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昱好歹还是很听她的话的,魏倩冉方才勉强放下了些心。
“既然这事都已经发生了,再埋怨也不是什么办法,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想出良策安抚你的父皇以及那些朝臣。”
闻言,苏昱有些无奈,“母妃,现在,只怕是也没有什么法子了。”
“就算没有法子,那也得想出法子来。”魏倩冉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已经失去了许多大臣的支持,若是再失去你父皇的器重,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依母妃看来,此事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看见魏倩冉在替他着急,不知道为什么,苏昱此刻就好像冷心了一般,并没有像前那般焦急了。
在魏倩冉来回踱步的时候,他甚至还能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然地品尝了起来。
魏倩冉回头看见他的样子,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她仍然在心中思索着对策。
“罢了,事到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苏皓犯下比你更大的罪过,才有可能让你父皇回心转意,重新器重你,让那些朝臣重新对你刮目相看。”
听见这话,苏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意外地看向了魏倩冉。
“苏皓一向谨言慎行,谨小细微,若想要抓住他的把柄,绝非易事。”
“不过……”苏昱却若有所思道,“母妃这么说,可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让他略微有些失望的是,魏倩冉却只是摇了摇头。
“暂未,就像昱儿所说,要让那苏皓沉不住气,自行露出马脚绝非什么易事。”
“但,也许我们可以制造些事端,让他自行露出马脚。”
苏昱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方才站起身来,赞许的眼神毫不吝啬地望向了魏倩冉。
“母妃所言极是,那此事,就交给母妃来做便是。”
母子两人的脸上有着如出一辙的阴鸷,这才是,他们身上最酷似的地方。
“放心吧昱儿,如今你也只能先去牢房中委屈些时日了,母妃一定会为你办成此事。”
魏倩冉心中腹诽着,皇甫裕云,你最爱的就是你的皇子,那若是我不慎毁了他,你又该当如何呢?
……
皇甫乔正在房中翻看着些三国地理志,却听见了旁边传来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只当是什么下人来此,开口便道,“不是已经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了吗?还不快下去。”
话音刚落,他的头顶上方便传来了一道清脆如黄莺一般的声音。
“怎么?乔儿如今连姐姐,都不认了?”
听见这话,皇甫乔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手中翻看到一半的书,连忙站起身来。
他满脸惊讶地看着缓缓挪步朝着他走来的皇甫裕云,好似根本不敢相信,她竟会在这个时候回到皇甫府来。
“姐……”话刚出口,皇甫乔就收住了,随即立马改口,“皇后娘娘,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皇甫府来的?”
皇甫裕云捂嘴,借着宽大宫装衣摆的遮掩笑出声来,她的一举一动,尽态极妍,既有世家女子的淡定从容,亦有身为皇后的贵气与雍容。
“乔儿,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都是姐弟,何必弄得这般生分?”
“我今日出宫来,既是来看望爹爹,也是来找你的。”
皇甫乔示意皇甫裕云先坐下,一边给她熟练地倒上茶,一边询问。
“姐姐,何事劳烦你还特意出宫一趟?有任何事,你都尽管可以差人送来一封书信告知的。”
皇甫裕云端起了茶杯,摇了摇头,“不,此事,我想了又想,还是当面来跟乔儿说说更好,这才过来了的。”
“好,姐姐请说。”
“是这样的,上次乔儿托皓儿来询问我的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亲自来与乔儿说更好。”
皇甫乔的神色总算是有了些异样,他连忙焦急地给自己辩驳道,“姐姐……”
“好了。”
皇甫裕云打断了他,“你想说什么,我心中都已经是十分清楚了的,你可以不必再说了。”
“皓儿应了我的话,没有告诉你些什么,我来,则是先打算问问乔儿,你要了解那些,做什么?”
皇甫裕云的视线紧紧地盯着皇甫乔,后者却在这样的视线之下躲闪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见他不语,皇甫裕云也没有逼迫,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太后娘娘所寻的人,我从未知道他的踪迹,更是答应了她,不将此事对任何人提及。”
“所以……乔儿,别为难我。”
皇甫乔也知道,皇甫裕云大抵是不会说的,早就在心中预料到了结果,现在,他反倒没有那么难受了。
“姐姐,我不为难你,你有不能说的苦衷,而我,也有需要知晓的缘由。”
“姐姐不说,我便另寻他法,总之,决然不会让姐姐深陷入背信弃义的境地中的。”
皇甫裕云有些无奈,深深地叹息,“乔儿,世事纷争,何须参与?”
“天下之义,多有其必行的道理,我不说,也是为了你好,为了皇甫家好。”
看清了太多官场的尔虞我诈,后宫的险象环生,如今的皇甫裕云,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想牵连自己的家人。
她不希望皇甫家的人身陷囹圄,也不希望皇家的一滩浊水,搅了皇甫家原本的一片安宁。
“罢了,姐姐这么说,我就暂时不追问了。”
皇甫乔有些无奈,现在的他,才是深陷两难境地。
他既然答应了君澜澈,那便不会轻易放弃这件事的,只不过,他大概得用上些别的法子了。
想到这里,皇甫乔大笑了起来,“姐姐难得出宫一趟,就不说这些事,扰乱你我的姐弟情分了。”
“也罢。”
皇甫裕云也笑了起来,开始打趣起皇甫乔来了。
“乔儿,你到现今,都没有娶妻,难道这世间,当真没有任何人能入了你的眼吗?”
皇甫乔又是一笑,含着些许言不由衷的无奈,又有些自怨自艾的轻嘲。
“姐姐,这些事都过去了多久,怎么如今还提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