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宋清明朝周围看了看,觉得铠伊有些奇怪。
“没什么,就是干妈嘱咐让我早点回家,早早休息,我也觉得有些累了。”铠伊端起宋清明给自己斟满的一杯果汁,喝了一口,果然,酸甜可口,唇齿留香。
牛排上的很快,还一起陪了几样小菜,都是铠伊以前爱吃的,宋清明记得还是那样清楚。
铠伊一边吃,一边想着刚才的一幕,心里直呼狗血。她想起来小凡死后,她的妈妈在学校哭到瘫软的一幕,那是一位失去孩子后的伤心欲绝的母亲,绝望,脆弱,无助。还有她看到孟璐后的那个眼神,震惊,不敢相信,都夹杂在一起。可以想象,她后来得知孟璐是她的另一个女儿后的惊喜。
可是,现在,刚才孟璐和她继父的一幕,即使一个再愚钝的人,也能体味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如果孟璐真的和继父超出了正常范围的关系,那么,这种乱伦,会不会对那位可怜的妈妈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牛排的味道鲜美,铠伊却吃的不专心。宋清明也一直偷偷地瞅铠伊,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吃完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宋清明要送铠伊回干妈家,可是他公司的人又打电话来,说他们的客户出了点小问题,需要尽快解决,让宋清明赶紧赶过去。
铠伊也催他赶快过去,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宋清明不放心,要把铠伊先送回家再赶回公司。公司的位置和干妈家恰恰相反,铠伊说:“你赶紧去公司,我自己回去,大街上这么多人,怕什么?”
宋清明无奈,只好拦下一辆出租车,让送铠伊回家。然后自己匆忙赶回公司去了。
干妈的家不是很偏僻,而且因为是别墅区,治安也不错。在路上接到干妈电话,说她还要晚些回家,让铠伊自己先休息。
铠伊下车后,看着路边都是竹子和月季花,夜风凉爽,就想着顺着那条小路走一走再回家。
一边走,一边给秦天月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自己最近比赛的情况。秦天月听到铠伊进了决赛,在那边直呼厉害,说铠伊拿了大奖后,就要成腕了。
铠伊笑,说:“手腕还是脚腕,到时候我是不是可以让你做我的打手,耀武扬威一番。”
“当然当然,”秦天月在那边用一种狗腿子的口气恭维。
两个人即兴演戏,来一段商业互夸。
最后,铠伊问秦天月最近过得好不好。她带着哭腔说:“好什么呀,若薇几乎不来宿舍住了,就剩我自个儿,孤单寂寞冷啊,你这家伙,整天住干妈家,都快被宠成了公主,在家有亲妈疼,在天都又有个干妈疼,你说你这命怎么就那么好呢?”秦天月在那边说着,羡慕顺着话筒钻到铠伊这边来。
“放心,等开学后,我回去疼你,像宠公主那样宠你,好不好?”铠伊在这边安慰秦天月。
两个人说笑了一会,铠伊发现自己已经走出来很远一段距离,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夜风中的竹子发出沙沙的响声。铠伊有些害怕,就准备赶紧回去,可就在这时,忽然觉得自己脑后有脚步声,回头看,不等看清来人就觉得脑袋被重物狠狠一击,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等铠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她费力地睁开眼,却感到头疼欲裂,周围是一片白色,鼻子里充斥的是医院那种消毒液的气味儿。
用手去摸,却被旁边坐着的干妈按住了手。同时几张脸都凑了过来,她仔细一看,是宋清明,秦天月、若薇、还有干妈和她的那位龙套司机。一个个都面带关切地看着自己。
铠伊明白过来自己是躺在医院里,便有些疑惑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宋清明想问什么,被秦天月挤到一边,在人后面,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他已经被秦天月骂成狗头了。
“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了?”秦天月问道,她瞪着眼睛,一脸的担忧。这让铠伊想起来那次的经历,那次醒来,秦天月也是这样也是这样语气,周围也是这样的情景,只不过这次人多了些。
“你昨天晚上晕倒在路上了,大家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你,你还记得你去那里干什么了吗?你迷路了?”若薇凑近,轻声问道,眼睛里都是担忧。
铠伊使劲回忆,隐约想起自己和宋清明分开吗,打车回干妈家,在小区外面的一个公园里一边给秦天月打电话,一边散步的情景。再往后面想,脑袋里突然针扎一样,让她忍不住去按住额头。
“别急,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休息一下,醒了就好。”是干妈的声音,虽然笃定,但是铠伊感到她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冰凉,还微微发抖。
“干妈,我没事,我只是突然想不起来了,我坐出租车回去的,到了小区门口下来后在公园里散步来着,后来,后来······”铠伊又断片了。
“没事,休息一下吧。你的脑袋受伤了,医生说有脑震荡,这种病的症状就是会出现逆行性健忘,就是受伤之前的一些事情会没有记忆,想不起来正常。”干妈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在铠伊额头上抚了抚,把头发给她顺到额角旁边。眼神里充满担忧,爱怜,还有疲惫。
铠伊听到自己受伤引起脑震荡,愈发迷糊了,觉得后脑勺疼得尤其厉害,用手去摸,却摸到厚厚的纱布。有些吃惊地问道:“我的脑袋摔破了么?”
