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明虽然平时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回到学校后,还是规规矩矩的。他把行李放在宿舍门口,对着秦天月一脸戏谑的邀请只是笑了笑,就嘱咐铠伊赶紧收拾一下,等会儿过来叫她去‘酥麻辣咕’去吃好吃的。又对着秦天月说:“一起啊!”
秦天月歪着脑袋乜斜着他,说:“那还用说,我都好久没去过了,就等着你们回来请我去吃呢。”
宋清明笑嘻嘻地走了,拉起还沾染着红崖村尘土的行李箱,背着那个蓝色的登山包。
秦天月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调侃地问铠伊:“怎么样,宋清明不离不弃地守了这几个月,是不是有什么进展?”
“怎么可能。”铠伊走进宿舍,看着屋内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摆设,自己的床铺已经被秦天月重新铺好,并且还在墙上贴了一圈粉红色碎花的墙纸,显得温馨有爱。她顿时感到浑身松懈下来,“我回家了!”
她说着,把东西统统放在门口的桌子上,把外套和鞋子脱掉,就想躺倒在床上。秦天月赶忙制止,“哎哎,你不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啊,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快点,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说着,秦天月把脸盆从桌子下面端了出来,里面放着洗发水沐浴露等一应用品。
铠伊高兴地抱了抱她,感慨地说:“亲爱的,你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铠伊在盥洗间洗漱干净,带着一身栀子花香的小清新回到宿舍,看到秦天月早已给她洗好了水果,还冲泡了一杯奶茶。
她来不及把头发吹干,坐在桌前拿起苹果就啃。她的头发湿漉漉披在肩头,衬的那张脸庞愈发精致起来。铠伊虽然瘦了,但精神很好,依然唇红齿白,眉眼如画。那双眼睛显得更大了,在聪颖机灵之外,又多了些沉稳与内敛。
秦天月坐在铠伊对面,托着腮看铠伊带着小贪婪去吃自己给她准备的水果。听人说支教的山区非常穷困,物资匮乏,猜着铠伊肯定很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便提前在水果店买了一些铠伊爱吃的水果,专门等她回来一饱口福。
铠伊心里满是感动和幸福。秦天月是个粗线条的女孩子,偏偏对自己好得不得了,这些细节无处不透露着她这些天来为了迎接自己归来花费的心思。
她环顾四周,宿舍好像有了一些变化:在她走之前,娜娜和欧阳婧的床就空了;如今孟璐的床也没了被褥,摆满了天月的衣箱和生活用品以及一些书籍;现在只有自己和若微、还有天月的床和往常一样。
中午是放学回宿舍的时间,却不见若微回来。铠伊便问天月,若微到哪里去了。没想天月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若微谈恋爱了,而且,对方可能是个富二代。
“真的吗?这是好事啊,你见过她男友吗?”铠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问。
“没有见过,但我可以肯定她在谈恋爱。而且,她还可能和对方住在一起。”秦天月带着一种八卦的神情和语气对铠伊说。
“咳咳咳······”铠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天月,你捕风捉影吧?你不是没看到吗?怎么能说她和别人住在一起?若微她……怎么可能?”
铠伊用手拍着胸口,咳到脸色通红。她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放盘子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天月问道。
在铠伊眼里,若微可是一直勤奋又自律,除了上课去图书馆就是全年无休的家教课,好像是异性绝缘体,让人无法相信她会谈恋爱,更不要说她会和男生同居。
秦天月见铠伊不信,就赌气说:“我就知道你不相信,还会说我八卦。她有时候一连好几天不回宿舍,并且特别爱打扮。”
“这又能说明什么,你知道的,若微她有时候做家教太晚了,就和一起做家教的同学住的;女孩子爱打扮也很正常呀,这也不代表别的。天月你是不是误会她了?”铠伊望向天月问道。
“对,我正想给你说这事呢,我一个舞蹈排练组的姐妹,恰好认识和若微一起做家教的同学,人家根本没有在校外租房住,她还说和那个同学一起,明摆着这是在骗我们。那几个做家教的女生都没在外面租房,做家教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钱,天都的房子那么贵,辛辛苦苦一个月的钱交了房租就差不多花完了,怎么可能去租房做家教?”
说完这些,天月带着一脸的疑惑,说:“我就奇怪,若微她好好的干吗要撒谎呢?因为这个,我才推论出这些的。而且,若微现在穿的衣服价格都不菲,人也神神秘秘的,宿舍大多时候就我们俩,她也不怎么理我。还有,你们是发小吧,很多年的闺蜜了,按说她跟你、比你跟我的关系还要亲密,但是她从来没有提过你。对啦,铠伊,她给你写信了没?”
