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铠伊在窗前孑然独立了很久,思绪连篇,想自己和若薇,宋清明、秦天月之间的种种。可是,如今他们谁也不在自己身边了,甚至还永远的离开了一个。一想起这些,铠伊的心就好像针扎了一样,疼到要流眼泪。
看着那枚凄清的月亮,铠伊也感到自己也孤独如它,就这样,人和月亮两两相望,直到她觉得自己两腿发麻,几乎要站不住了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没想到,第二天就发起来高烧,一直烧到说胡话。
江春平吓坏了,把铠伊送进医院,并找了最好的医生给铠伊看病。可检查了之后,结果仍然和上次一样,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说这次高烧,大概是着凉的缘故。
“是啊,是着凉了,我们回家吧。”铠伊烧的迷迷糊糊,鼻塞的厉害,不时地打个喷嚏,看起来确实是着凉了。
“好好的怎么就着凉了?你也没出去吹风啊?”江春平很奇怪。
“晚上,我立在窗前看了会儿月亮,风有点凉,我又出了汗,可能那个时候着凉了吧。”铠伊觉得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地犯糊涂,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江春平听了,顿时无语,等到那位医生出去,才埋怨道:“大半夜的看月亮,本来就生着病,这下好了,火上浇油了。我活着还好,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呢?”
“又来,我看我没什么事,倒是你整天没事就咒自己。”铠伊听了江春平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最近很奇怪,江春平不知道神经搭错了那根弦,动不动就是说出如果自己不在了的话来。
“我看啊,你自己住根本不行,连觉都不好好睡,那两个看护还是调过去吧,那边人够多了,她俩看着比较靠谱,让她们过去也能顺便给你做个伴。”顿了一下,江春平又说道:“这段时间,我看还是我住那边陪你。”
铠伊听了,忙说:“使不得,你过去住,那边的人会怎么想?不行不行,我还是爱惜一下自己的名声吧,万一传出去,外面人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好歹我也是有点名气的公众人物。”
“人家现在名声都是靠炒作,巴不得和我传出点什么呢,你说是你名声大还是我名声大?你看看那些想出名的,哪个不想蹭点流量,我白给你蹭你还不稀罕!”江春平气哼哼地说道。
铠伊一笑,又捂着脑袋哎哟,说:“罢了罢了,你别逗我了,我不能笑了,脑壳要裂了。”
江春平见状,就坐在床边上去,把铠伊的脑袋挪到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给铠伊揉捏脑袋,一边揉还一边温声细语地问:“怎么样,好点没,这医生的医术也就这么回事,连个感冒头疼都止不住,疼这么厉害,不会是别的情况吧?”
旁边忙碌的护士有些艳羡地瞧着这两人,又听说这个气场两米八的男人就是中国第一慈善家,不由得咂舌道:“人家不但有钱,还挺知道心疼人,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呐。”
旁边一个悄声说:“你没看到那女的年龄比他小那么多么,找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还能图什么?”
“听说男的一直都没有结过婚,这样的稀有大钻石,年龄再大点我也愿意。”八壹中文網
“人家得要看上你啊,你看看那女孩儿的漂亮脸蛋,瞧瞧人家长的,再看看你。”另一位护士促狭地说道。
虽然高烧,可是那副耳朵依然顺风耳一样,这大概就是音乐人特异功能。铠伊听着那些人窃窃私语,有些尴尬地推开江春平,小声说:“别按了,人都看着呢。”
“看着又怎么了,没见过男人心疼媳妇啊。”江春平横了横眼睛,故意抬高了嗓门说道。
惹的旁边的人一起往这边看来,铠伊又羞又恼,只好拿胳膊护住眼睛,不再理他。
江春平虽然年龄过了大龄中年,但是耍起脾气仍然像个孩子一样。这些和干妈曾经说过的一样,只不过干妈说他是犯二,而铠伊却觉得和他周围的那些古板的人不一样,他简单率真,幽默可爱。
虽然吃了药,铠伊还是溜溜烧了一夜,第二天起床,人苍白的像张白纸。
江春平心疼的不行,嚷嚷着要给铠伊补补,要把餐厅里的厨子叫道家里来给铠伊调理下饮食。
