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母后中毒的事谁都不愿看到,你也别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来寿康宫才导致这事发生的,说起来,我住在皇宫,却也没能照看好母后。”
“皇嫂,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平日里就已经够忙的了,现在还有了身孕……”
说着说着,箫漓允就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对啊,皇嫂,我们在这里争论个什么劲儿啊……”
“该自责的该是下毒的人才是。”
虽然箫漓允很清楚,下毒的人——苏昱根本不可能自责,但这一次的事情,无疑触到了箫漓允的逆鳞。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放过苏昱的。
看了周围的人一圈,箫漓允还不忘说道,“对了,一会儿母后醒来之后,谁都不要跟她提起寒毒的事。”
虽然没有人作声,但箫漓允很清楚,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话。
箫楚靖走进来时,刚好也听到了箫漓允的话,认同地说了一句,“皇妹说的是,任何人,都莫要多说些什么。”
箫楚靖的话无疑更有了几分份量,在场之人,莫敢不从。
见箫楚靖只是一人走了进来,却不见君澜澈的身影,箫漓允没忍住问了一句。
“皇兄,阿澈呢?”
“朕将查找下毒之人的事交给了他,眼下他正在寿康宫大殿外,也就是那群宫人跪着的地方。”
箫楚靖复又问了一句,“皇妹可是要去找他?”
“并不是。”箫漓允摇了摇头,“眼下,我还是先守着母后醒来再说。”
有君澜澈在,箫漓允丝毫不担心抓不到那个给慕言沁下毒的人,况且现在夜更深外面天寒,于她和肚中的孩子都不好,她还是别让君澜澈分心就好了。
“朕来守着吧。”
箫楚靖看了看箫漓允和凌玥然说道,“你们两个,都先回去歇息吧。”
箫漓允当即摇头说道,“皇兄,这怎么能行呢?母后尚未醒来,我和皇嫂回去也安心不下,倒不如……”
“好了。”箫楚靖故作严肃的神情,倒是拿出了几分身为兄长的架势,“听朕的,现在母后也已经无甚大碍了,你们就先回去歇息吧。”
凌玥然这个时候也拉住了箫漓允,“皇妹,我们就别在这里让他们担忧了,跟皇嫂先去歇息吧。”
无奈,箫漓允也只好妥协道,“那好吧。”
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司浅裳和南月灵,箫楚靖的目光也少了几分往日里的凛然,反倒是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和蔼。
“还有你们,夜已深,朕派人送你们先行回府。”
南月灵和司浅裳相视了一眼,便都点了点头,“臣女谢过皇上。”
待送走所有人之后,原本就安静的内室更加安静,箫楚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边,双眼紧紧盯着慕言沁的容颜。
“母后……都是儿臣疏忽了,才让母后被有心人伤害……”
箫楚靖的神情满是自责和愧疚,心中在想的是,以后定然要花更多时间来陪伴自己的母后才是。
……
箫漓允跟在凌玥然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朝着寿康宫大殿外走去。
“皇妹,你是想跟我去凤仪宫歇下,还是回你的芳华宫?”
几乎没有犹豫,箫漓允就选择了后者。
“皇嫂,难得有一次机会留在宫里,我还是想去芳华宫看看。”
凌玥然也跟着应道,“也是,芳华宫是皇妹自小住惯的地方,母后和你皇兄这些年也都让宫人一直打扫着芳华宫,更是保持着宫里的一应配置和你从前住着的时候一样。”
“就连那一花一草,一砖一瓦,都不曾有人敢轻易更改破坏。”
箫漓允听在耳里,暖在心里,她就知道,母后和皇兄永远都是最疼她的,即使她已不住在宫内,芳华宫却永远是她的。
“这其中,皇嫂也免不了费些心思的吧。”
虽说凌玥然未曾提及自己,但箫漓允很是清楚,真正做了这些事的人,也有凌玥然一个。
“不过是几句交代和吩咐,也算不上多少心思,若是皇妹觉得冷清的话,大可以来凤仪宫找我。”
“好。”
说着说着,她们便已经走出了大殿,看见了不少寿康宫的宫人,以及站在他们前面的君澜澈。
“皇妹该是有话跟摄政王说的,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箫漓允应道,“好,皇嫂早些回去。”
凌玥然点了点头,就带着自己的宫女越过了箫漓允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直到看到她上了轿辇,箫漓允这才收回视线朝着君澜澈走去。
君澜澈显然早就注意到了她,视线也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静静地看着她朝他走来。
就在快走到他身边之时,箫漓允的身形突然不稳,君澜澈也在瞬间反应过来,迅速地扶住箫漓允,避免她摔倒。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箫漓允借着君澜澈的手站稳之后,还不等他询问,便已经用手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宫女。
“她绊我。”
那个被箫漓允指着的宫女猛地抬起头来,惊慌失措地求饶道,“不,不是的,奴婢不是故意的,长公主饶命,摄政王饶命。”
说着,她便又伏低身子不住地磕头,“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还没等她继续说下去,箫漓允就开口笃定地说道,“不,你就是有意的,你是伸出手拉住了本宫脚踝的。”
闻言,君澜澈也显然动了几分怒火,不管这宫女是有意还是无意,要是真让箫漓允摔倒,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君澜澈立马喝道,“来人,还不快将这个宫女给本王带下去。”
至于这个带下去的结果,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会是好的。
宫女显然也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地继续求饶,“求长公主饶命,求长公主开恩。”
箫漓允拉住了君澜澈的衣袖,对着他摇了摇头,“等等,夫君。”
她的话,在君澜澈那儿永远管用,后者听完甚至不问缘由,便就挥手示意那些侍卫先下去。
箫漓允给了君澜澈一个眼神,告诉他自己现在很好,无需担心,接着,她便仔细打量起了那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