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和一句,静夫人看着我如此言说都没有受到嬴政的责罚,还大有被嬴政翻过这个不愉快话题的可能,她有些不乐意了。
“说到旧人,奴妾实在感伤,好端端的一家子、居然会被一念不理而惨乱内宫,故而奴妾对于皇嗣的顺利愈的忧虑。
前次溪夫人被贱婢冲撞,能够有惊无险、母子无事实在是大幸,然而此后不管是自个儿还是对待外事、还是要倍加当心才是。”
突然就提到我身上来,是要开始了吗?我心中想着,仔细留心静夫人的话,面色却不敢给她我在警惕她的讯息。
赵舞的所作所为和她的结果一直都是王宫众人互相小心着避开的话题,个个都怕一个不慎说错了什么惹出事端来,而今这个敏感话题被静夫人这么当着嬴政的面提开,所有人都洗耳恭听、没有一丝杂音的静候后状。
“陛下,奴妾听闻溪夫人的产婆待选中,溪夫人在孕的这个孩子乃陛下登基为皇帝后的第一个皇嗣,可是咱们大秦的小福将,要选好这至关重要的产婆接生,万不可有了闪失、马虎酿祸啊。”
静夫人心神堪忧,声声切肤之诚。
果然啊,是要对我开炮了,是要对我的孩子的接生产婆入手了,她这副神态和音调、若非提前预防并不安着内情,我还真的会被她渲染的关切而迷惑着感动过去。八壹中文網
“此前胎孕妃子频频出事,朕只顾忙于前政、甚少理会内宫之事,以至使得事因数载之后才浮出真相;
而今田溪生产在即,一再小心却还是屡遭险困、可见眼下的内宫也是有不洁之人在的,不管此人是谁,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田溪出事了!”
嬴政保证似的的样子说的坚定,若是在场的人有被他说中的人,那他是想让这个人看清他的认真、以至可以自己提前收手的吧。
为了我和孩子,嬴政也是够仁慈的了,若是以往,他恐怕直接上铁血手腕、将可能会惹事或是惹事后的人及其家族一同铲除以儆效尤去达成目的的了。
“奴妾奉陛下之命暂辅内宫却连连遇祸,心中惭愧不已,实在是不愿看到宫中再添冤魂,故而奴妾早早的就去探听了待选产婆以及外围一些可靠产婆的讯息。”
静夫人柔声细语,却说的我心潮越来越澎湃。
“可有何不妥之处?”嬴政问。
温情一笑,对视上嬴政关注的目光,静夫人安抚他似得回答了。
“倒是没有,然则奴妾听闻宫外还有不少好手,此前选取产婆时因为其她的缘故未能入选。
其中有一位吴老妪,年逾六旬,一辈子接生过百十个初生儿,无一人有恙,去年在冯府接产时大人没了力气、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能观望送走母子之时,她胆大技熟、居然给硬拉着出来保住了两个人的命。
此前她因丧偶在服丧期、故而未能入选进宫候命,而今已然度过哀期了。陛下,奴妾觉着多个人多份保障,倒是可以选进来给魏嬷嬷训导,如是无异、在外待伺也是可以的。”
知道嬴政喜欢有胆魄、有能力的人,静夫人倒是懂得审时度势地去渲染气氛、促成目的达成的几率的。
“如是果真像你说的那般好,自然是极佳的,田溪以为呢?”
果真啊,嬴政同意了。
我被问及,转头去回视嬴政,期间看到李夫人听到静夫人说出话来后的恍然和冷笑神情,晓得她是明白了静夫人的出击法子、又通晓了我的身陷的处境的了,不知道她的冷笑是在静观后变、还是在回忆当初的自个儿、亦或是两者都有。
“奴妾谢静夫人关怀。”
我回谢一句,而后沉默,对于嬴政的问询,我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回答。
同意我是不能同意的,可是不同意的话,嬴政已经同意了,我能说不行吗?
“启禀皇上,华阳公主求见。”蔺继相开口解了我的冷场之围。
嬴政也从我的迟疑中看出了我的不认可的态度,他收回放在我的身上的目光,宣了华阳觐见。
华阳给嬴政和众位王妃请安完毕,才一落座,嬴政和静夫人还没有开口,就听到李夫人率先音调褒贬不明的说了开场白。
“华阳公主来的真巧啊。”她在笑,却笑的意味深明。
华阳也并未当李夫人是好意招呼,她挤出几丝浓笑,探究着看向了嬴政。
“怎么,皇儿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
嬴政对于华阳质问式的疑问充满了包容之情,他“呵呵”笑着,出言想要华阳开心。
“你来了,你的母妃们都是欢迎的,如何会来错,”虽是责备,却是深情。
嬴政对华阳的父女深情无疑是静夫人最易利用的平台和筹码,她岂会放过。
“我们正和你父皇说你溪侧母妃生产的事宜,产婆一事尚未敲定,你若是饿了,便自行先用些膳食吧。”静夫人慈善的态度好似她和华阳从未有过不愉快的算计,完全就是慈母对女儿的温柔。
“溪侧母妃待产在即,产婆还没有定下来?”
