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院距离酒店并不远,现场安排的井然有序。作为艺术之都,这里的观众对待艺术的态度是认真又热情的,欣赏水准也比较高,所以团长一再叮嘱众人一定要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就这样,众人先是熟悉场地,又简单的排练了一下,忙忙活活地就过了一个上午。演出正式开始其实是在傍晚,海报是在文工团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主办方早就张贴出去的,所以观众还是挺多的。
铠伊的节目差不多安排在中间,等她站在舞台上,灯光打在自己身上,倒是浑然忘了是在异国他乡。铠伊依然让自己保持着在舞台上的那种投入,歌唱倒是十分的顺利,甚至比以往表现的更好。
当掌声响起来,台下的灯光也逐渐亮起,照清楚那些金发碧眼的观众,铠伊才明白,这里不同于以往的舞台,这是在为国际友人表演。
意外的是,在铠伊表演结束后,竟然在台下遇到了那位白皮鞋先生。他等候在去后台的出口处,手里捧着一束花,看到铠伊从台上下来,就迎上去,把花献给铠伊,并夸赞铠伊的演唱非常棒,他表示祝贺。
花上大概是洒了香水,但是和花香并不相冲,两个味道加起来反而还有一种互相体现的作用,上面一个小卡片,写着送给可爱的歌唱家百灵姑娘。
他另外又送了铠伊一张名片,笑着说:“那张名片估计你看不到,但是我很想再次听到你的歌声,所以我就另外再送你一张名片,希望你以后再有演出能通知我一下,我亦能有机会再次一睹你的风采。”
铠伊笑着说过奖了,她对那位白皮鞋先生说:“能得到您的认可非常荣幸,希望下次还能得到您的捧场。”两个人之间的礼貌都是场面上的那种客套话,显得既客套又有一点儿虚伪。铠伊也只是当作客气话听,心想这里高手如云,艺术的圣殿,难道自己还真的就那么出彩吗?
谁知那位绅士好像看出来铠伊的心思,他认真地说:“我说的诚恳的,对你的赞美也没有掺杂一丝水分,我喜欢中国的歌曲,只不过不能像现在这样经常在现场听到,因为我在国外的时间比在国内时间长,所以能听到你这样水准的歌曲,感到很惊艳。”
想不到异国还能遇到一个知音,铠伊心里打趣自己,于是把那位绅士的名片仔细看了一下,上面是他的名字“威廉·安”。于是很郑重的收好,也换了更诚恳的态度,表示希望威廉·安先生以后能再次捧场,自己如果能再有机会来这里,一定会打电话告知。
威廉·安在走的时候,踌躇了一下,表达了自己想拿到铠伊的联系方式,说之前留的联系方式已经变成了空号,而铠伊的微博好像都长了草。
铠伊这才想起,两个人在几年前的那场偶遇,曾经互相交换过联系方式,而那时的自己还是个傻乎乎不知道提防人的小姑娘。而如果是现在,铠伊大概不可能把联系方式随便就给一个相识不过几分钟的人的。
想到这里,铠伊心里有些发笑,威廉·安还留着自己几年前的联系方式让她感到很是意外。再次相遇,从某种意义上讲好像就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陌生人了,而且,这位威廉·安看起来是一位学识丰富的绅士,也不像个坏人。
因此她没有犹豫,就把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了对方,并歉意地解释道:“自己大学入学后就换了电话,原来的电话是在老家用的,在天都不太适合。”
威廉·安说:“原来是这样,我正遗憾呢,心想,萍水相逢的缘分太浅了,就这么失联了。今天我才相信,有缘人还会再见,即便是隔着千山万水,看来真是这样。”
他的话说的波澜不惊,但却让铠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只能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站在那里。威廉·安说自己只能延期一天,第二天就要飞机赶到学校去,接下来就不能再观看铠伊的演出了。看到准备登台的几个演员站在不远处不时用异样的眼神不时打量两个人,威廉·安便很礼貌的告辞去了。
铠伊这才想起,他是一所大学的教师,而且那次邂逅他也是在这里转机的。铠伊抱着那束花回到后台,正好碰到那位李阿姨,她早就看到铠伊和昨天那个男人在说话,并收了人送的花。
她瞥了一眼铠伊抱在怀里的花,冷笑着向众人使眼色,用那副神情在告诉别人,她的猜测是准的,眼睛也是亮的,怎么样?果然是故意的装晕吧,为的就是吸引那个男人的注意。
“看看,今天就搭上了,小姑娘家家的,还挺会,初来乍到,就会拉人气了,不过这又能怎样?还不是团里的荣誉,又不是个人的成绩,再说了,一看那人就是有家室的,别被人骗了才好。”这样的冷言冷语都落在了铠伊的耳朵里。她大概是有意的,趁着铠伊换衣服的时候在更衣室的外面和别人说,关键词的部分还故意的提高分贝,生怕铠伊听不到。
