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伊不知道他回去找常院长做什么,看到他拎着药,就问他这是做什么的药。
“这些,是刚才那教授给你开的,老常让人给拿了出来。”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铠伊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拿药。原来,江春平在这家医院是贵宾,享受特殊待遇,药物都有人给送到手里的。
“有钱真好!”铠伊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如果不是需要检查,是不是人家会上门来看病?”
"说对了!还真有这个待遇,我一般就很少去医院,都是专家亲自来走一趟,当然了,我是有酬谢的,不让人家白跑一趟的。"江春平说道。
“资本家!”铠伊看着那兜药,枯着眉头问:“这些都是让我吃的?我吃下去这些,饭都不用吃吧了。”
江春平看着铠伊病恹恹的,叹口气,说:“要不,咱们结婚吧,人都说用喜气冲一冲,病就好了。”铠伊以为他是说笑,转脸看他,却发现江春平满脸的愁云,根本不是开玩笑的神色,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惜之色。
“怎么了?好像在看一个绝症病人似的。”铠伊看到江春平愁苦的模样,就强笑着安慰他道:“我不过是白细胞少了些,这能证明什么?我刚在手机上查了查,就是吃一些治疗甲状腺的药物也会造成这样。”
“那你吃那种药了?”江春平问。
“我没吃什么过什么药。”铠伊答。
“那不就结了,你又没吃药,也想不起接触过啥。明天我还是约一下第一附属医院吧,咱们还是去那里查查,比这边要靠谱。”江春平现在开始怀疑起方才那教授的水平来,尽管他一直很信任他的医术,还经常向别人介绍。并且,那位教授的医术也是国内一流的水平。
“算了,就按人家说的,我先吃几天药,到时候复查再说吧,说不定就好了呢。”铠伊有些无奈地说道。多日来的卧床,让她久坐一会儿就感到疲惫,但是她不想让江春平看出自己不舒服,就强打着精神坐直了身子,让自己看上去并无大碍。
可吃了几天药,病情并无起色,铠伊内心有些绝望起来。暗想自己大概是真的生了什么严重的病了,具体是什么情况,专家现在也找不到原因。江春平那几天的心情也很坏,经常对人发脾气,但他在铠伊面前态度很是温和,说话轻声细语,遇到铠伊脾气不好他还低声下气的赔小心。
铠伊有次隔着窗户听到他在电话里训人:“这么小的事情也搞不好,要你们干什么用,今天必须搞清楚,不然的话都给我滚蛋!”
他恶声恶气的动静吓了铠伊一跳,江春平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让人滚蛋的话,即使是人犯了错,他也给人机会。以至于有人说他对待下属太过于纵容,简直没有底线,那些制度分明就是摆设!
她知道江春平心里也是着急,只不过不想让自己看出来。
平素,江春平是不喜欢处理琐碎事情的,家里被偷了东西他都懒惰较真。一些胖友跟他说这是原则性问题,偷东西的人是品德败坏,这种人留不得。
但是江春平笑笑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哪里就不给人一次改过的机会呢?他偷东西,或许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了呢。不然,好好的谁去做贼。再说了,我家里这些东西,尽着他搬,能拿几个去?况且他就拿那么点。”
“你这话听起来就好像犯傻似的,你是不是在美国呆傻了?你这么大的一份家业,更不能留这种人了,留着这种人,迟早会搞出大乱子!”一位身份特殊的人本来劝说他报警,却被他的话给气的哭笑不得。
但江春平仍不以为然,说:“人家大概是真遇到困难了,一星半点的不碍啥,以后再说吧,算了,不谈这些了。对了,你养的那只鹩哥学会说话了没?”
那位劝他的人听他故意地东拉西扯,无奈地叹口气,摇摇头没再说话。
就连助理小梦都对铠伊说:“姐,江先生身边有几个人好像不太好,我看到他们在后门鬼鬼祟祟的,把几个很大的包从后门搬到一辆车上去了。”
江春平喜好收藏,家里的古董字画不计其数,据说在别的地方还有个仓库,堪比一个小型的博物馆。有些他喜欢的,就放在江宅,没事的时候他就在里面待上大半天,在里面把玩欣赏那些宝贝,直到人叫他才出来,带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人都知道那是他最大的爱好。
东西多了,他就容易忽略,那些人不但偷拿出去一些他不太在意的,为了掩盖,还会用假的古董顶包。江春平好几次发现自己的藏品里出现赝品,那些人就说谁谁谁上次来了,在屋里转了几圈,大概是喜欢拿去了吧?
