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公馆的名声在天都已经变得耐人寻味,尤其是说起那里七十多位女大学生,被人称为“七十二妃”,还有许多不堪入耳的其他说法。
如果现在铠伊说出自己在一号公馆上班,即使解释自己仅仅是负责演出和一些其他的业务,在场的这些领导肯定也会大跌眼镜,对铠伊的看法也会不利。
可是替唱的事情和人有言在先,如果在这里说出来,保不住这些人当中的某位转脸就会说出去,那么这位明星假唱的事情可就保不住了,这位明星也会立马身败名裂。
可是不说,自己的收入又没办法解释。铠伊纠结着,要不要说出在一号公馆上班的事情。
旁边宋清明好像猜出了铠伊的想法,立马咳嗽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教务部主任看着两个人,堂上的其他人也都不说话,脸上都带着耐人寻味的神情。
宋清明想了想,说:“出于职业道德,我是不能提供客户的姓名和任何信息的,但是,我能找到另一个在场的人,证明韩铠伊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个人目前可能不在天都,给我一点时间,我尽快找到他。”
教务部主任说:“这可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因为对方说学校处理不好的话,他就要起诉了。到时候,学校可是无能为力了,而且,事情传出去,对学校也会造成很坏的影响。”
宋清明说:“好,我会尽快找到证明人。”
当铠伊和宋清明走出教务处大楼,宋清明在楼下站定,问铠伊:“如果找到高崎,你觉得他会替你证明么?那对镯子如果是他拿走了,他会不会栽赃给你?”
宋清明的话让铠伊打个哆嗦,抬头看着宋清明,用自己都不确定的口气说:“他怎么会,他不会的,他应该不会的。”说完,铠伊自己忽然觉得一股恶寒从后背升起,在脊梁上蔓延开来。
她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并不了解高崎,到现在,仿佛看不清他的面目一样。
“但愿吧。”宋清明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朝着台阶走下去。
铠伊跟在他后面,机械地往下走,显得失魂落魄。在下到最后两个台阶时,不小心踏空,直接摔倒在地。
宋清明吓了一跳,连忙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问她摔到哪里了?
膝盖上的刺痛传上来,铠伊嘴里直吸凉气。宋清明帮她把牛仔裤的裤腿挽起来,发现膝盖上那细白如玉的皮肤已经渗出血来。
宋清明看得触目惊心,皱着眉头说:“磕这么狠,怎么办,搞不好要留疤了。”他知道女孩子都在乎落疤,尤其是学艺术的女孩子,那副心疼的神情比摔了他自己还痛苦。
铠伊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在乎,就是疼痛让她嘶嘶哈哈,安慰宋清明道:“没事,大不了不穿短裙子了。”
宋清明蹲下身子让铠伊趴上来,说带她去校医院看医生。校园里来来往往都是人,铠伊坚持不让宋清明背,他只好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去了校医院。
值班的还是原来的那个医生,看着宋清明和铠伊还觉得面熟,想了想说:“是了,之前你们大半夜来过对吧,后来去大医院了,这次又怎么了?”说着,铠伊露出膝盖,走了一段,磕破的皮已经是血肉模糊的。
医生也吓了一跳,说:“这是在哪里摔的,怎么磕这么厉害?”一边拿出碘伏、双氧水等清理伤口的医疗用品,给铠伊擦洗了伤口,发现皮虽然磕破了,但是没办法缝针。
他便给铠伊包扎起来,开了些消炎药。宋清明问:“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皮破损这么厉害,肯定会留疤。”
“那有没有不留疤的办法?比如涂抹的药膏什么的。”宋清明急切地问。
“药膏倒是有,但是咱们这里没有,也不知道是否真的一点疤痕不留。”
宋清明急忙请医生给写了个方子,说去外面药店去买。
宋清明扶着铠伊回宿舍,说等会就去外面药店去买那个防止遗留疤痕的药膏。
铠伊制止他,说:“不就是膝盖上一点疤吗,又不是在脸上。”
宋清明蝎蝎螫螫地说:“又瞎说不吉利的话,这如果要是在脸上不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铠伊故意说的满不在乎。
“如果在脸上,你以后恐怕就只能在幕后替人唱歌了,你看过哪个歌星带着一脸疤上台演出?”宋清明不高兴铠伊满不在乎的态度,“没见过像你这种这么不爱惜身体发肤的女孩子,膝盖都摔烂了,还没事人似的。”
“幕后怎么了,反正是我唱的,把露脸的机会留给别人也没什么呀?”铠伊扯住自己的裤腿,不让它滑落去摩擦腿上的纱布。
宋清明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见后面一声嗤笑,孟璐的声音传来,“说的倒是挺大方,好像真的唱得多好似的?”
