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季羡鱼气定神闲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药丸,掰开老夫人的嘴强行喂了下去。
接着又听她说道:“祖母,你猜猜看,刚才你吃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老夫人没回答她,她自顾自地往下说,“是能让你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的好东西,既然你已经疯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浪费空气,不如早点上路,柳氏可还在下面等你呢!”
季羡鱼说一边说,一边等着老夫人的反应。
如她所料想的一样,老夫人在听到这药是毒药的时候,神色微微一愣,眼底有算计闪过。
这绝不是一个傻了的人该有的反应。
故而,这老东西在装傻无疑了。
至于为什么要装傻,季羡鱼大概也能想得出来,怕是不想让她问出来徐氏的嫁妆在哪里。
“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老夫人喊了几声后,人就倒在地上没声儿了。
“大小姐,这……”管家不知所措。
季羡鱼单手向下压了压,“放心好了,我只是给她喂了安神药罢了,让她睡几天,你们也能轻松一点。”
“哎,多谢大小姐。”
管家低眉顺眼,心想,大小姐可真体恤他们啊。
下人们把老夫人抬了回去,而季羡鱼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瘫在藤椅上,她随手拿起一颗苹果咬着,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疲惫之色。
事情都赶在同一个时间发生,她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一次性全解决了。
然而并没有。
因此她只能重新计划一下,老东西装疯,那问嫁妆一事就延后吧,现在就专心查清楚徐氏死因的真相,顺带着给唐雨柔长点记性,让这茶货,没事儿别总来招惹她。
想好了,苹果也吃完了。
季羡鱼把果核丢往桌上的盘子里,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开始睡觉。
大抵是累了,她睡到了天黑,连夏临渊什么时候来的,她都毫无察觉。
“醒了?”
夏临渊看她悠悠转醒,给她递过去一杯茶水。
屋内烛火通明,想来是无双或者他点上的。
季羡鱼接过他手中的茶杯,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没多久。”
“干嘛来了?”
季羡鱼喝了茶水,觉得冒着干烟的嗓子好多了。
她问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简单。
夏临渊笑道:“找你算账!”
“哈?”
季羡鱼扪心自问,她好像没惹到他吧,他找她算的哪门子账?
“明知道你的血对我有用,也知道你最近失血过多,却还是这么折磨自己的身子,你这是明摆着要和我过不去,你说我该如何和你算账这笔账才好?”
“额……”季羡鱼扶额,脸上写满了“我很无语”。
夏临渊走到她跟前,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盏花灯。
“嗯?”季羡鱼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了。
“再过五日,可就到了中秋,到时候邺城会像往年一样举办花灯节,你若和我一起去赏花灯,这笔账就一笔勾销,如何?”
听了这句话,她才明白,这老狗比是想约她看花灯啊!
“哇哦!”她佯装激动地拍了拍手,“丞相大人你可真棒棒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被你搞得这么复杂,真不愧是你,我真的是超级崇拜你的。”
她这夹子音,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好说话!”
“那你先给我好好说话——(破音)”季羡鱼冲他狮吼道。
夏临渊躲闪不及,耳朵嗡嗡叫了一会儿。
他轻轻甩了甩头,将花灯放在她腿上,“总之记得赴约。”
“哈?”季羡鱼一头问号,“我说过我答应你了吗?”
“你没有选择!”
季羡鱼对此:“……”
这莫名熟悉的霸道总裁味是怎么回事?
“我就不去呢?你能把我咋样?”
“我看你在太医院的日子过得十分不好,我得向陛下提议,把你调去别的地方享清福,如何?”
“我去!那天我一定准时到!”
“最好如此。”
季羡鱼看着夏临渊笑得意味深长,她就忍不住想糊他一脸屎!
这个狗东西,不是在威胁她,就是在威胁她的路上。
她要敢不答应他,他说的享清福一定会是让庆元帝把她弄进宫当妃子,当时他说的两个选择,她现在记得清楚着呢!
就这狗东西这副德行,活该他孤寡到现在。
季羡鱼心中那叫一个气啊,在脑子里疯狂跟他吵架。
“没什么事了吧,那就滚!”
冷静下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客客气气地请他离开。
夏临渊轻抬下巴,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花灯,可喜欢?”
“喜欢,喜欢,非常喜欢!”季羡鱼和颜悦色的脸下一瞬就变得凌厉,“你可以滚了。”
他不由得失笑,临走前还送了她一句话,“薛家的事尽量不要掺和,不然你可就掉入泥潭难以自拔了。”
“丫的,用你说,滚滚滚!”
她傲娇地抱着双臂。
“五日之后见。”夏临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从窗户优雅地翻了出去。
季羡鱼抄起腿上的灯,“见你老母哦!”
正要丢出去的那一刻,她收住了手。
这花灯看着不对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