“是的,所以你需要休息,伤口不是很深,不会留疤,不要担心。”干妈安慰着铠伊,眼睛却有些发红。
铠伊仔细看了看干妈,她穿的还是昨天出门时的衣服,并且神情疲惫,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知道她大概是守了自己一夜,还没有睡觉。就心疼地对她说:“干妈,我除了有点头疼,没什么别的感觉,我没事了,您赶紧去休息一会儿吧。”自己心里却觉得惊异不已,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把脑袋摔破?自己难道是得了什么病吗?
“没事,丫头,干妈没事,你没事就好。”
秦天月拿了脸盆出去接水,说给铠伊擦一下手,好吃点东西。
宋清明终于又挤到床边来,弯腰看着铠伊,忍不住问道:“铠伊,那个司机把你放在哪里了,你亲眼看到司机离开了吗?”
"是啊,"铠伊答道:“那位师傅在车上就接了别人的单,他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就开车走了,这些我都记得。”
周围的人都陷入沉默。
“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调查,还好坏人只是拿走了你的包。”干妈叹口气。
铠伊忽然想起什么,挣着从床上爬起来说道:"今天下午我还有比赛。"
秦天月扶住铠伊,说:“你赶紧躺下,你人没事就行了,不要惦记比赛了。”说着,她又翻了一眼宋清明。
“丫头,明年吧,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即使能赶上,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卧床休息。”干妈对着铠伊温和地说道,一只手始终握着铠伊。
看着窗外的夕阳的余晖,铠伊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
宋清明对于自己让铠伊自己回家这件事一直自责不已,警察也在铠伊醒了之后做了笔录,可是因为铠伊实在想不起当时的片段,也没有找到多有用的线索。更巧的是,公园里的监控是坏的,当天也没有什么目击者。干妈是在回家发现铠伊不在家才打电话,可是铠伊的电话一直关机,以为她和宋清明在一起。
她联系了宋清明之后,才知道铠伊早已回家。干妈和宋清明两人同时感到不对,就急忙联系秦天月和若薇,得到的答案是铠伊就在靳导演家的小区附近给自己打过电话。这时几个人才慌了,宋清明扔下工作,打车赶到靳导演家附近的公园里找,才发现昏迷不醒的铠伊,脑袋下面流了一滩血,把宋清明吓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秦天月也当场吓哭了,还好干妈镇定,摸了摸铠伊的脉搏,让众人不要乱,也不要挪动铠伊,赶紧叫救护车,同时也报了警。
经过检查,铠伊是颅脑外伤,颅骨没事,但不排除迟发性的脑出血。铠伊被送进了急诊观察室,干妈和宋清明等人守了铠伊一天一夜,到铠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
医生在铠伊醒了之后来做了检查,医嘱让铠伊绝对卧床休息,流质饮食,如果发生呕吐和剧烈头疼或者继发性昏迷就要立即告诉叫医护人员。
干妈听着医生的话,脸色有些发白,走到一旁迟疑地问道:“医生,您是说我这丫头还有危险是吗?她现在不是醒了?还没有脱离危险?”
医生看着这位被吓坏的母亲,解释说:“目前看起来,只是脑部受伤后造成了脑震荡,但是不排除有迟发性脑出血的情况,不过这种情况是少数,不要过于担心,也不能放松警惕。颅脑损伤容易引起呕吐,所以要预防病人呕吐的时候发生呕吐物吸入,造成窒息或者呛咳。”
干妈从医生专业又严谨的措辞中捕捉信息,最后问了句:“医生,我丫头还有几天才能脱离你刚才说的那种危险。”
医生笑了笑,说:“您放心,再过二十四小时就没事了。”
干妈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铠伊,眼睛里满是惊魂初定,说:“谢谢医生,我会好好观察我孩子的,请给我孩子用好药,别留下后遗症,我孩子还大学没毕业呢。”
医生点点头,说:“请您放心。”
干妈把医生送出病房,又跟着出去再次确认铠伊现在的情况比昨天好转,而且发生危重的并发症的情况几乎很小。
秦天月看着铠伊,满眼的焦虑,说:“你们说,铠伊是不是有点太多灾多难了,每次都关键时刻出现这种倒霉事,会不会有人一直在暗处盯着铠伊,伺机陷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