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大笑不止,神色越发狰狞,“对,你娘她当然不是病死,她是被我下药害死的,你不是会医术吗?
那你应该知道人每天服用少量的砒霜,是不会死的,但长此以往服用下去,身体会越来越虚弱,越活越痛苦,最后生不如死。
你娘那个狐媚子,就是扛不住剧痛,活活把自己掐死了,结果你们都天真地以为她是病死的,真可笑哈哈哈……”
笑了一会儿她自己停下来,又往下说,“反正我没几天可活了,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你是你娘跟一个丑陋的车夫苟合生下的,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将军府嫡女,你娘给季烈戴了一顶绿帽子!”
说完又疯狂大笑起来。
季羡鱼无动于衷,“这些就是你在信里说的,要告诉我的事情?”
柳氏见她神色平静,手狠狠地抓着木栏瞪着她,“没错!我告诉你,这件事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只要我死了,她就会把这件事说开,到时候整个大晋国都知道你娘干的丑事,我看你作为她的女儿,你怎么有脸活下去!”
“谁?”
“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你慢慢想,想到彻夜难眠,哈哈哈……”
突然,柳氏身躯一顿,瞳孔大张,人就倒了下去。
季羡鱼心下一紧,立刻喊人过来开牢门。
可惜还是太迟了,柳氏咬舌自尽,人已经没气了。
人已死,季羡鱼也没有了待下去的必要,转身回了将军府。
至于柳氏的尸体怎么处理,有大理寺卿负责,还用不着她去想。
一路上,她都在消化柳氏说的话。
她不是季烈的亲生女儿这件事,她是不相信的,此事查证起来也简单。
季宴如和她亲兄妹,五官有相似之处,再从原主关于季烈这个父亲的稀少的记忆来看,她是继承了季烈大气的五官,眉眼和徐氏最是相似。
故而她并非季烈亲生女儿一事,可以排除了。
但徐氏不是病死,而是被柳氏害死一事,她得好好查查。
当年柳氏在府中不过就是一个姨娘,当家做主的权力在徐氏手中,后来徐氏生了她身子才渐渐不硬朗,而季烈也是在她出生之后,一直常驻边关鲜少回家。
如果柳氏真的给徐氏下药,只怕当中少不了老夫人的支持。
怕她口中所言的还有一人得知徐氏“丑闻”,这个人不会就是老夫人吧?
如今柳氏已死,老夫人是求证的最后关键了。
想着,季羡鱼一回到将军府,立刻去了老夫人的住处。
这会儿,老夫人刚醒来没多久,她靠在床头的靠枕上,丫鬟正小心翼翼地给她喂药。
一见到季羡鱼走进来,她这气血就不受控制地翻涌。
“你进来做什么?老身不想看到你,滚出去!”
季羡鱼也不在意她恶劣的态度,笑嘻嘻地说道:“祖母,我是来告诉你两个好消息的。”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老夫人冷笑。
“第一,季云禾的骨灰我让人扬了!”
“你说……咳咳咳……”
老夫人太生气了,以至于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祖母别激动啊,还有一个好消息呢!你一起听到再激动不迟,柳氏在牢中自尽了!”
“你……你……”
老夫人指头发颤地指着她,脸上有些发黑的肌肉猛颤,“你滚!你给老身滚出去!”
一个拂袖打翻了丫鬟手中的药碗。
药汁溅了老夫人一身。
可相比季羡鱼努力气死她这件事,药汁洒了根本不值一提。
“祖母,我话还没说完呢!”季羡鱼美目一挑,“柳氏临死前,告诉我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个秘密还和祖母你有关系,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
老夫人听了这话,人立刻就冷静下来了,“什么秘密?”
“她说,我娘不是病死的,是你和她害死的。”
“胡说!”
季羡鱼看她神色激动,也没忽略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在内心冷笑了一下,继续往下说道:“柳氏还说了,她先下去,等祖母你到了,再一起去找我娘赔罪。”
“她简直是胡言乱语,这根本就没有的事情,你娘就是病死的,生了你之后身体就不好了,加上管着家里的事给累到了,她又不放在心上才越病越严重。”
季羡鱼试探性又问:“真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老身虽然年纪大了,但这件事绝不会记错!你当时还小,可能不记得了,当时老身要给她找大夫,她还不愿意,说挨着就过去了。”
“那我可就不清楚了。”
季羡鱼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柳氏这么和我说的,让我把话带到祖母跟前,现在说完了,我该走了。”
她转身迈步,但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老夫人见她停下,心里止不住发毛,“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