接着,孟璐一摇一摆地走到两个人前面来,看了看铠伊的腿,说:“哟,怎么瘸了?”又问宋清明:“你说的真的,韩铠伊替人唱歌去了,怪不得辞了一号公馆那么发财的差事。”
说完,孟璐眯着眼睛上下打量铠伊,说:“怎么,听说你黑了人家的传家宝,就是之前戴的那个镯子吧,我说那么漂亮的好玩意儿怎么好好的不戴了,原来不是你的东西啊?现在人家追来要了?你不打算还回去?也难怪,那么值钱的宝贝,换了我,我也舍不得撒手了。”
宋清明听了这番话,立马把眼睛一横,说:“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屁话,没搞清情况就不要在这里瞎说。”
孟璐听宋清明这样说并没有生气,冷笑两声说:“别神气了,全校都快知道了,人家苦主在学校门口宣传呢!切!”说完,翻了两人一个白眼,得意地扭着水蛇腰走了。
宋清明愣了愣,和铠伊相视了几秒,忽然意识到什么,说:“你先在旁边花池上坐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撒腿就朝学校门口跑去。
铠伊并没有坐下,在原地发了一会呆,孟璐的话让她猜测那马大壮大概在学校门口宣传他家的玉镯被自己拿了。
马大壮会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就这样公开诬赖自己,刚才在教务处刚刚说好的宋清明去找高崎为自己证明,可小半天都没等,他竟然就在学校里这样恶意诽谤。铠伊觉得浑身无力,事态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自己好像完全无能为力,只能任其随意践踏。
她扶着一棵树在花池旁边坐了下来,从兜里摸出手机,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打开拨出记录,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高崎的名字,这些天,无论怎么拨打,这个号码始终无法接通。他是换了号码,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铠伊点了一下那个名字,让那个号码定格在待拨出的状态,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当初不是遇见他,自己也会照顾马奶奶,但是,在她最后的日子里,还会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马奶奶送给自己镯子,除了帮镯子找到一个有缘的主人,还会有别的含义么?
另外,镯子到底是被谁拿去了呢?
正当铠伊在出神,就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铠伊抬头看,发现是秦天月,她脸上带着同情和探究,问:“铠伊,你没事吧?”
说着,蹲下来看铠伊的膝盖,说:“这几天我忙着参赛,没顾得上你,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也不告诉我。”
她轻轻地抱怨着,眼圈有些发红,铠伊膝盖上洁白的纱布已经被血液渗透,殷红一片。秦天月一脸的疼惜,“疼不疼,怎么这么不小心。”
铠伊摇摇头,说:“没事,不疼,刚才有点,这会儿没什么感觉了。你比赛完了?”天都市举行了大学生舞蹈大赛,天月报了名,这些天一直早出晚归,饭都不怎么去食堂吃,昨天晚上凌晨才回宿舍,所以铠伊被马大壮诬赖的事情她并不怎么知道。
“还没呢,”天月擦了下眼睛,说:“回宿舍吧,在学校门口遇到宋清明,他说你在这边,让我过来看看你。”
铠伊才想起宋清明去学校门口看马大壮,不知道他怎么解决,忽然想到他可能会打架,就问天月“宋清明呢?他在学校门口做什么?”
秦天月吸了吸鼻子,说:“没事了,季风也在那里,把马大壮的宣传单都抢过来撕了,并说他如果再敢诽谤,就让他满地找牙。”秦天月说到最后一句嗤地笑了一声,“看不出这宋清明竟然还这么野蛮。”
铠伊心想:这算什么,当年差一点就误入歧途,成了正儿八经的失足青少年了。
“他们没打架吧?”铠伊担心,在学校打架可是要受处分的。
“没有,那个赖皮看着横,但是看到宋清明和季风两个大个,立马就怂了,还是挺识时务的。哎,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着,就扶起铠伊,准备回宿舍。
这时候,就看到宋清明和季风一前一后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