华阳似乎很惊讶她听到的这个消息,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惊讶,我才从她有些过了的惊讶中确信她并不惊讶的事实。
嬴政微笑着看了我一眼,不想我为难与焦虑,道:“还有数日的光景,来得及。”
我回嬴政以微笑,未免嬴政有过于袒护我未定产婆的举止和静夫人诱导嬴政同意她提议的人选的可能,我也跟着有了提议。
“陛下,产婆一直悬而未定的事情是有些蹊跷,此事乃魏嬷嬷一手操办,不知是否是有隐情耽搁了时间,不如请魏嬷嬷来一起商议吧,兴许她会告知咱们之所以没有定下人选的原因,若真是为难,陛下也好代她解决了。”
嬴政点头认同我的说词,回让蔺继相照做了。
“田溪说的有理,赵高,宣魏嬷嬷觐见。”
众人将嬴政对我“言听计从”的表现看在眼中,自然是少不了嫉意和醋味的,但是她们都不便为此说些什么惹嬴政不欢,故而只有华阳开了口。
“魏嬷嬷是父皇的奶嬷,这王宫中她想要做什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溪侧母妃多虑了。”
否定了我,华阳又继续对嬴政进言攻克。
“父皇,依儿臣之见,产婆悬而未定之事多半是没有令魏嬷嬷满意的人选在其中,方才父皇说还有日子,那不如再寻些能人医士来试试,儿臣就知道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这个人曾经数度在王府接产,对了,夫君说王贲就是她接生的,早前宗正寺选产婆入宫时,此人因为服丧未满而遭弃,故而儿臣虽知道她、却没有再提过,如今想来,时日无多又责任重大,不妨要她来试试看了。”
如此铺垫、如此演绎,真是天衣无缝、玄虚做足了。
“华阳你说的可是咸阳城东的吴老妪?”
不出所料,静夫人接了话茬过去。
“母妃怎么知道的?”
依然如我所想,华阳又是一脸的诧异。
笑看嬴政一眼,见嬴政也笑了,静夫人这才往下说了。
“巧了,本宫听下面的人说起过她的神技和事迹,这不,才跟你的父皇提及过。”
这出戏你言我语的够热闹,顺理成章的给吴老妪带上光环的节奏也拿捏得当、毫无违和感。
“是吗?连母妃都知晓此人,看来父皇真的可以派人去查实一番了。”
静夫人和华阳母女和睦是嬴政最希望看到的一幕之一了吧,所以即便是嬴政看出些什么异样来,想必他也不会打破这份二人营造出来的齐心合力之局,何况二人演绎的契合完美,完全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许是之前问过我却得不到我回应的缘故吧,嬴政虽然面色满意,但他还是看向了我,求证我的意见是否有了改观。
我看着李夫人欣赏完静夫人母女的表演后“钦佩”她们又“怜惜”我的面色,没有转头去应和嬴政的目光;嬴政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李夫人,李夫人神情一紧,转而给了嬴政一个无知的笑意。
李夫人和我都不言,嬴政大抵心里有了数,他环视偌大的大殿一周,盯住赵夫人开了口。
“嬥蒂你那么爱说话,今儿怎么没了你的声音了?”他调侃似得问。
嬴政是想从赵夫人的言词中寻找出我对静夫人热情的冷待原因吧,可是赵夫人跟静夫人站在同一条道上,她哪里会给嬴政有利于我的语意。
“回禀陛下,奴妾虽孕育不少,然而班木却是夭折的,溪夫人对奴妾等的提议似是有所顾忌,故而奴妾不敢妄言。”
她这话是在提醒嬴政有王嗣因我而亡,而我明显的疑心很重、不识好人心,所以她不敢说话,静夫人她们敢为我“操心”、本身就是很难得的了?
宫所内不时导向控诉我的言词将我置于被责难之境,赵夫人这口无遮拦的近乎明示的不满更是推我至嬴政再袒护就会很是明显的地步,虽然嬴政或许不在意这些,但我不能因为我而让他引了众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