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看着宋清明说:“哥们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铠伊看到两人这样,连忙站起来说道:“我今天要对你们说一些话,很久以前就想说了,我喜欢高崎,我们以后也许会在一起。”铠伊没有看两个人的脸色,她怕一看自己会脸红起来,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季风哥对我好我知道,咱们能认识就是缘分,我一直拿你当哥哥看待,当最好的朋友看待。宋清明呢,更不用说了,患难与共过,也可以说,没有你的帮助,我或许也会像璐颖姐那样,辍学,甚至想不开。所以,我一辈子都记着宋清明对我的好,也拿你当一辈子的好朋友来处,除非你不愿意。”
宋清明和季风都明白了铠伊的意思,宋清明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听完铠伊说的话,愣了一会儿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用一种故作轻松的口气说,“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我求之不得,我怎么能不愿意呢?”说着,又拍了拍季风的肩膀,“来吧哥们儿,咱们三个来喝一杯。”
季风倒是神色坦然,嘴角一直噙着笑,也站起来端起酒杯朝两人一碰,带着些逗趣的语调说:“谢谢铠伊能把我当哥哥,当好朋友,我也真心祝愿你未来的人生能幸福美满。但是,我会做那个默默守候的人,如果将来还有机会,我还会争取,你就把我当备胎吧。”
季风和宋清明不一样,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最后能说出备胎那样的侉话,是鼓足了勇气。他的话一出,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也轻轻松松了许多。
“我靠,哥们儿你还不屈不挠了,那我也排队。”宋清明打趣道,被秦天月扯住衣服按到座位上。
秦天月和若薇也站了起来,几个人碰杯,又都一饮而尽。宋清明开始借着酒劲儿讲一些有趣的段子,把几个人乐的哈哈笑,气氛活跃起来。
季风刚才听了铠伊说起有关从前的那些话,又想起孟璐说的那些,猜想铠伊以前可能有过不好的遭遇。心里虽然好奇,但是也不好主动去问。
最后,铠伊重新把卡推到季风面前,说:“季风哥,我谢谢你,你也不要多想,这些钱,算我借的宋清明的,你先拿着,过后我再还给宋清明。”
季风还想推让,被秦天月按住塞进兜里,说:“季风,你不了解铠伊,你这样让她欠着你就等于让她不安心。”也只好作罢了。
就这样,铠伊化解了之前尴尬的局面,再没有破坏友谊的情况下,明确地向两个人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季风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宋清明更不用说,几个人在食堂碰到一起还会凑到一桌热热闹闹地吃饭。
因为说开的缘故,季风和宋清明的关系也缓和了,见面还互相拍拍肩膀开开玩笑。铠伊终于安下心来。
临近清明节,铠伊忽然接到姑姑的电话,好像刚刚哭过,在那端哽着嗓子说:“铠伊,你清明节学校放假么?有时间就回来一趟吧。”
“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情了?”铠伊的心突然悬了起来,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
“也没什么事,放假回来看看你爸吧!”姑姑说完这句话开始抽泣,不等铠伊问就挂断了电话。
铠伊的一颗心已经完全提了起来,悬在半空。她用哆哆嗦嗦的手指给爸爸打电话,无人接听,只觉得喉头一阵阵发紧,后背也爬起了凉意。
她紧接着给妈妈打电话,听着嘟嘟的待机声,铠伊已经接近崩溃,她开始盘算立马打车去火车站,回家!
还好,那边传来了妈妈的声音,“铠伊!”
“妈妈,家里还好么?”铠伊克制着牙齿打战,声音里带着哭腔。
“孩子,你怎么了?家里没事,你好好上学······”说着,妈妈的声音也哽咽起来。
“姑姑给我打了电话,妈妈,不要瞒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铠伊哭了起来。
“家里没事,厂子出了点问题,现在已经没事了,乖,别担心了,好好学习。”妈妈听铠伊哭,强忍着情绪安慰她。
铠伊再也撑不住了,“妈妈,我今天回家,”说完这句,铠伊挂掉电话,心里异常恐慌,有些无措地哭了起来。
打电话的地方在一个亭子旁边,亭子里有两对情侣,听到铠伊哭,都回过头来看她。其中一个女孩儿认出了铠伊,过来关切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铠伊哭着摇摇头,那女孩掏出面巾纸递给铠伊擦泪,她接过来,抽着气儿说谢谢,然后转过身泪眼模糊地往回走,准备去宿舍收拾东西回家。
宿舍里只有若薇和孟璐两个人,看到铠伊哭得泪流满面,孟璐也愣了一下,然后撇撇嘴,耸耸肩,转身出去了。若薇放下手里叠好的衣服走过来,轻声问:“你怎么了铠伊?出什么事了?”