不过旁边的几个人倒是没有随着她说,还有一位反驳她说:“人家小姑娘还好心帮你拎包,晕机也没有说,你竟然这样编排人家。人家确实唱的不错,再说了,那人也本来就和她认识,他乡遇故知,送一束花也不能说明什么呀,我看你啊,就是见不得比你年轻漂亮唱的又好的新人出彩。”
几句话说的那位李阿姨很不高兴,气呼呼地换衣服去了,还故意把门摔的震天响。
铠伊听了他们的对话,心里虽然感到有些烦恼,但想起干妈的话,还是努力安慰自己不要和一些人计较。毕竟,这一行里,良莠不齐,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有素质。自己眼下要做的,就是好好唱歌,把握住每一次机会,让自己努力提升,不辜负干妈的期望,和商团长给自己的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铠伊果然没有再见到那位威廉·安,一直到了回国,她发现手机上有一条信息,上面写着:“祝贺演出圆满结束,一路平安。威廉·安。”
铠伊有些感动,心想这位威廉·安还挺心细,看来对自己的仪容仪表能保持一丝不苟的人,心思也果然是细如发丝的。
商团长对铠伊的表现也很高兴,还特意给干妈打了电话,说铠伊的表现特别出色,也获得了其他人的认可,等到毕业证到手,能进入文工团是没有悬念了。
干妈听了非常高兴,夸铠伊是个争气的好孩子,这也是实力的体现,并让铠伊在周末的时候一定要回家去,要做好吃的犒劳犒劳她,另外还要搞个接风洗尘的仪式。
团里安排铠伊的演出节目逐渐多了起来,并且把铠伊的名字也有意无意地往醒目的地方排,也有一些观众特意是奔着铠伊去的。
“不错!”商团长欣慰地对铠伊说:“只要是这样的发展下去,将来一定能做个台柱子,这下你干妈可高兴去吧。”
济州电视台的节目也是不减反增,尤其是听说铠伊在文工团唱歌,并且跟着去了国外的悉尼大剧院演出之后。
还好是到了大四学年,学校的课程也基本都结束了,只剩下一些考试,铠伊也不至于耽误了功课。
接近元旦,电视台又有演出,让铠伊在周五的时候务必赶到。
因为干妈最近台里忙,也没有工作需要去济州,依然是宋清明陪着铠伊前去。
演出是在周六的晚上,因为第二天周末,铠伊准备一早从济州赶回齐都。很久没有见到父母,心里想家已经到了做梦都回去了程度。
就在晚上准备上台的时候,铠伊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弄脏了,化妆品也被洒到了地上,正感到奇怪,就听到身后传来冷笑,说“怎么?韩大美女也到济州这种小地方来演出啊,看来还是一如既往地对钱那么饥渴,这是又交了新男友了?继续扶贫?”
这个声音让铠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回头看,正是孟璐那张冷笑着的脸,她还是那副眯着眼睛一副狐狸表情的脸,声调也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
铠伊当时觉得自己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怒火,指着地上的化妆品问:“这是你给我弄在地上的?”
孟璐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是又怎么样?”
“你给我捡起来!”铠伊盯着她,胸中涌动着怒气。
“哟,这是长了脾气了,难道没人告诉你这是我的房间么?”孟璐得意地在屋里环视一圈。
铠伊也跟着在屋里环视一下,看到墙上现在挂着孟璐的照片,还有衣服和一枚红色的坤包。不用说,这些是孟璐的东西,这间房一直是自己在用,什么时候就成了孟璐的?还有,她是什么时候来到济州电视台的?
看到铠伊一脸的疑惑,孟璐又冷笑一声,说:“怎么?没想到吧?这里现在是我的房间,和你一样,我也是来这里走穴的,因为本人也是在青歌赛中拿了最佳歌手第二十九名的。所以,济州电视台已经和我有约,以后我比你来这里的次数还要多,看来,咱们以后要经常打交道了。至于你的东西,现在赶紧拿出去吧,不然我全部都当垃圾扔出去了就不好了。”
孟璐得意地望着铠伊气得有些发红的脸,用挑衅的口气说:“我来了,你以后的日子估计就没那么好过了,怎么着?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的克星啊?我一出现,你立马就要成过去式了。就好像······在天都,在壹号公馆。”她得意地咯咯笑了起来。
铠伊听她说起壹号公馆,只觉得脑袋轰了一声,不由得咬紧了牙齿说道:“你还敢提壹号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