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动静,是从孙真人方向发出的。
众人急忙看去,只见他竟然连人带椅子滚在地上,十分狼狈。
归尘忙过去搀扶起来。
“七旬厉鬼!”孙真人不顾身上的泥土,震惊道,“我没看错吧?这是七旬厉鬼吧?”
归尘脸色苍白如纸:“真人,确实是七旬的!”
“是徐子清召出来的?”
“真人,是他召的。”
“把刘护法的两只厉鬼给吃了?”
“真人,你又说对了。”
孙真人连问几句,最后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声怪叫,差点昏过去!
他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尊严了,死死的瞪着徐子清,心中无比悔恨。
竟然没看出徐子清的修为如此惊人!
什么样的高人才养出七旬的厉鬼?
他很清楚,道人养鬼,只能养比自己炁场层数高三旬的小鬼。
七旬厉鬼,意味着徐子清的炁场修为,已经到了四层!
在场这些道人里,修为最高的就是孙真人自己了,也不过是三层而已!
更要命的是,刚才他那番除名的话,可是把徐子清给彻底得罪了!
不过,孙真人毕竟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旋即就稳了稳心神,勉强笑道:
“徐大师,你术法高深,能养出七旬厉鬼,贫道佩服。”
“你放心吧,关于道界协会将你除名的事,贫道会帮你说话的!”
在场的道人闻听此言,不禁暗自嗤笑:
哼,这只老狐狸!
刚才口口声声喊着让你跟着丢人了,要把徐子清除名的家伙,不正是你自己吗?
现在倒好,把责任全推到了道界协会身上?
果然,无念这个协会会长,脸色立刻变得相当难看,可碍于孙真人的身份,又不敢说什么。
这时,刘护法从震惊中回过神,一指徐子清,厉声喝道:
“你毁我厉鬼!我和你没完!这局就算你赢了……”
不等他说完,徐子清云淡风轻的笑道:
“什么是算我赢了?你若不服,再斗便是。”
“何况,上局斗法器,我有说过自己输了吗?”
刘护法气得直跺脚:“你、你……你明明连法器都碎了,还敢说没输?”八壹中文網
徐子清缓声道:“那件法器是我临时找的,碎便碎了。现在这只玉葫芦,勉强算得上是我的法器。”
胡莱也补充道:“无念会长可是说了,不限数量。”
无念耷拉着脑袋应道:“对,我是说过……”
“好!”刘护法怒道,“既然你想丢人现眼,我就成全你!”
说罢,他一拍额头,再次唤出一只小鬼,不过和前面几只相差甚远,只有四旬。
“给我破!”
他一指桌上的玉葫芦,声势骇人,极为可怖!
但那只木讷的四旬小鬼却没有配合他的表演,直到他喊了好几遍,才慢悠悠的晃向了玉葫芦。
徐子清见状,打了个哈欠:“胡莱,茶凉了,换一杯吧。”
等了好久,那只四旬小鬼才磨蹭到玉葫芦旁边,正要扑上去,却只听玉葫芦里传来了一阵阴森的鬼笑:
“滚,滚,滚!小子,你干什么?老玛吉刚刚正在给嫁衣上课,你把它喊走。”
“啊!啊!这是什么!四旬的蠢货?!别碰我,别让它碰我啊!快滚,快滚!”
“孤寡老人就不要牌面吗?”
这声鬼叫,不仅阴森,而且满是鄙夷嫌弃的口气。
就好像一位很有情调的小资青年,正坐在窗边品着咖啡,看着时尚杂志时,忽然有一个又老又丑的乞丐过来伸手讨钱,让人厌恶到了极点。
果然那只四旬小鬼像受到了羞辱一般,扭头就走。
它来时慢慢悠悠,走时却步履生风,唯恐走慢了就走不掉。
“刘护法,该我了吧?”徐子清慢悠悠的说道。
从斗法开始,一直都是刘护法主动出手,徐子清始终隐忍未发。
以至于孙真人、无念道人等人以为,他不过是图有虚名,没什么真本事。
可自从摩罗、嫁衣二鬼出现后,众人已经隐隐察觉到眼前这个毛头小子,似乎并不像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徐子清身上,就连刘护法都不敢侧目,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珠魔,现身吧。”
随着徐子清一声令下,玉葫芦中钻出一股浓重的黑烟,落地成形。
黑烟散去后,珠魔春达玛吉的身形,直接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次不仅在场的道人们看得清楚,连老板们都看见了!
春达玛吉今天的扮相很古怪,左手托着一本泛黄的老书,右手拿着一根细长的教鞭。
徐子清一眼就认出来,那根所谓的教鞭,是当时虚慧三人所召的树精残骸而制。
此刻它正在看书,看得很入迷,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观察自己,这才抬起头。
只见它还戴了一副老花镜,头发也梳得很有型,乍一看好像在哪个大院校里任职的中年教授。
徐子清看到那副老花镜,差点没笑出声。
这不是父亲徐勇平常戴的那副吗?
前两天他还念叨着眼镜突然丢了,没想到竟然是被这家伙偷走了。
“嫁衣,你不好好听课,怎么跑这里了?”春达玛吉全然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摆出派头呵斥着嫁衣。
嫁衣闻言,立刻往徐子清身后缩了缩,显然很害怕。
“你要是不听老师的话,可是要被打屁屁的哦。”
春达玛吉扬了扬手中的教鞭,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徐子清暗自扶额苦笑:这老家伙真是人老心不老,都哪里学得这些东西啊。
“珠魔,别胡闹了。”徐子清正声道,“我正在与人斗法。”
珠魔这才收起教鞭,向嫁衣笑道:“你先在一旁温习温习刚才讲的课,老师找点乐子玩玩。”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家伙,原来是个不正经的老死鬼。”刘护法见状,悄声戏谑道。
归尘也不屑的冷笑道:“连鬼龄都没有,这货恐怕是刚刚被弄死的吧?这油腔滑调的派头,也不嫌丢人现眼。”
春达玛吉闻言,愣了一下,转头向徐子清问道:“小子,老玛吉耳背,怕听错了,这俩家伙是在说我吧?”
胡莱忙确定道:“就是在说你!”
春达玛吉阴森森的鬼笑一声,“啪”得合拢了手中书本,旋即就瞧见那本泛黄的古书,化作一团尘烟,变成了嵌银颅骨。
“看来有学生不听话了,老玛吉今天让你们明白明白什么叫尊师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