天月觎着铠伊的神色问道,用一只涂了卡通图案蔻丹的指甲,抠着杯子上粉红的隔热套子。
“写了我也收不到的,若微是冷静沉稳的人,知道我收不到信就肯定不会写。哪里像你,这么傻!”铠伊打趣秦天月,她知道天月是个大咧咧的人,不会计较自己跟她开这种玩笑。
秦天月噘起嘴,装着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枉我对你一片痴心了,人家生气了。”
“对了,孟璐现在不回学校来了么?你这样放东西,她回来能乐意吗?”铠伊指着孟璐的床问道,孟璐的床俨然已经成了天月的储物间。
“她呀,傍了大款了,哪里还能来住宿舍?”天月口气里带着鄙夷。
“又是你猜的?”铠伊听天月又报来一个八卦,觉得有些好笑。若微是不大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孟璐平时的行为做派,即使她真的被人包养也不足为奇。
“是真的,她上次来学校是一个老男人来帮她拎的东西,车子就停在学校门口。”天月对铠伊不相信她的口气不满,补充道:“就孟璐那种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傍大款,太正常了。”
“不管她有没有,都不要出去说,如果传到她的耳朵里又回来找你吵架。”铠伊重新拿起苹果,狠狠地啃了一口,原来不怎么爱吃的水果,如今吃起来都是那么香甜。
“我才不怕她呢,吵呗,吵了快三年她还从来没赢过。”天月口气有些得意。
铠伊被秦天月逗得“嗤”地笑出来,想起这三年中,每次都是孟璐挑起战争,想欺负下自己,可每次都被秦天月气到几乎要吐血,不禁笑着说道:“你就是孟璐的克星,她以后肯定忘不了你。”
“我觉得,她肯定忘不了你。这人嫉妒心强,但是又处处比不过你,天天恨得她牙根疼。你这次去支教,学校肯定会记大功;可她呢,被开除了。你不知道她走的时候那样儿,脸色都发紫,气呼呼的,好像谁欠她钱似的。她这人脑子有毛病,从来不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总把怨气撒在别人身上,这是你不在,如果你在这里,她不知道又会说什么做什么恶心你呢!这种人最讨厌了,就一个字,坏!”秦天月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对孟璐一通谴责。
“被开除了?”铠伊又被秦天月的话给惊到,急忙问道:“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她偷了不该偷的东西,把哈姐的男人给勾到自己床上去了,然后又被哈姐抓了现行,给闹到学校来了。最后就被开除了呗,哈姐硬逼着学校把她开除的。”秦天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的天哪,她竟然……,一个巴掌拍不响,哈姐的丈夫也有责任啊?真是的,马上该毕业了,又被开除了,她也怪可怜的!”铠伊吃惊之余,带着惋惜说道。
她心想,孟璐这人大概就是争强好胜,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了些,大概是和小时候被亲生母亲抛弃有关系。小凡的死如果和她没有关系,这个人也算不上十恶不赦;她对自己的种种,也不过是性格使然。
这样想着,也就没有了之前对孟璐的那些看法。
“屁,她是活该!我说铠伊你就是太不长记性了,你忘了她是怎样和娜娜在法庭陷害你了,这个人才真是不值得同情!还有娜娜,简直就是农夫怀里的那条蛇,救了她还会回头咬你一口。这下好了,一个坐牢一个开除,这就是报应。”秦天月是个爽言快语的直性子,她一直对孟璐和娜娜在法庭上作证的事耿耿于怀,现在说起来,还带着怒气。
“事情已经过去了,对了,天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那人没有再来过吧?”铠伊想起自己走的时候案子并没有真正了结,高崎私自卖掉玉镯的事情,也不知道冯大壮知道了没有。
“你说的那人,是那姓高的,还是他那个养父?”天月眨着眼睛问铠伊,接着便补充道:“没人来找过,姓高的和他养父都没来过,来也不怕,咱又没拿他们那破东西,还能颠倒黑白不成,再说了,那镯子分明就是老太太赠送给你的。”
看来事情是过去了,只是不知道高崎是怎么处理的。如果他的养父要起诉他,他的亲生父母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大不了替他赔偿那些损失吧。铠伊这样想着,又想起是郭玉帮忙查出的玉镯下落,也不知道那玉镯最终落在了谁的手里。
老太太珍藏了一生的物件,就这样流落了,并且还映照出一群人的嘴脸。铠伊叹了一口气,说:“这副镯子,就该随老太太去,也不至于留在世上惹得这群人疯了一样。”
她又想,这间宿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跳楼身亡的欧阳婧,被判刑的娜娜,如今孟璐也被开除了。大学三年多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让人唏嘘感慨的事情。
铠伊正在嗟叹,忽听外面有人叫自己,是宋清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