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澈的疑问让苏蛰的神情微变,他愣了一愣这才回答。
“太后喜静,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这才没有过来。”
“至于皇后……”苏蛰心中沉思,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着,“皇后她这两日偶染风寒,身体不适,不便参加宫宴。”
正当苏蛰心下一松,以为自己已经应付过君澜澈之时,一道清脆婉转的声音响了起来。
“本宫偶染风寒?身体不适?本宫自己怎么不知道?”
来的人正是皇甫裕云,她携着苏皓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
她的话引得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了她,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这样毫不留情地当众揭穿皇帝。
苏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不已,皇甫裕云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他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声音也冷了下去,“你来做什么?”
皇甫裕云先是规规矩矩地和苏皓一道行了礼,这才起身,“皇上此言甚是奇怪,偌大的宫宴,臣妾不来,岂不是失了礼数?”
“既然要来,你为何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
皇甫裕云不慌不忙答道,“臣妾去看望了一下母后,这才误了时辰,是臣妾的不是,还请皇上责罚。”
苏蛰冷哼了一声,“起来吧,此事暂且就不提了。”
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能为难皇甫裕云,这让苏蛰越发烦躁。
“皇后姐姐,这也不能怪皇上这般说,本来臣妾已经让宫人带去了口信的,也告知了皇后姐姐宫宴的时候。”
“只是臣妾也没有想到,姐姐竟然还来得这般迟。”
魏倩冉字里行间都是在暗讽皇甫裕云明明知道时候还故意来迟,不过这些,皇甫裕云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是吗?”
皇甫裕云看向了得意洋洋的魏倩冉,冷声质问道,“所以,本该是本宫操办的宫宴,你为何越俎代庖,私自逾矩?”
“你这般行事,可将本宫放在了眼里?”
这话有种指桑骂槐之意,苏蛰和魏倩冉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够了,皇后,先坐下吧。”
苏蛰已经不想再让皇甫裕云说话了,尤其是现在。
“此事是朕恩准的,皇后操持六宫事务已经够疲累的了,朕这样,也是体恤皇后所为。”
皇甫裕云心中冷笑,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可这做的就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君澜澈一边饮酒,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出闹剧。
看来,泽梦比他想象中更加不堪一击。
“让各位见笑了,朕在这里,敬各位一杯。”
说着,苏蛰便举起酒杯,喝下了满满一杯酒。
正当他倒着拿过酒杯给在场的人示意时,苏蛰却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头,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让他难受得紧。
他身侧的魏倩冉最先发现了苏蛰的不对劲,忙问道,“皇上,你怎么了?”
苏蛰摆了摆手,“无妨,朕只是有点头晕罢了……”
“可要叫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
苏蛰刚拒绝,顺便站起身来,刚想再说点什么,他便浑身一软,直直倒了下去。
“皇上!!!”
周围的人都大惊失色,慌张不已,还是皇甫裕云最先反应过来,示意身边的宫女去叫太医。
魏倩冉也跟着其他人一般关切地冲到了苏蛰的身边,她甚至急切地呼喊着苏蛰。
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她的嘴角却微微地上扬,看来,她那么久以来所做的,都没有白费。
君澜澈也因为这个变故猛地站起身来,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若是苏蛰有事,怀疑的对象必然是夜阑的使臣。
“各位都先稍坐下,待太医来之后再行定夺。”
关键时候,是皇甫裕云站了出来力挽狂澜,才让在场的人没有那么慌张。
她的视线落到了君澜澈的身上,想到了自己弟弟的嘱咐,皇甫裕云的心中也自有了一番计较。
“摄政王,你也先别急,一切尚未明朗,各位使臣,就先稍安勿躁。”
君澜澈看向了皇甫裕云微微点了点头,他镇定地继续坐了下去,转头却吩咐初一去彻查此事。
要么,就是有人要栽赃陷害夜阑,要么,就是有人要谋害苏蛰。
但在他看来,前者和后者也都同时有可能。
没一会儿,太医便提着自己的箱子匆匆忙忙地赶到了殿上,来不及耽搁,他便赶紧奔到了苏蛰的身边。
他伸出手给苏蛰把了把脉,再望闻问切一番之后,太医方才为难地看向了皇甫裕云。
“如何?”
太医摇了摇头,诚惶诚恐地跪下,“皇后娘娘恕罪,臣才疏学浅,实在是看不出皇上现在的情况。”
皇甫裕云心下一沉,怀疑的目光落在了魏倩冉的身上,直觉告诉她,此事有端倪。
“下去吧,让太医署的太医都来,本宫就不信,偌大个太医署,就没人能看出皇上到底怎么了。”
皇甫裕云的话看似平静,可她的心却亳不平静。
现在若是苏蛰出了事,那她的皓儿就能顺理成章地登基,可她不觉得这事会如此顺利。
皇后有些震怒,在场的人无不收敛了几分,很快,太医署的所有太医便都齐齐来到了殿内。
他们乌泱泱地跪了一片,几个人一起轮番着去给苏蛰把脉。
约莫一刻钟之后,方才有一个不起眼的太医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启禀皇后娘娘,微臣把脉之后发现皇上中了毒,这才会晕厥。”
“什么毒?”
皇甫裕云一边问,一边再次打量着不远处的魏倩冉。
“这……这是何种毒,微臣也不知道,微臣只知,这毒如今已深入五脏六腑,皇上他……”
这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能知道这其间蕴含着的深意。
皇甫裕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毒,皇上是何时中的?”
苏蛰有没有事,她没那么关心了,她现在只关心,此事是否会危及她和苏皓。
“回皇后娘娘,这毒应是慢性毒,皇上中毒的时日应该不浅,总之,不可能是此刻才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