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一件地说吧。”
季羡鱼敲了敲自己感觉沉重的脑袋,打了一个哈欠,眼眶悬着一泓泪水。
此时的她,软乎乎的,看起来十分好欺负。
可她并不知道。
夏临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困?”
“睡太久,睡不醒了都。”说着话,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然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更清醒一些。
夏临渊微微敛眸,暂时藏起他目光中带着的深意,起身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她接过喝下之后才觉得人变得清爽了些许。
她把茶杯放在床头旁的小桌子上,一转头视线就对上了夏临渊那幽深的双眸。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这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让她彻底清醒了,“该不会是你的渴血症这时候犯了吧?”
“如果是呢?”
季羡鱼伸手给他搭脉,确实感受到了他脉搏的异常。
可他双目并没有变红,脸上也没有纵横交错的红纹,她也吃不准她到底是不是渴血症发作。
但她此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应对的事情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还没痊愈的胳膊。
夏临渊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笑了一声,“想把包扎好的伤口露出来给我吸血?”
“不是!”
“嗯?”
“我在想,昨天我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就没想到拿一个碗接住留给你喝呢?太浪费了!”
夏临渊:“……”
他是不是该谢谢她这么想着他?
“好了,看你没睡醒,与你说笑罢了。看样子现在你是清醒了,那我们就开始说回正事吧。”
他要是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只怕受折磨的只会是他而已,不如重新接上上一个话题。
“你先等等,你渴血症没发作对吧?”
夏临渊点头。
季羡鱼觉得她自己松了一口气,“那我这十碗血可以晚点再给了。”
“没出息,区区十碗血,就把你吓成了这副模样?玩这些阴谋阳谋的时候,可没见你胆怯啊?”
“刀子不割你身上,你当然不觉得疼啦!”
季羡鱼睨了他一眼,接着往下说,“行了,咱们也别继续扯犊子了,说回正事吧,我爹还有我大哥二哥的罪名,陛下什么时候下旨免除?”
“明日一早!”
“那……”
她刚起了一个话头,夏临渊就接过去了,“假传圣旨的太监,已经招认是南宫辰指使他。另外,你让将军府的人诈死,然后在南宫辰的地牢里‘死而复生’,一方面坐实了南宫辰的罪名,另一方面也不会让人觉得蹊跷。
只不过你利用了流言,平南王府的人也借机钻了空子,模仿了你的法子,在三里屯的铁矿里‘起死回生’。”
闻言,季羡鱼叹了一口气。
“我早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你说的这些尚且在我接受的范围中。”
“你确定?”夏临渊眼底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寒意,“只怕日后你就要被平南王府的人缠上了。陛下原先是打算杯酒释兵权,结果薛庶人和南宫辰的算计,打乱了陛下的步子。
若此时收回兵权,很可能会让百姓们猜测他们二人对付将军府是受了陛下的指使。陛下向来格外重视他的名声,所以收回兵权一事只能延后。
目前来说,你爹还是手握重权的兵马大将军,平南王是绝不会放过你这么大的助力,而让你和叶予白复合,是他们得到你爹助力的最好方式。”
季羡鱼不屑地“嘁”了一声,“和叶予白复合?做梦都不要想的事情!”
“你对叶予白当真没有念想了?”
虽说她这些日子对叶予白没少使用狠手段,但保不准是爱越深恨越深,爱恨交杂的她,是他不希望见到的。
所以,夏临渊选择再一次试探她。
“有啊,有弄死他的念想!”
叶予白之前那么对原主,即便原主死了,可那些记忆还是化作了身体的本能,只要一提起叶予白,她生理性反胃并且咬牙切齿。
“但愿如此!”
“不用但愿,事实就是如此!”
“那我拭目以待!”
季羡鱼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好像很希望我搞死他啊?为什么呢?你跟他有仇?”
“当然!”
夺妻之仇算不算?
“你什么时候和他结仇的我居然不知道?”
“也没……”
“小妹!”
夏临渊刚开口,门外就传来了季宴过的大嗓门。
“咦,丞相也在?还是坐在小妹的床边,你们……”
此时的季宴过的表情,仿佛是在抓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