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儿臣想请求父皇赐婚……”
一语未了,不等他说出赐婚对象是谁,皇上便龙颜大怒,斥道:“混账!你二哥才走几天,尸骨未寒你就要成婚?!”
沐王听完神色如常道:“二哥薨了父皇自是伤心,可是这与儿臣请求赐婚又不冲突。”
“你……咳咳咳……”皇上捂嘴咳嗽不止。
若说出这混账话的是老三,他早就一茶杯招呼过去了。
沐王忙上前给他拍背顺气道:“父皇别生气,并非是儿臣不顾念手足亲情,只是儿臣自小鲜少见到二哥,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若在父皇面前作伤心欲绝之态,未免太虚伪。”
听他如此说,皇上的脸色才有所缓和,虽说自古以来天家无情,骨肉相残者无数,可是在他这里不允许。
老二生来便有不足之症,常年卧病在床,能活过二十岁已属不易,的确不应该强求他们兄弟情深。
“那你说说,谁家姑娘这么倒霉让你看上了?”
沐王挠挠头道:“儿臣哪有您说的那么差,被儿臣看上是天大的福气。”
“哼,”皇上从鼻子眼儿里冷哼一声,“人家爹指不定多心疼呢!”
“是大理寺卿裴大人的女儿。”
“哦。”
皇上丝毫不惊讶,他虽在病中却也知道沐王与裴家姑娘走得近。
见他不表态,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沐王便有些沉不住气。
“父皇不同意?汀兰可是个好姑娘。”
“哼,鲜花插牛粪这种事你让朕做,朕可不干。”
“儿臣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沐王气结。
“想娶媳妇儿,自己去找你老丈人提亲,征得他同意再来找朕赐婚。”
皇上说完摆摆手让他走。
薛公公忙上前道:“殿下,陛下累了,今儿您请先回吧。”
“儿臣告退,明日再来请安,还望父皇多保重。”
说完便退出皇上的寝殿,却见薛公公也跟着他出来。
“公公可是有话要说?”
薛公公躬身施礼道:“老奴斗胆说一句,殿下勿怪。”
“公公请说。”
“殿下千万别怪陛下,二殿下薨了他心里难受,至于您的婚事嘛也不急于一时不是?若此刻下旨赐婚,文武百官又该怎么看殿下呢?”
经薛公公一提点,沐王顿时也觉得自己今日属实考虑欠妥,一时着急便没想那么多。
“多谢公公提醒,是本王考虑不周令父皇为难了。”
“殿下明白就好,您慢走。”薛公公说完转身回去伺候皇上。
就这样,顾蔓萝到底没能在下个月叫上裴汀兰一声嫂子。
大理寺卿裴松元倒是不反对将女儿嫁给沐王,抛却身份地位不说,单凭他们两情相悦这一点就足以令他满意。
只不过顾及到皇上的想法以及眼下时机不对,经双方商议便将婚事推迟到元旦之后。
天齐每年秋季都有秋猎,官宦人家的子女皆可报名参加,只要懂骑术会射箭即可。
今年因皇上龙体欠安,朝中事多,顾庭轩便直接下令取消秋猎。
冬月初一,京城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时,苏九歌的另外几个铺子开张了。
新铺子名为飞云居,主营跑腿业务。
原本她一直没想好要干点什么,因天气渐冷,纵使爱吃如她,也不愿在大冷天跑去抱月楼吃饭。
若有人代为购买并送上门那是极好的,于是便有了飞云居。
她吩咐玄武采购回一大批驯养好的信鸽、汗血宝马,以及马车几十驾。
凡是飞云居的会员,都会获得一只信鸽,有任何需求只要写好纸条绑在鸽子腿上送到飞云居即可。
苏九歌将现代的快递及外卖、跑腿业务全部搬到飞云居,同时还兼营通信业务。
起初飞云居的业务因过于新奇,以致无人问津。
沐王、裴汀兰等人便发动认识的熟人办了飞云居的会员,给苏九歌捧场。
同时她又去坑了景乔一把,强行送给天香楼一只信鸽,楼里的姑娘用过一次之后赞不绝口。
青楼本就是消息聚集地,经过那些姑娘们口口相传,飞云居的名号便打响了。
不仅如此,雀神馆的客人们更是为此着了魔。
搓着麻将,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馆里头又没有,只要吱一声便有人代为购买并送过来。
甚至在雀神馆里待了几天没换衣裳,都能找人去买新的或去家中代取一趟,在这大冬天里,简直是种享受。
不仅如此,飞云居的第一批伙计全部是乞丐出身,是六儿认识的那些乞丐以及他们互相介绍来的乞丐。
苏九歌安排人给他们进行统一的教导和培训,识字的负责记录信鸽传递来的消息,不识字的学骑马、驾车,负责跑腿。
不识字且身体有残疾或伤病的,苏九歌便安排了先生教他们识字,只要愿意学的,都有事可做。
那些乞丐们何曾见过这些,他们因生活所迫长期乞讨,受尽人间疾苦,若有选择,谁愿意一直做乞丐?
于是个个努力上进,珍惜用双手赚银子养活自己的机会,更是对苏九歌感激涕零。
一时间,煜王妃的贤名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还有百姓提出要给她修功德祠。
这本是一件好事,却苦了顾庭轩和青雀。
飞云居的信鸽和马都戴有统一的徽标,马车上不仅印有徽标,同时还有一句广告语叫做“飞云居,无所不能。”
这日,顾庭轩指着马车上的那句话调侃道:“无所不能?口气可真不小,生孩子能不能?”
“当然能,”苏九歌胸有成竹道,“若谁家有待产的孕妇,飞云居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大夫送过去。”
“夫人真厉害,果然是无所不能,那这个月本王的俸禄是不是不用上交了?”顾庭轩笑。
买信鸽马匹和马车的钱都是苏九歌从他手里拿的,准确地说是抢的,王府库房里所有的现银和银票全被她搬空。
不仅如此,她还要求顾庭轩每月按时上交俸禄,美其名曰“帮忙打理”,以至于堂堂煜王经常没银子花,偶有应酬还得向青雀借。
对此青雀是敢怒不敢言。
苏九歌一边剥橘子一边将一块橘子皮丢进炭盆,满屋里瞬间弥漫出橘皮清香。
不咸不淡道:“王爷有新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