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姜瓷,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是她的?
洛娅楠心中嫉妒得发狂,正搜肠刮肚地想怎么破坏掉这裙子时。
桌上那杯浓黑的咖啡映入眼帘。
洛娅楠阴险地一笑,端起咖啡杯,佯装看热闹地靠了过去。
却在三两步距离外“不慎”踩住了礼服裙边,手一滑!
整杯咖啡精准地泼到了那条渐变蓝钻石裙上。
洛娅楠唇角得逞一勾,立即夸张地扔开杯子,大惊小怪地甩着手往回走。
“哎呀,你们店里这咖啡怎么这么烫,把我的手都烫红了。”
她一边怪腔怪调地喊,一边学着姜瓷之前看自己的眼神,得意地回看过去。
方南珍向来溺爱女儿,女儿手被烫到,那还了得?
她毫不留情地将目光从姜瓷身上收回,大惊小怪地赶去洛娅楠身边。
捧起她的手左看右看,无奈斥责服务员。
“你们怎么放这么烫的咖啡?”
洛娅楠趁此间隙,冲姜瓷挑衅地挑了挑眉。
能压她一头的昂贵礼服穿不了了,妈妈又扔下姜瓷来担心她,姜瓷一定很恼火吧?
她本是想看姜瓷气急败坏的反应。
却不想姜瓷忽而对着她笑了起来,笑容灿若烟霞。
自然愉悦,没有一点矫饰的痕迹。
洛娅楠一愣。
就算不在乎礼服,姜瓷不是最在乎从前那段亲情的吗?
她怎么还可能笑得出来?
洛娅楠不可思议地皱眉,没来得及往下想,便觉察出了周围氛围的异常。
放眼望去,店员们一个个眼神惊恐地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
人群中,一个打扮稳重,气场十足的女人走了过来,打眼一看,脸色一沉。
“这可是薄先生特意吩咐拿来的礼服,上面的咖啡是谁泼的?”
女人并非疾言厉色,却威慑力十足,眸光一扫。
便有小店员顶不住压力,指着洛娅楠老实交代。
“店长,是洛……洛小姐不小心撒上去的,我们也没想到。”
店员们闻言都垂下头,缩着脖子,恨不得自己是透明人,不愿与眼前沾上一点关系。
这家工作室的店长威名在外,名声几乎与店面持平,凡是来店里的顾客,都要给她些面子。
洛娅楠也没想到泼咖啡这点小事竟然惊动了店长亲自前来!
但话已至此,她也不得不表个态,勉强道:
“我这也是不小心,而且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姜瓷太过张扬。”
“她如果不闹这么大动静,我又怎么会因为好奇过去看,不小心撒了咖啡?”
洛娅楠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反正我只赔一部分钱,剩下的部分……”
她瞥了姜瓷一眼,哼了一声:“谁张扬谁买单呗。”
方南珍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皱眉,看看洛娅楠,又看看姜瓷,看起来十分为难。
“楠楠,我们这样不太好,虽然你是不小心,但咖啡的确是你泼的。不然我们还是把这钱赔了吧,也没多少钱,免得传出去别人说咱们洛家小气。”
母亲都这样说了,洛娅楠虽然不愿,还是点了头,阴阳怪气。
“好吧,她被男人养着也不容易,这么点钱对她来说应该是天文数字了。”
“估计买这么一条礼服,都是从她男人那求来的,我就当发善心了,等会儿多给她点,就当积德行善了。”
方南珍转而笑着问:“瓷瓷,这裙子多少钱啊,我把钱给你,你再让设计师赶工做一条补上吧。”
姜瓷笑着眨了眨眼,欣然答应:“好啊,也没多少钱,一千二百万而已,洛太太您是给我转账呢还是支票呢?”
姜瓷说得轻松,洛娅楠听得差点当场惊掉下巴,瞬间忘记装高贵,双手叉腰破口大骂:
“行啊你,光天化日居然还讹上我们了!还一千二百万,你骗谁呢?”
“薄三少怎么可能舍得给你这种来历不明,出身低贱的女人花这么多钱?你当所有人都那么爱做慈善吗?”
姜瓷笑容不变,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方南珍。
方南珍立刻缩回了目光,一句话也不说。
说什么?
那可是一千二百万,说什么也赔不起!
姜瓷仿佛看见了三年前,自己被赶出洛家时的方南珍。
一样的无动于衷。
呵!
姜瓷心中冷笑,面上不显,反倒摆出一副委屈模样,上前握住方南珍的手。
“洛太太,你说得没错,这件礼服的确是我老公特意给我买的,我也想收了您的钱再买一件。”
“可是这礼服全球只有一件,想买也买不到一模一样的了,您说怎么办呢……”
姜瓷眉头轻皱,满脸惊惶,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我见犹怜。
周围店员们根本扛不住她的美貌攻势,听完心疼得不得了,以目光安抚姜瓷一阵。
再望向洛娅楠母女时,眼中谴责意味更浓。
明明就是洛娅楠干的,这女人怎么能这么无耻,让姜瓷这样的大美人为难不说,还扯着嗓子骂人家!
洛娅楠见姜瓷神态,意识到裙子的价格不是假的。
再被众人谴责地看着,更是心虚,气焰刹那间灭了一半。
剩下一半全用在死鸭子嘴硬上了。
洛娅楠梗着脖子抵赖:“你说全球一件就一件啊?你怎么证明?或许……或许你这件就是抄袭的赝品,根本不值钱呢!”
“对,肯定是你想讹我们的钱,所以故意找了这么一件赝品来!”
这话说出来,果然又招来一众鄙夷的眼神。
姜瓷不知所措地眨眨眼:“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这裙子上的人工刺绣,南非钻石,还有款式剪裁,根本无法模仿复刻呢?”
“而且我老公是薄家的人,真的会有人敢卖他假货吗?”
是啊,谁敢卖薄家的少爷假货,岂不等同于找死?
估计还没有人这么不要命。
洛娅楠彻底没了办法,咬牙跺脚,求救地看向方南珍。
方南珍没了主意,为了女儿,只好一改默不作声的情态。
她反握住姜瓷的手,态度格外和缓,甚至带了些恳求的意味。
“瓷瓷,妈妈从小对你也不差,你也是知道的,你妹妹她之前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你也该心疼心疼她。”
“一条裙子而已,哪比得上亲情重要?就不要跟自家妹妹计较了,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姜瓷黑眸深沉,静静望着方南珍。
方南珍被注视得莫名心慌,就在她以为要被拒绝时。
姜瓷忽而展颜一笑,反常地点了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