他们拉来当挡箭牌的人大都是一些有身份的,江春平也不好意思去问,虽然他知道也有可能是下属撒谎,但还是采取了得过且过不予追究的态度,只是口头上说几句,下次如果再少了东西,我可是要追究的。但是那些人知道他懒得计较,依旧故伎重演,东西照旧少,问起来依然会拿挡箭牌说事。
铠伊听着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她想,自己还不算江春平的什么人,况且他身边的那群人,都是在江宅待了好多年的,比自己的资格要老,并大都以洪秘书唯命是从。偷东西的人也就是他们其中的,如果追究起来,这里面不知道要牵扯到谁。这些人仗着自己的资格够老,拉帮结派,在江宅已经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团体。
一位曾经照顾江春平的饮食起居的秘书曾在背后这样对人说铠伊:“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吗,都是富豪爱犯的通病,英雄还难过美人关,何况咱们食人间烟火的董事长?美人吗,还不是看上了先生的钱,如果江先生是个穷光蛋,你看她是不是还会和这大她那么多年岁的人相依相守?等到彼此看腻烦了,江先生稀罕够了,就成了过去式了。”她面带不屑地说道,
那洪秘书也时常给大家开会,话里有话的让大家一如既往地好好工作,维持老秩序,一切都照旧。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江宅永远是江宅,江董事长永远是他们的老板。董事长在一天,她就在一天。其他的什么人,不过是江宅的过客,即使董事长将来真的和谁在一起了,她这个秘书是永远也少不了的。
铠伊想,这还没有等到自己和江春平怎么着,江宅里的人已经一副严以待阵,如临大敌的气氛了。
江春平身边的那些人,也大都知道铠伊被江春平安排在最初的馨苑住宅区,也就是铠伊现在居住的地方,一座面积足有一千多平的别墅。那里是江春平刚回国时建造的别墅区,只不过设施不如江宅先进,功能也稍比江宅差一些。
自从那次江春平让洪秘书没事不要随便打扰,她就再也没有来过馨苑,有事情也是派人过来或者打电话。除了助手小梦时常过来探望铠伊,带来一些江宅的消息,还有江春平的司机和那位贴身随从小刘,他们会因为江春平过来而时常出现在馨苑,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人来过了。
后来听小梦说,不是一些人不想来看望铠伊,而是洪秘书告诉他们,江先生说了,任何人不许馨苑打扰,有事情在江宅说就好了。
“洪秘书好像不喜欢你,有人提起你她就不高兴。另外,她那样说,就好像是你的意思。别人就认为是你让江先生说的,认为你清高,不愿意人到这里来。还有一些人,说话很难听。”小梦噘着嘴说:“都是那个洪秘书,她故意的制造那种舆论,好像你目中无人,可是谁知道你都病了这么久了,又压根不是那样的人。”
“都以为我恃宠而娇呢,对吧?”铠伊笑着说。
“对啊,你不要生气啊铠伊姐,那些人,本来就是嫉妒,觉得她们在江宅久了,都是老资格的人,你来的比他们晚,董事长又那么喜欢你,她们能不眼红吗?特别是那个洪秘书,那么大年龄了也不嫁人,谁看不出她对董事长有想法,可是,就她,董事长又看不上她那样儿的。”小梦大概是很久没人说话,嘟嘟囔囔地发了一大通牢骚,“以前,你在的时候,她们对我还算客气,现在你在这边养病,她们就看我也不顺眼。没事就拿话刺挠我,一群坏人。”
铠伊笑起来,说:“你还是不够忙,还有工夫看人家的脸色,听人家的闲话。”
小梦把脸靠在铠伊的胳膊上,撒娇地说道:“铠伊姐,你赶紧好起来吧,赶紧回去上班,不然的话,我都快抑郁了。”
“要不,你搬到这边来办公?”铠伊灵机一动,“这样,我也可以帮帮你。”
“真的?”小梦眼睛里放出光来,接着想了想,又丧气地说:“算了吧,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还过来打扰你,不是找事呢吧?董事长也会不待见我。洪秘书往这里来还被他训了,我能那么没眼色吗?”说着,带着些小狡黠瞅了铠伊一眼。
想了想又说:“对了,铠伊姐,你什么时候和董事长结婚,那样,你就是正儿八经的老板娘,看那些人谁还敢说什么,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去去去,别胡说,这些话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恨我呢。”铠伊想起洪秘书,还有好几个一直在江宅工作的大龄女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