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众人不知发生何事,一时间骚动不已。
为首一侍卫模样的人上前对所有人道:“奉旨包围昭福殿,一应人等不得进出。”
越贵妃忙问,“管统领,为何突然包围此处?”
“回贵妃,有人在陛下的药膳中下毒。”
“可传过御医?陛下现在如何?”
越贵妃听完登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管骏面前,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衣摆,险些摔倒。
管统领忙虚扶她一把,“娘娘稍安勿躁,所幸皇上只尝了一口,中毒不深,御医正在用药。”
此人乃是禁卫军统领管骏,总管宫中守备及各处安全,同时也是陛下的贴身侍卫,在宫中地位非凡。
太子听闻皇上中毒,提出要去看望,被管骏回绝。
“皇上下令先彻查下毒之人,其他事推后再说。”
不多时,另有一队带刀侍卫押进来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有。
正是陪同赴宴的各家下人和随从,原本被统一安排在一处殿宇内休息,现下统统都集中到昭福殿。
玄武亦在其中,走上前来向顾庭轩和苏九歌行礼。
苏九歌左右看一眼,心生疑惑道:“雪儿呢?怎么只有你一人?”
还有青雀也不在,她分明记得出府时顾庭轩乘坐的那辆马车是青雀驾车。
“她说腹中不适,要去茅厕,禁卫军赶到时尚未回来。”
“至于青雀,王爷另有安排。”
玄武将情况详细告知苏九歌,她听完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皇上中毒事发突然,来不及多想,可是翠雪在此刻不见人影,难免令人担忧。
于是她便向管统领打听有没有见到扎两个圆髻的丫头,穿鹅黄色衣衫。
管骏向手下人询问一番,大家纷纷说没看见。
心中的不安之感愈发强烈,顾蔓萝见她神情紧张,忙安慰她。
“那丫头许是闹肚子,还在茅厕里待着呢。”
这时皇后开口道:“不知管统领将此处包围,准备如何查下毒之人?”
“在皇上的药膳中下毒,应当从御膳房查起吧?”
“对,我们都是入宫来赴宴的,根本不可能给皇上下毒。”
“我等挂念陛下龙体,还劳烦管统领通报一声,让我等见见陛下吧。”
随着皇后提出疑问,殿中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其中有几分关心,几分焦急,又有几分看戏的想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
“肃静!”
管骏将手中的大刀“咚”一声杵在地面上,神情严肃。
“全宫上下都要严查,不只是在场的各位,包括所有的宫女、太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还请各位稍安勿躁,等宫中其他地方盘查完,若结果水落石出,自会放各位离开。”
“若别处没有发现异样,在场的众位都免不了要接受盘查,耐心等着吧。”
皇上的贴身侍卫只受命于皇上一人,无论在场的是太子还是皇后,亦或是王爷、国公,他都不买账。
“如果管统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苏九歌心中担心翠雪,又无可奈何,若是能帮忙做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也好。
“多谢煜王妃。”管骏拱手行礼后,离开昭福殿。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或坐或立,或聚众交谈,或低声议论,原本负责助兴的舞女及乐师早已离开。
许是在其他地方接受搜身盘查。
不知过去,多久,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进来的人仍是管统领,他站到正前方对众人一揖,开口道:“下毒的嫌犯已经抓到,各位请便,方才多有惊扰,还请担待。”
由于皇上下旨不见任何人,于是一众人等陆续离开,殿内很快安静下来。
除了宫里的人,只剩下嫡亲的几位,太子夫妇、煜王夫妇、顾蔓萝、玄武,以及丞相苏哲。
哦,当然,皇后新收的义女赵莲珊也没走。
见人走得差不多,管统领这才走到苏九歌和顾庭轩面前道:“二位暂时不能离开。”
翠雪不见人影,苏九歌本就没打算离开。
此刻听管统领如此说,心中越发突突突跳个不停。
她知道翠雪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绝不是不懂分寸之人。
虽然年纪小,但是很聪明,不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就算是去茅厕,也不会在皇宫里乱走,皇上中毒之事绝不可能跟她有关。
许是关心则乱,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脸色隐隐发白。
身旁的顾庭轩用宽大的广袖挡住他人视线,悄悄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慌。
同时询问管骏,为何不让他们离开。
管骏犹豫片刻,看一眼皇后,才低低道:“请二位随属下来。”
“管统领,有何事是本宫不能知道的?”
皇后的眼睛似乎始终盯着他们,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察觉到管统领有事隐瞒,顿时心中不悦,她才是统领后宫之人,有什么事应当先禀报她知晓才对。
“煜王妃的婢女失踪,属下只是带他们去寻找。”
“哦,是吗?”
皇后显然不信,涂着蔻丹的手搭在膝盖上,泛着耀眼的冷光。
“闲杂人等,不得在皇宫乱走,煜王妃的婢女难道不懂规矩吗?”
言下之意,是责怪苏九歌治下不严,她的人不守规矩。
“什么样的婢女还要劳烦主子亲自去找,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轩儿,你是王爷,怎能由得底下人胡来?本宫看你这煜王府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得,一番话不仅责怪翠雪不懂规矩,捎带手把苏九歌和顾庭轩甚至整个煜王府的人都影射了一遍。
明面上是责怪顾庭轩,其实还是在暗中指责苏九歌这个女主人不称职。
“皇后身为长辈,不能少说两句吗?小辈的家事理应由他们自己处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行事方式。”
苏哲终是看不过眼,这个皇后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横挑鼻子竖挑眼,处处找妞妞的麻烦。
除了一开始送出一串不值钱的珊瑚手串外,就没有过好脸色,处处挖坑,不知意欲何为。
“本宫这是在教她规矩,丞相再爱女儿也应当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