铠伊抽泣着说:“我要回家一趟,你帮我写个假条让欧阳婧替我交上。”
若薇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帮铠伊把几件衣服放在包里。收拾完,铠伊就拿着简单的几件行李出发了,在学校门口打了一辆车直接去了火车站。
最早的一班车是下午四点多,铠伊买好票正在候车厅焦急等待的时候宋清明打来了电话。说要跟铠伊一起回家,自己已经到了火车站,问了铠伊的位置,不一会儿他就赶到了。
他满脸是汗,瞪着一双探究的眼睛盯着铠伊看,犹疑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走这么急?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
“你来干什么?”铠伊哭得眼睛鼻子都是红的,声音也齉齉的带着鼻音。
“陪你回家啊,你这样我怎能放心你自己回去。”宋清明拿过铠伊手里的票看了看,倒是一趟车,只不过铠伊在五号车厢,宋清明的却是九号。他看了看说道:“没事,上车再说吧,找人调调位置。”
他责无旁贷的态度让铠伊很是感动,一直以来,宋清明对自己是巴心巴肺的好,自己却没怎么在意过,甚至还拿他当个出气筒。每次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的也是宋清明,他事事替自己着想,生怕自己受委屈。这样的朋友,这辈子也就这一个了吧?
这样想着,铠伊就满眼真诚地对宋清明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你这样跟我客气都不像你了”宋清明有点不好意思了,一只手挠了挠头。坐在那里东张西望,说了声“等着!”就起身朝候车厅角落里的一个超市跑去。不一会儿,提了几瓶水和一兜吃的回来,他先掏出来一包湿巾递给铠伊,说擦擦手和脸吧,眼睛都肿了。
铠伊又低声说了声谢谢。宋清明终于忍不住了,说:“胳膊腿今天都被你卸完了,说罢,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个反常的样子我好紧张,心里都被你搞的没底了。”
“家里可能出了事,我妈不说,我得回去看看。”铠伊吸了口气,手里揉搓着一片湿巾。
“应该没什么大事,你别瞎想了,喏,喝点水。”宋清明拧开了一瓶矿泉水递过来。八壹中文網
铠伊接过去喝了两口,便放下不喝了,不停地看着大屏幕上面的时间。
“现在三点半,还差半个小时,估计快检票了。”宋清明看出来铠伊焦急,就不停地安慰着她。一边把东西收拾起来放进包里,做出一副要去排队检票的架势。
等到检票的语音字正腔圆地播报起来,铠伊猛地站起来,宋清明拎起所有的包往前走,让铠伊跟在他身后。随着拥挤的人群一点点挪出检票口,两个人才撒开腿大步流星往站台方向跑,几乎没用等,宋清明拉着铠伊上了五号车厢。
找到铠伊的位置,宋清明把东西给铠伊放好,就开始等待铠伊附近座位上的人。不一会儿,过来了一个提着箱子,有点步履蹒跚的老年人。宋清明皱起了眉头,让这样一个老人跑到九号车厢,于心不忍呢。想了想,宋清明让铠伊等一会,就直接去了九号车厢,试试能不能把那里的人调换到这边来。
可等他跑到九号车厢找到自己的座位,对面的俩人竟然是一对情侣,而旁边一脸横肉的大汉直接说不换。宋清明看着大汉的一身腱子肉和有些凶狠的眼神,也打消了和他坐在一起的念头,直接返回了铠伊的车厢。
铠伊看着宋清明灰头土脸地返回,知道肯定是没人换给他,就说:“我自己在这里吧,没事的,你回那边车厢坐吧,这么久,难道你要站回去?”
“没事,站着吧,就当没座了。”宋清明说着,就把手拄在铠伊座位的椅背上。
对面的老者抬起眉毛瞅了瞅两人,没有吭声,从包里掏摸出来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回头张望了一些供应开水的位置。宋清明抖机灵,迅速往前一步,接过老人的杯子说:“老人家,我去帮你接。”
老人又用浓密的眉毛下面的眼睛瞅了瞅宋清明,呵呵一笑,说:“好,要开水,不要温水。”
“好嘞。”宋清明欢快的答应一声,从车厢里站着的人中间左冲右突地朝两节车厢中间的供水处跑去。当他烫得嘶嘶哈哈地把杯子用双手奉给那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突然问道:“小伙子,你的座位在几号车厢啊?”
宋清明眼里顿时一亮,连忙凑到那老爷子跟前说:“九号,老伯伯,我在九号,座位也是靠窗。”
“那你为什么不去坐呢?”老先生仔细地把杯子拧好盖子,又塞回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