铠伊忙摆手阻止,说:“算了,你别把资本家那套拿到这里来,我一个人可享受不了那种规格的待遇,我没一点胃口,也吃不下什么东西,现在就是把御膳房的厨子请来,我也无福消受了,你还是给我叫一份李家胡同的蔬菜粥吧。”
“瞧瞧,这都成什么了,守着亿万富翁喝菜粥,这传出去可怎么说我。”江春平做出一副寒碜的表情,一边砸吧着嘴,心疼地摸着铠伊的额头念叨:“小丫头,你可快点好起来吧,只要是你赶紧好了,别说御膳房的厨子,我现在把御膳房都给你盘下来。”
铠伊闭着眼睛吭吭哧哧地笑,一边笑一边按住额头,感觉脑袋里面有个锥子似的,一笑就使劲地扎脑仁儿。
从那天开始,发烧比每天的太阳还准时,在傍晚时分准时烧起来,早晨起床的时候又退下去,吃了很多药也不顶事。铠伊着急,江春平更是急的团团转。
可是无论怎么检查,还是查不出什么毛病,连医生都说很奇怪,最后犹疑地说铠伊大概是一种植物神经性的体温升高,需要慢慢调节,除了吃退烧药,别无他法。
教育基金的工作已经撂下了很久,铠伊有些歉意地对江春平说:“要不,把我的工作交接给小梦吧,我总这么耽误着也不是办法,小梦现在的工作能力已经很强了,那点事情她完全可以胜任了。”
“你先不要管那些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只管安心养着,再不好,我可就要去庙里烧香拜佛了。”江春平按住铠伊,让她躺在床上休息。
“没事,不是都检查了,最近出去走也没什么了,哪里就那么娇气了。”铠伊不认为自己生了什么病,只不过就是身体要自己调整一下,暂时有些怠工而已。
铠伊的病,一直持续到了深秋的时节,才渐渐有了起色,不再发烧,也渐渐的能到街上走走。只是一场病下来,人瘦了一圈,本来就小巧的脸蛋更是只剩了巴掌那么大小。立在花园里的月季花丛中,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江春平心疼的什么似的,遵循医生的嘱咐,再一次到医院检查,说瘦成这样,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营养药调理调理。
结果,就在那次检查中,医生发现铠伊的白细胞很低。就问她是不是接触过什么辐射性的东西,或者,以前吃过什么药。铠伊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并没有吃过什么药,甚至连维生素和钙片都没吃过。至于辐射,也只有来医院检查的时候照过的x光。
“那倒不至于,照两次x光就能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谁还敢用这种辅助检查?”医生笑着摇了摇了头,一边给铠伊开了一些药,说让铠伊先吃药,过段时间再来复查,如果血象还是有异常,那就做一系列的相关检查,到时候,可能会骨髓穿刺。
铠伊听到医生无意当中说出现白细胞减少很严重,吓得心跳好像都漏了半拍。她战战兢兢地问:“医生,我是不是得了什么血液性疾病了?”她紧张地问。
“贫血是血红蛋白降低,你这个是白细胞减少。一般这种情况是接触过量的放射物质,或者电离辐射,要么就是服用过影响白细胞的药物。现在,你这个原因还不能查明,需要再观察观察,先吃药,过一段时间再来复查,到时候再看看。”医生对铠伊说。
铠伊无法,只得满腹疑虑地从诊室走出去。心情忐忑地使劲想自己是不是接触过医生说的那些放射物质,或者是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如果这些情况都没有,那会是什么病?铠伊的心情跌落谷底,不由得想起小暖暖,这个孩子就那么可怜吗?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自己这个当妈的现在又不知道得了什么病。
想着,忍不住伤感起来,铠伊无精打采地顺着走廊往前走,迎面遇到了前来接的江春平。他看到铠伊垂头丧气的模样,也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铠伊只好把医生说的话对江春平说了一遍,小脸由于苦闷皱成了一团。江春平一脸疑虑地想了想,就转头对司机说:“去,把车子开过来。”又呵护备至地扶着铠伊的说:“伊伊,别急,你先去车上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去见见常院长。”
铠伊答应着,顺从地跟江春平一起到了医院门口,司机这时已经把车开了过来。江春平把铠伊扶到车上嘱咐她先休息一会儿,便又折身回了医院。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江春平拎着一兜药出来,脸色似乎有些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