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我和你,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不愉快,在济州之前,我好像都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铠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客气,又不卑不亢。这个人,几天前还穿着光鲜亮丽的礼服站在金碧辉煌的演播厅的舞台上歌唱。如今,他竟然被戴上手铐,剃去了有着时髦发型的头发,穿着囚服被束缚在一张椅子里,隔着栏杆和自己说话。即使是他伤害了自己,但铠伊还是不由自主地对这个人产生一些同情。
那位黑马歌手看着铠伊,冷笑了一声,忽然用一种阴冷的腔调对铠伊说:“我警告你,不要再试图参加什么歌手大赛,凡是跟唱歌有关的比赛都不要再参加。如果你不听,等我出去后,我还会这么做,到时候就不会是让你在医院躺几天这么简单了,我会让你死!即使不死,我也让你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如果你不信,那你就试试!还有······”他阴恻恻地笑着,“还记得刀子压在脖子上,刺破皮肉的感觉么?”
他把死字咬的很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话。说完,就用一种魔鬼一样的眼睛盯着铠伊,他的手紧紧扣住椅子的边缘,鼻翼张开,神情近乎疯狂。
铠伊听闻他的话,如同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那个男人是他?在学校的那个夜晚,那棵树的阴影下,那个拿着刀子胁迫自己的戴帽子的男人。她只觉得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胸口闷的难受,恐惧也像一条蛇一样的从后背蜿蜒而上,带着透入骨髓的凉意,一直爬到头顶。铠伊忍不住牙齿打战,她强忍着心底弥漫开来的愤怒,用发颤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我怎么得罪了你?你告诉我!”
就在几分钟前,铠伊还指望着这人能幡然悔悟,对自己道歉,或者说出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样做,或者让自己替他求情。如果是那样,铠伊想自己肯定会答应他,毕竟,他还是一位有才华的师范大学的毕业生,不应该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可万万没有想到他要求见自己会是为了说这样一番话。
“请你告诉我!”铠伊内心渐渐腾起愤怒,她逼视着栏杆那边的人,一字一句地再次问道。她的话音刚落,在隔壁监视的警察已迅速赶来,扑到那人旁边,飞快地打开椅子上的锁具,把那冷笑连连的黑马歌手从椅子里提起来。同时,宋清明和干妈也赶了过来,他们揽住浑身发抖的铠伊,把她从接待室带了出去。
那黑马看到对铠伊呵护备至的宋清明,发出“嘎”的一声怪笑,又大声喊道:“你以为你一个丫头片子真的有什么实力,你知道你在济州参赛的资格是怎么来的么?你问问你旁边的那位,问问他,是怎么来的?真是笑话······”
宋清明听到他这样说,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不等那黑马男说完,旁边的警察就把他从那扇小门里押了出去。良久,他那歇斯底里的笑声还回荡在接待室里。
李队长有些恼怒,但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铠伊满怀歉意地说道:“真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没吓到吧?”
铠伊对那位李队长挤出个笑容,说:“没事,我没事。”
她惊魂未定,那人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盯上自己,甚至连姜教授要收自己为徒的事情也一清二楚,并且破坏了自己的那次的机遇。铠伊想不通那人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针对自己,最后还在威胁自己,即便是他在坐牢,也不让自己去参加歌唱赛。
“那就是个变态!等他出来,我第一个废了他丫的。”宋清明揽着铠伊,他明显感觉她那副单薄的小肩膀在瑟瑟发抖,让他心疼不已,但又不能在这里行凶,冲过去抓住那凶手暴打一顿,他只能气得咬牙切齿地发狠。
从刑警队出来,靳导演让司机直接开车回小区,在路上,她握着铠伊冰凉的小手,后悔地说:“我就不该答应,这种罪犯,就是个变态,还能有什么正常的行为。”
铠伊竭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但是仍然从惊吓中回不过神来,那人的眼神,一直在脑海中浮现,他的话,也一直在脑海中回响,如惊雷一样:“不要再试图参加什么歌手大赛,······我会让你死!”她打了个寒战,对干妈说:“干妈,我以后不唱歌了。”
“你说什么呢?那个垃圾就是吓唬你,我不会放过他的,等他出来我就会废了他。”宋清明咬牙切齿地说道。
“宋清明,我没有跟你说过,大一的时候,姜教授要收我为徒,当时我说考虑考虑再答复她。”铠伊看了看宋清明,见他点头,就继续说道:“就在我准备去回复姜教授的前一个晚上,回学校的时候,有个男人拿刀胁迫我,他让我回绝了姜教授,说如果我答应了,他就不会放过我。刚才,他主动告诉我,当年就是他拿刀拦截的我。”铠伊说完,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镇静,但手指还是一直微微发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么大的事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一直等到今天让那人得逞!”宋清明更加生气起来,眼睛瞪着,脸也涨的通红。
“我当时觉得,对方可能想占用姜教授的那个名额,也害怕他真的会对我做出什么事,就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我谁都没有告诉。”铠伊看到宋清明真的急了,就压低了声音跟他解释。
“好嘛,你就这样不当回事,这只能让坏人更嚣张,如果你真的出了大事,我们这些人,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即使我不去替你出气,我平时注意保护你总可以吧?”宋清明被气的没力气,压着怒火对铠伊说道。
“铠伊是个想的周到的孩子,心又大,她是怕你万一在学校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或者惹出事情来被学校处分。“干妈向替铠伊向宋清明解释,“可是,傻丫头,你可以去报警啊,不要相信坏人会变好,也不应该对他们心怀仁慈,搞不好就是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记住,坏人不能纵容,学会保护自己。”干妈替铠伊向宋清明解释,一边对铠伊说正确的处理方式。
“你不想想,在学校拿着刀胁迫学生,这性质多恶劣,如果他伤害别人呢?你放过他,就等于放过一头狼,会咬人的狼。”干妈语重心长地对铠伊说道。
铠伊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解,仅仅是因为嫉妒,就用这样的手段,是不是有点太不不计后果了。
几天后,刑警队给干妈打电话,说那人全部招了。他说他之所以这样行凶,就是因为当年学校的一位教授招收徒弟的事情,如果不是铠伊,他或许还有机会。姜教授那次没有收徒弟,他把这些都归罪到铠伊的身上,于是,在那之后,他就怨恨铠伊,以至于处处针对铠伊。
这样的结果,好像说得通了。那件事是一个因,如今,便是果。
这世上,还真有这种睚眦必报的人。铠伊想起从前的种种,那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故,上台前礼服莫名失踪,或者被扎进大针,或者被撕烂,竟然都是一个男生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