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乔眼中顿时寒光四射,“你威胁我?”
“老奴不敢。”郑阿低头,“二公子就算不看陛下的面子,想想娘娘您也该回去看看。”
“你当真有办法救她?”
即便景乔不相信郑阿,可是为了苏九歌,但凡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放弃。
“只要殿下肯回去,老奴虽不敢保证百分百治好她,至少能让她活下来。”
景乔眼神亮了亮,“公公想要什么?”
若说郑阿没有其他目的,景乔可不信,他如今已是虞帝身边的红人,没必要以身犯险,费尽心思扶持一个身份不光彩且没有任何实权的私生子。
“助二公子得到您想要的。”郑阿还是那句话。
景乔神色一凛,冷冷道:“那个位子我从来都不想要,公公若想达到目的,至少也应坦诚相待。”
说着,欺身向前扼住郑阿的喉咙,五指收拢暗暗用力。
“说!你究竟是谁的人,虞庆义还是虞庆元?”
郑阿的功夫不在景乔之下,否则也不会深夜悄无声息地潜入将军府,府内可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
面对景乔突然的发难,他脸色已涨得发紫,却丝毫不慌,只是气息有些不稳道:“就算那个位置公子不想要,难道就不为娘娘和自己的性命考虑吗?”
景乔的手松了松,郑阿像濒死之人得到还魂丹一般,深吸一口气,接着道:“大殿下和三殿下都非良善之辈,无论将来他们谁登上皇位,又岂会放娘娘和您一条生路?”
这一点郑阿说得没错,自古以来,皇权之争哪次不是血流成河,在至高的权力面前没有父母兄弟,何况虞庆义和虞庆元与他本就没有任何情义可言。
见他神色有所松动,郑阿趁热打铁道:“老奴知道公子心不在此,甚至厌恶渊京,可是有些事不可能永远置身事外,难道您想一直逃避现实,任由三殿下拿捏吗?”
“公公知道的可真够多的。”连虞庆义跟他之间的纠葛都知道。
“不仅老奴知道,娘娘也心知肚明,因此才郁结于心,常年缠绵病榻。”
最后一句话彻底消弭了景乔的力气,他有些颓丧地松开手,多年不曾在娘膝下尽孝,或许是时候该回去了。
郑阿大口喘气,捂着脖子咳嗽不止,好半晌才缓过来。
待他缓过气来便听景乔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治好她再说,否则我是不会跟你去渊京的。”
“陛下已打算立大殿下为太子,此事可耽误不得啊。”
景乔态度强硬,“这些我不管,若不能看到她平安,我绝不离开崡山关半步。”
他态度如此坚决,郑阿知晓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递过去,“此药乃阙喹最厉害的巫师炼制的丹药,可解大部分蛊毒,就算不能解也可保命。”
“公公连人都没见过怎知她中的是蛊毒?”
郑阿摇头,“老奴不知,不过三殿下府中养了一大批巫师,且最喜用蛊控制他人,老奴也只是猜测罢了。”
说完怕景乔不信,又补充道:“二公子放心,此药绝对安全,老奴敢以性命担保。”
景乔接过药,凑到鼻端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传来,倒是沁人心脾。
“若此药有效,三日后我跟你回渊京。”
郑阿点头,从后窗离去。
他刚走,景乔的房门外便有人敲门,门外站的是顾庭轩。
景乔拉开门,倚在门框上率先开口道:“王爷深夜来访,可是想我了?”
“本王发现你房里有人。”顾庭轩神色冷漠,丝毫没察觉自己这句话说得很容易让人误会。
“所以王爷特地深夜赶来捉奸?”景乔满脸揶揄。
顾庭轩有些烦躁,今夜苏九歌头疼的厉害,服下的止疼药完全无效,好不容易陪她熬过那一阵,人睡了,又听到隔壁房里有动静,这才出来看看。
他可没心思同景乔开玩笑,满脸不悦,看样子随时都想要大打出手。
“找个大夫验验,没问题的话给九爷服下吧,或许有用。”景乔将药瓶抛过去。
顾庭轩伸手接住,打开瞧了瞧,“哪来的?”
“别管哪来的,王爷只需记住一点,我绝不会害九爷。”说完便往回走,“啊……好困,睡了。麻烦王爷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顾庭轩愣了愣,旋即带上门,去寻军医了。
两名军医颇费了一番功夫研究这药的成分,最后得出结论,此药配方复杂,但是无害,就是不知能不能解王妃病症。
顾庭轩这才放心地给苏九歌服下,之后便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蒙蒙亮,苏骋和顾蔓萝都闻讯赶来,几人守着苏九歌等她醒来。
可是从日出等到日落人也没醒。
顾庭轩顿时慌了,不时伸手去探苏九歌的鼻息,生怕人就这么睡过去了。
天黑时分,顾蔓萝提着一个食盒进来,见顾庭轩仍旧如石像般守在床边,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食盒放在案几上,有些心疼道:“三哥,先吃点东西吧,你从早守到晚连口水都没喝,这样下去不等三嫂醒来你就先垮了。”
“不吃,拿走。”
“三哥!”顾蔓萝上前一步拉他胳膊,“你现在不只是三嫂的夫君,还是三军主帅,怎可如此意气用事?!”
顾庭轩双眼通红,道:“有苏骋在,击退大虞只是时间问题。我在小九最需要的时候选择了国事,她靠自己逃脱虞庆义的魔爪,这一次若她不能醒来,我便下去陪她。”
知道劝不动,顾蔓萝默默地退出去了。
次日清晨,人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满腔的希望化作怒火,顾庭轩气冲冲踹开景乔的房门,把人从床上揪起来,一拳砸过去。
天还未亮透,景乔正睡着呢,冷不丁被人揍了一拳,整个人都有些晕。
“顾庭轩,你发什么疯?”
“药是哪来的?为什么小九吃了到现在还没醒!”
景乔有些头大,揉了揉头发没好气道:“你这是关心则乱,军医不是验过吗,药没有问题,而且她脉相已经平稳,醒来不过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