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行虽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但对峙在街心位置的王冲与陆鸣,却像屹立于洪流中的两块巉岩,互相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呼!呼!”
王冲拳缝间幽然地升腾起,一缕缕淡红色火灵,灼热的灵威逼得路过的行人仓皇躲开。
“咔!咔!”
相较于王冲的滔天愤怒,陆鸣的面色就平静多了,但他脚下还是散逸出一层凛寒的冰灵气息,满是脏雪泥泞的街道上,迅速地凝聚出一层冰霜。
“冲哥,我们若在这里打,恐怕殃及大量无辜吧?而且还会引来城中卫军。”陆鸣微笑着提议道:“不如我们到城外选一处僻静的地方吧?那样的话,就算你死相再凄惨,也不会有人看见。”
“呵,还替我着想,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王冲冷笑道。
“毕竟我曾经也姓王,理应维护兄长的颜面。”陆鸣说道。
“你闭嘴!”王冲勃然大怒,抬手指着陆鸣的鼻尖,暴喝道:“你不配和我一姓,你只是一个野种!”
“嚓!”
听到“野种”两个字后,原来斯文温和的陆鸣,陡然撕去掩饰与虚伪,如被触碰到逆鳞的蛟龙,身边猛然炸射出一条条极寒的幽蓝色闪电!
与此同时,一股极寒的白色气流,猛地从他身上膨胀开去,仓皇从他身边跑过的几个倒霉的行人,被瞬间冻结成一个个冰雕。
“天呐!杀人啦,快逃啊!”
不知是谁一声惊恐尖叫,满街行人登时如热锅上的蚂蚁,分别朝街道两头惊慌涌去。
没一会,整条街道上已经不见人迹,除了陆鸣身边几个保持着奔逃姿势的冰雕,剩下的就是,脸上青筋隆起的陆鸣,和同样怒火滔天的王冲。
陆鸣脚下的街面和身边的几座楼宇,已然被强大的冰灵笼罩,正快速的凝结着白色冰霜。
王冲脚下的街面却渐渐腾起了火焰,但他的灵能远远不及陆鸣充沛。故而,在他们同时迸发灵威之际,陆鸣的灵威像是一股遮天蔽日的乌云,他的灵威却像是一座被乌云笼罩住的火炉。
“我曾经发过誓,谁敢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我就会宰了他!”面目逐渐狰狞的陆鸣,怒视着王冲,两只漆黑的瞳孔内,幽然泛起阴森的凶光。
“哈哈,你不是很斯文的吗?为什么不装了?”王冲嘴角浮起一抹邪冷的笑容,凶恶地大笑道:“你不仅是一个野种,还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叛徒!”
“嘭!嘭!嘭!”
陆鸣心中的愤怒陡然爆发,强劲的冰灵气息随即暴增,以至于他身边的几个倒霉冰雕,砰然炸成一团团霰渣齑粉。
“住手!”
千钧一发,体魄雄壮魁梧的凶月,领着几十个身穿铜铠的侍卫,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凶月骑着一头野牛般大小的极寒狼,身穿威严的战甲,迅速冲了过来,隔挡在王冲和陆鸣之间。
“两位就算背影再大,也不应该如此蔑视六城的规矩吧?”凶月骑极寒狼背上,分别冲着陆鸣王冲拱了一下手,神色森然地拱手说道:“两位都是顶级天才,能光顾六城是我等荣幸,城主大人已经为两位准备好酒宴,不知两位可否赏脸?”
“你们想庇护秦王钦点的逃犯?”陆鸣盯着凶月,双眼微微一眯,显得阴寒凶狠。
“庇不庇护,由城主大人说了算,在下只负责来前邀请两位。”凶月也没等他们点头,用抬手冲侍卫们挥了一下,命令道:“领两辆马车过来!”
…………………
厚厚的阴云密布在低空,偶有一道无声的闪电从云层内划出。
六城的中心位置,是一座高约七十米的、鹤立鸡群般的圆柱形建筑,名叫银羽酒楼。
它约有十八层,是六城最高建筑,由城主出资建造,专门招待来往最有财势的人物。除此之外,它最上面两层是城主的私人住所,也常被用来招待贵宾。
银羽酒楼顶部被打造成一座大型露天花园,栽植着许多绿色耐寒的植物,还有几株古老的苍松和雪梅花,其间大量点缀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叫不出名字的奇异花朵。
花园中有几座亭台、假山、小型池塘和露天厨房,还有一座三米高的、二十米宽的方型白色玉台。
玉台上,有一张黄金铸造的宝座,上面坐着一道优雅高贵的身影。
她肩膀上随意披着一件白羽大麾,下面穿着一件紫锦旗袍,背部流泻着一头冷傲的银色秀发,脸上没有半点脂粉,但双唇仍红润如桃,肌肤胜似白雪,鼻梁挺得恰如其分,清透的双眸犹如天池,黛眉间稍有一丝霜冷,但这种气质正如冰山雪莲一样,让人心生爱慕和崇拜,反倒削弱了心头的不堪欲望。八壹中文網
她虽是坐着,但仍能看出高挑的身材,和曼妙的身姿。她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优雅地翘着腿,丝毫不在意外露在寒风中一截白雪大腿。
她就是火龙帝国排名第二的大天才——夏幽,绰号夺命银羽,年仅十九岁,却是十二阶境界的战武,更是火龙帝国最有名的女猎人和神射手!
她不喜权贵名声,对儿女私情也很冷漠,唯独酷爱钱财,特别是金光闪闪的黄金,对她杀伤力极大。她不仅大肆敛取黄金,还是一个出了名的铁公鸡,不管是谁也休想从她手中白得一点便宜。
她手中戴着一枚古朴的黑色空间戒指,里面藏着她的书籍与灵弓,身边放着一只小火炉,其上煮着一壶茶,背后站着一个白发苍苍、身穿金袍、毕恭毕敬的老者。
老者突然想起什么,便从怀中掏出一只小本子,翻了几下,吃惊地问道:“将军,您和王冲有过交集吧?”
“有过。”夏幽点头说道,目光没有离开书页。
“他还不知道您是这里的城主吧?”
“应该不知道。”
“您欠了他三千万两黄金,为什么还宴请他?”老者奇怪地问道:“您应该躲起来才对啊?”
“什么?”夏幽被吓得差点从宝座上跳起来,道:“我怎么可能欠他这么多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