的话,那那个人其心昭然。
所以,早知有人会如此做,加之要利用夏廷知揭穿夏玉婉和夏玉承的真实身份,萧漓允才会准许夏玉婉来参加宫宴。
就算那个人掩藏了起来,但箫漓允依旧留有了后手,只可惜,接连挫败也让那人按捺不住亲自出手了。
而那日宫宴上,真正有着知根草气味的,便是……
正在箫漓允垂眸思索着的空当,夏玉婉却无声地一笑,“你总算是承认你的狠毒心思了。”
此时此刻的她,也在饱受着百日断魂散的折磨,而她就连说话,也都变得有气无力了起来。
“本宫狠毒,你们想给本宫的夫君下毒的时候何曾想过自己狠毒?”
箫漓允未曾停歇便又继续道,“本宫确实非良善之辈,但却不容许你们伤害本宫在意的人,哪怕是一丁点想法,你们也足以让本宫有理由按死在泥泞里。”
“本宫要踩死你们,如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留着你们,不过是看你们的戏码给本宫平平无奇的生活留点茶余饭后的谈资和乐趣罢了。”
“可如今,是时候结束了,黄泉之路,你早该亲自去走一遭了。”
夏玉婉听着耳边箫漓允那声声如催命符一般的话,想要反驳什么的她却张口也发不出声音,在百日断魂散的折磨之下,她根本就无力再反驳什么。
把自己心中积攒了两世的话都说了出来,箫漓允大有一种一吐为快的畅快感。
前世她像杀碧云一样痛快地杀掉了夏玉婉,亲眼看着仇敌死在自己的剑下,那一刻,她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
她们死了,一个接着一个死了,可她的君澜澈却再也回不来了。
而眼下,即使没有那种一剑斩仇敌的直爽和畅快,箫漓允也依旧满足无比,因为比起前世来说,这一世,她最珍视的一切,一样都没有丢失。
“成王败寇罢了。”
夏玉婉无奈地感慨了一句,若现在身居高位的人是她,那她可不就和箫漓允现在的模样如出一辙了。
“是啊,成王败寇。”箫漓允也不反驳,倒是凑近了她说道,“可惜了,你注定没有再与本宫抗衡的筹码,可惜,你注定没有东山再起的那日。”
“可惜,把本宫踩在脚底下,将会是你生生世世都思而不得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