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直白,反倒令苏骋愕然,原本想着只要他有任何异样立刻命人拿下,现在却陷入两难。
苏九歌也没想到景乔会自爆,长久以来他最不愿对人诉说的应当就是自己的身世,今日与苏骋初次见面,竟和盘托出。
景乔可不管他们俩怎么想,自顾自往下说道:“我们是在青楼认识的,由顾庭轩亲眼见证。至于我们是什么关系嘛,或许算得上是暧昧?”
“你还逛青楼?”苏骋转头问苏九歌。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苏九歌咬牙,就知道景乔没那么厚道,竟然不惜自爆也要给她挖坑。
“哎呀,大哥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妹妹我是什么性子难道你还不清楚,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就因为我把他打晕了,他趁机报复我。”苏九歌一面赔笑一面解释,抓着苏骋的胳膊摇晃。
苏骋甩开她的手,深吸一口气道:“逛青楼的事先搁到一边,他方才说你们是暧昧关系,这又是怎么回事?”八壹中文網
苏九歌连连摆手,大声否认:“绝对没有!他故意害我!”
“没有你会把他藏到你屋里?我看你分明就是心虚。”
怎么又绕回来了,苏九歌瞪一眼玄武,让你看着这家伙,没让你把弄到这里来,玄武显然是看懂了她的眼神,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这事真不是玄武的主意,他原本是把景乔从马车里搬到隔壁厢房,谁知这家伙醒来后以如厕为名,转头便进了苏九歌的房间,好巧不巧,恰在此时苏九歌回来了,苏骋亦随后而至。
苏骋显然是对景乔的话信以为真,一个人愿意把自己最不堪的身世说出来,又怎么可能说假话,因此苏九歌的解释在他眼里显得格外苍白,她越解释他越生气。
“苏九歌,十余年未见,你竟变成这副样子,不仅出入青楼,还偷偷与其他男子私会,爹娘知道吗?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苏骋瞬间摆出大哥的架子,看来是打算好好管教她。
他这么一说苏九歌也有些生气,回嘴道:“逛青楼怎么了,天齐哪条律法规定女子不能逛青楼?有夫之妇又如何,难道连结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好啊,你这是全都承认了?方才还说谎骗我,既然爹娘不管,那今日便由为兄好好管教于你。来人,上军棍!”苏骋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大声唤门外的守卫。
很快院中支起军棍和条凳,四个士兵分立两侧,气势十足,苏骋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押出去行刑!”
景乔和玄武本以为苏骋只是说说而已,兄妹久别重逢,他怎么可能拿军法处置自己的亲妹妹,顶多是吓唬吓唬她。
负责执行军法的都是苏骋的亲信,视军令如山,才不管受刑对象是王妃还是公主,上前将人反扭往外押。
苏九歌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押着走,景乔一看顿时慌了,忙起身向苏骋解释:“在下不过是开个玩笑,都是误会,还望苏将军网开一面。”
“哼,二皇子不必替她遮掩,是真是假本将军自会判断,而且这是家事,轮不到外人置喙。”苏骋不为所动,坚持行刑。
玄武冲上前拦住那几名士兵,对苏骋抱拳行礼道:“苏将军,王妃行事一向自由不羁,她平日里做什么去哪里王爷都是知晓的,并且从未阻拦,何况王妃并非军中人,以军法处置实为不妥。”
“本将军行事何需向你们交代!长兄如父,哥哥管教妹妹天经地义!押出去,打二十军棍!”
苏骋今日是铁了心要教训苏九歌,谁劝都没用,景乔便提出由自己替她受罚。
“王妃毕竟是个弱女子,哪里经得住二十军棍,今日之事本就因在下而起,在下愿意替她挨这顿打。”
“二皇子,本将军不管你与小妹是何关系,接近她有何目的,方才已经说过,此乃家事,轮不到外人置喙,若你还想留在此处,就闭嘴。”
玄武:“平日里王爷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王妃,在下愿替王妃挨打。如若不然,今日谁敢打王妃,我便杀了谁。”他站在那几个士兵面前寸步不让。
苏九歌:“景乔,此事与你无关,既然他要打那便打!我难道还怕这二十军棍不成?玄武你想杀谁?给我让开!谁都不许插手。”
若她肯服个软认个错,说一句“我错了”,苏骋未必不会心软,可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在苏骋看来这便是死不悔改,必须严惩。
“打!!!”
一声令下,院里响起噼里啪啦的板子声,玄武紧紧握住剑柄,时刻准备动手,早知苏将军如此不近人情,说什么他都不会护送王妃来崡山关。
“住手!”院门口有人高呼。
“哎呀,将军这是做什么,因何事动怒对王妃上军法?这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向煜王和老将军交代?”闻讯赶来的宋军师急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劝和道。
苏骋:“军师您怎么来了?她犯了错,自然要受罚。”
“犯错受罚也要看情况,她虽是你的亲妹子,可现在毕竟身份不同了,身为煜王妃却在咱们军中受罚,若传出去让煜王怎么想?还望将军三思。”
宋军师已经年近五十,年轻时曾跟在苏哲身边,因此苏骋对他十分尊敬,整个军中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得给他面子。
有宋军师出面劝和,苏九歌勉强算是逃过一劫,不过还是挨了五六军棍,屁股开了花。
军中全是男子,不方便照顾她,苏骋命人去外头寻一名村妇,暂时照顾她养伤。
这时,有人来报说:“报告将军,大虞军队在城外叫阵,杨将军已领兵出去迎战!”
“今日来得还真快。备马,上盔甲,随我城外应战!”苏骋说完,回头看一眼苏九歌,什么也没说,大踏步离开。
待他走了,苏九歌这才强撑着起身向宋军师道谢。
“王妃不必言谢,苏将军一向铁面无私,眼里不揉沙子,他也是关心王妃,您多担待些。”
“我明白,不怪他。这位是景乔,我的朋友,他手上捆着的叫做金绀棉,宋军师见多识广,可知道如何解?”景乔的双手不能再耽误,她原本还有时间尝试,可现在受了伤,只得求助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