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远微微吸口气道，“这件事毕竟不是好事，前两天又因为装修的事，弄得公司里人心浮动。
所以发现子弹后，我没有直接调查，只让陈浩隐晦地询问了能接触到这件上衣的人。
从洗衣工到办公室人员，有五个人有机会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接触到这件上衣。
可是他们都表示没在上衣里放任何东西。
但能在我上衣里放子弹的人，肯定就在公司内部，而且就是这是四五个人中的某个人。
现在就是没有直接证据。
知道这个人就在我身边，却不知道他是谁，这是我最担心的，今天他可以偷偷在我衣服里放子弹，明天就可以偷偷向我下黑手。
家贼难防啊。”
冯海远又深吸口气。
肖锋轻嗯声，“那冯总想怎么处理？”
冯海远点支烟，“陈浩的建议是把这几个人都开掉，这样就彻底无忧。
可我认为这样的方式不妥，这里边有几个员工干得一直不错，又拖家带口，因为别人的错被开掉，我于心不忍。”
冯海远重重抽口烟。
肖锋点点头，“冯总，你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员工的利益，你这老总不错。”
冯海远道，“做老总当然要考虑员工利益，可关键得查出真凶。”
冯海远话后的意思，如果查不出真凶，他也只能采纳陈浩的建议。
肖锋沉默片刻，“冯总，那五人的资料我可以看看吗？”
冯海远立刻应声可以，拉开抽屉，取出一叠员工表递向肖锋。
肖锋接过逐一翻看，看到最后一愣，“这是张秘书？”
冯海远应声对，“她是我的办公室秘书，也是我的生活秘书。
我爱人和孩子都在南省，陈浩作为我的助理，主要负责处理一些大事，生活上的一些小事，作为男人，他不够细心，就由张秘书负责。
我平时基本住在公司，收拾房间，整理衣物，饮食安排都是张秘书一手打理。
她也确实表现得不错，很精心很细心，没出过任何问题，我对她的工作很满意。
这次的事，我不认为是她干的，一个一直兢兢业业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和沙老五这样的人扯在一起。
可她毕竟接触过这件上衣，所以五个人中就有了她。”
冯海远言语中还是表示很信任张秘书。
肖锋点点头，再把五个人的资料看一遍，“这里边没有陈助理？陈助理没有接触过上衣？”
冯海远立刻道，“不可能是他，我不在的时候，他进过我的办公室，有单独接触上衣的机会。
但我绝不相信是他干的。
他多年前在南省就跟着我，后来又跟着我到了海城，我对他一直不薄，他也尽职尽责，表现非常优秀。
我带他来海城，就是看中他的优秀和忠诚，等海城的业务稳定好，交给他打理。
他也明白我的心思，有这么好的前程，他根本没有必要做这种蠢事，把自己的前程毁掉。
这完全得不偿失。
所以我坚决不相信这事是他干的。”
冯海远言之凿凿。
肖锋点点头，“冯总，你听过灯下黑吗？”
冯海远一愣，“你的意思？”
肖锋看着他，“我当兵的时候，也协助过警方办案，有些案子结果让人大跌眼镜，查来查去，受害人最信任的人是凶手。
所以警察办案一般都会从嫌疑人最亲近的人查起。”
冯海远沉默片刻，“你想说什么？”
肖锋道，“如果冯总想让我查出谁是家贼，就得先允许怀疑陈助理和张秘书。
当然这只是怀疑，也许最后我的怀疑是错的，冯总是对的。”
冯海远顿顿，可以。
肖锋笑道声谢，“陈助理和张秘书现在在哪？”
“他们在自己的办公室，事情没有结果之前，张秘书五个人包括陈浩都不能离开公司。
这是我要求的。”冯海远道。
肖锋看看时间，现在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我先见见陈助理和张秘书，他们如果排除怀疑，我再去见另四个人。”肖锋道。
“行，我现在就让他俩过来。”冯海远刚拿起座机话筒，肖锋道，“不用了，我直接他俩办公室。冯总在这等消息就行。”
冯海远怔怔。
肖锋解释，“调查时，嫌疑人和受害人最后不要直接见面，这会干扰调查。”
冯海远沉默片刻，一笑，“你还真挺有经验，好，我在这等消息。”
肖锋道声谢，拿着子弹起身出了办公室。
冯海远续上支烟，心里又期待又纠结。
总裁办就在冯海远办公室对面，外边是个大办公室，是总裁办普通员工的办公区。
里边有两间单独办公室，大的属于陈浩，小的属于秘书张小霞。
因为早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区里虽亮着灯，却空无一人。
只有张小霞和陈浩的办公室里有人。
肖锋刚进办公区，陈浩就从办公室里出来，“肖总，和冯总谈完了？”
肖锋笑应声是。
陈浩看眼冯海远的办公室，低声问，“冯总怎么说？”
肖锋看着他，“陈助理，五个人的资料里为什么没你？”
陈浩脸色立变，“肖总，你这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肖锋依旧看着他，“你今天也有机会单独接触到那件上衣，不该怀疑吗？”
陈浩顿急，“无稽之谈，连冯总都不怀疑我，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
我不和你说，我去找冯总。”
陈浩刚要迈步，肖锋冷冷道，“急了，不心虚你急什么？”
“你。”陈浩一把薅住肖锋衣领，“肖锋，我不许你再血口喷人。”
肖锋看着他的手，表情依旧很冷，“贼喊捉贼就是你这样。”
咚。
重重一拳打在肖锋脸上。
肖锋被打倒在地，血也从鼻子里流出。
陈浩指着肖锋怒喝，“贼栽赃陷害也是你这样，你想趁机挑拨我和冯总的关系。
休想。”
“狗急跳墙了。”肖锋擦去鼻下的血。
“你还敢骂我狗。”陈浩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文件框，就要砸向肖锋。
“陈助理住手。”张小霞从办公室里跑出来，一把抓住陈浩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