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安静下来,孙真人就安排酒楼工作人员过来清理大厅。
宣威楼在北海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这家古式酒楼,很低调,低调到没人会注意这里发生过什么。
所以那些平常见不得人的谈判都会在这里举办。
像今天这种情况,对于酒楼的人而言,并不罕见。
很多大佬都曾经在大厅里谈不拢条件,一言不和就打打杀杀。
每次打杀过后,这里又会变得风平浪静,没有人会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当然,外人也不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一楼的大厅,已经按照孙真人的吩咐,提前做好了酒菜。
孙真人原先策划的酒局,是要向刘护法解释为何当年不让陈宗主入会。
只是瞬息之间,酒局原本的主角,早就变成了一具没有脑子的干尸。
眼下换成了一位风姿飒爽、神采万千的少年。
徐子清坐在酒桌的主位上,由孙真人、无念道人等几位道界重要人士亲自陪桌。
那几位重要人士,都是人过中年的成功人士,或是像孙真人这样的持重老人。
却一个个赔着笑脸,恭敬的向年仅十八九岁的徐子清敬酒,活脱脱是大佬手下的模样。
这一幕很古怪,却没有人质疑,经过三楼大厅的斗法后,大家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杨胖子赶到时,酒席已经开了,做为这场酒席的二号三号重要人物,胡莱和赵总得意的向他解释了一番。
杨胖子一听自己平白无故捡了个副会长名号,当即笑得合不拢嘴,马上就打电话让人赶紧在名片上加了一行字:北海道界协会副会长。
席间,徐子清很少动筷,表情冷漠。
哪怕是孙真人主动敬酒,他也不过是微微抬起酒杯,俨然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酒楼之内的气氛,不同寻常,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的盯着徐子清。
瞧见他不怒不喜的淡然态度后,众人心中暗暗称赞。
这时,忽然一阵香风吹来,一具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了酒楼门口。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位身穿米黄色连衣裙,留着齐腰长发的姑娘正往大厅走来。
姑娘虽然穿着很保守,可无奈身材实在是好得惊人,纵然是件普通款型的连衣裙,都无法将其掩去半分。
高挑修长的身材,略显清瘦,胸前却突起一抹迷人的曲线,随着步伐微微颤动。
裙子的腰身处,腰线深深凹陷进去,与上方突起的曲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裙摆的尽头,一双丰满又不失纤细的美腿,穿着浅粉色的丝袜,带给人无尽的美好遐想。
美女走路时,神态自然大方,仿佛众人向她投去的万千目光,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爷爷,您喊我过来,有什么事吗?”美女款款大方的走到孙真人旁边,柔声问道。
孙真人忙拉过一张椅子,摆在自己和徐子清中间,示意美女坐下后,笑着介绍道:
“徐大师,她是我的孙女,孙清研,年岁和你差不多。你们都是年轻人,共同话题多,所以我才喊她来陪你聊天。”
“清研,这位是徐大师。”
孙清研眨着一双美眸,打量了徐子清一番后,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但马上就消失了。
虽然出现的很短暂,可仍是被徐子清捕捉到了。
“哦,徐大师,很高兴认识你。”孙清研面带微笑,语气却不冷不热。
这一幕被其他桌上的道人瞧见,不由得悄声议论道:
“孙真人果然老道,他的宝贝孙女,平常可是连见都不让见的。今天竟然主动喊来给人陪桌。”
“他还不是想拉拢徐大师!哎,咱没这个福分,你看看徐大师这年龄、这待遇,再想想咱们这岁数时,还没和美女一起吃过饭呢。”
“老狐狸!难怪能有今天的修为!”
徐子清却只是望着孙清研冷冷一笑,并未说话。
孙真人的脸上立刻不好看了。
他孙女的脾气他最清楚。
这位宝贝孙女,从小娇生惯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外加天生丽质,虽然一直在国外上学,但美名却早就在北海、甚至苏省的二代圈子里传开了。
前两年北海首富肖世昌还有意无意的说过,如果机会合适,不妨让肖盈俊和她接触接触。
无奈肖盈俊眼光更高,看上了宋先生的女儿。
但孙清研的眼光,同样更高。
道界世家出身的她,自然希望能嫁给某个厉害的道家子弟,比如狮虎山的后人、比如药王世家的后人……
也难怪她会对徐子清不冷不热了,毕竟徐子清的穿着太过普通,又看不出炁场,被她误会也是在所难免。
“研研,徐大师可是以后北海道界翘楚,进入华夏问道榜指日可待,你不可无理。”孙真人想到这里,马上提醒道。
孙清研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用质疑的语气问道:“是吗?”
孙真人不由得瞪了她一眼,意思是让她别再胡来了。
可孙清研却装作没看见,自言自语的说道:
“爷爷,想进问道榜,那可不是名头大就行。您和望空爷爷,都还没进榜呢,北海怎么会有人比你们更厉害?”
这番话,如果在今天以前说,孙真人自然很受用。
但眼下听起来,却无疑于当众扇他耳光!
怎么会没人比他厉害?这不就在旁边坐着嘛!
“研研,徐大师在这里,你不要乱讲!”孙真人开始后悔把自家这朵“带刺的玫瑰”喊来了。
孙清研的红唇立刻嘟在一起,不满道:
“爷爷,是您让我来的,又不是我想来。再说,我也不想认识什么大师,您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好不好?”
“你!”孙真人气得浑身发颤,若不是实在太宠溺她了,否则早就赏她一个耳光了!
“孙真人,无妨。”这时,徐子清摆摆手,不介意道,“我知道她有病,说些胡话,不算什么。”
孙清研漂亮的脸蛋上立刻现出一团愠色,带着怒意问道:“你说谁有病?自以为是。”
徐子清却不看她,继续向孙真人问道:“她是不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
“是。”孙真人满脸惊奇,自己可是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她是不是有夜游之症?”
“对呀!”孙真人更奇了,孙女患有夜游症的毛病,除了家人以外,没人知道!
“她每到午夜子时,就会对镜梳妆,而镜中之人……”
徐子清说到这里时,故意顿了顿,伸手一指孙清研,缓声道:
“镜中之人,却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妇!”
“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