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彬这蠢货的问话中,竟然莫名带了几分期待!
像是盼着薄司御与姜瓷离婚!
方才缓和一些的气氛,在这一刻重新凝结。
一群人喝水的不敢咽下去,弯腰捡东西都不敢直起身。
所有人除了眼珠子滴溜溜地在这位不怕死的勇士和薄司御之间惊恐乱转,没有其他部位敢动。
沈翊:当时我真的是害怕极了……
一片死寂中,只听“啪”的一声。
薄司御几乎直接将酒杯砸在了桌上。
杯中酒液晃荡,险些洒出来。
缤纷灯光中,冷冰冰的男人抬头,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沈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意扑面而来,他吓得腿都快软了。
到底平时在一起玩,沈翊不忍心见死不救。
他假装咳嗽:“咳咳咳!”
沈翊悄悄偏过头去,冲梁彬疯狂眨眼,使眼色,示意他快点低头道歉。
【你这猪脑袋,不要命了啊!!】
然而沈翊有心想救,却拦不了有些人非要找死。
梁彬比起章崇,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浑身上下都在冒傻气。
他不光没看懂沈翊的眼色,甚至还以为沈翊这是在赞同他!
这二货咧开嘴得意地笑了笑,仿佛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等待夸奖:“我也觉得!”八壹中文網
沈翊:“……”
妈的,他眼睛都快眨抽筋了,这傻子却越笑越开心?
沈翊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无奈,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捶晕,也免得看接下来惨不忍睹的画面。
只见薄司御往后一靠,双腿再次交叠。
男人周身气势骤然增强,睥睨着梁彬,修长的指尖搭在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声音冷得吓死人。
“所以?你想说什么。”
梁彬大概也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劲,吞了吞口水,梗着脖子:“我们家虽然生意没有你们薄家大,但我们集团这次的项目,可是与威尔先生合作的!”
“威尔先生你应该知道吧?那影响力,可不亚于你家啊!尊敬的威尔先生!”
威尔先生。
这四个字再次精准踩中薄司御的雷点。
梁彬却越说越有底气,学着薄司御的姿态昂着头,努力给自己制造气势,以为这样薄司御就会忌惮。
殊不知,在其他人眼里,这货就是一只引颈待戮,没长脑子的山鸡。
还是一只非常聒噪的山鸡。
此时,这只山鸡完全没意识到即将面临的危险,仍旧洋洋得意。
见薄司御暂且没有发作,以为对方不敢动他,甚至愈发大胆。
“我看你之前和姜小姐关系还不错,应该一直都不知道她当初究竟为何被洛家赶出家门的吧?”
梁彬哼笑一声:“这女人可不简单,听说当时她为了勾引王总,都扒光自己爬到人家床上去了,结果被王总丢了出来,觉得失了脸面,这才灰溜溜回去。”
“你们想想,洛家虽然家底不算太大,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女人在外败坏自家名声?姜瓷就是因为这个被赶出家门的!”
“与她相处二十几年的养父母都宁愿抛弃她换个家门干净,可想而知,除了王总这件事,姜瓷还不知干过多少不为人知的脏事呢!”
说完,梁彬故意摆出一副嫌弃模样啧啧两声。
众人听了,暗自心惊。
他们只知道姜瓷莫名被养父母家抛弃。
却一直不知,原因究竟是这样!
如果梁彬所说没错,那这姜瓷为人行事也太肮脏了……
想想姜瓷平日示人的那副单纯无辜小白花的样子,再想想这深重的心机……
果然美人长得越好看的,行事越下作啊!
众人便觉冲击力格外大,一时间难以置信,又震惊无比。
梁彬扫视众人一圈,对他们的反应十分满意。
仿佛自己是那主持正义,揭露真相的伟大之人。
他正得意地笑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正慢慢迫近的脚步。
薄司御面若寒冰,一步一步在他身后站定。
男人顺手捞起桌上一杯加冰鸡尾酒,举过他的头顶,一点一点,慢慢倾倒在他头顶。
“哗哗——”的声音滴落。
男人的姿态之闲适,仿佛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再正常不过的事,无可置疑。
可那张脸却又阴郁得让人无法直视。
女人们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她们赶紧捂住嘴巴,震惊又害怕得瞪大眼睛,一点一点往后挪,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梁彬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敢这么做。
直到薄司御将杯子底部还未化开的冰块也一颗一颗倒在他头上时,梁彬被冰得一个激灵!
他当即暴怒,咬牙甩掉头上的冰块,恶狠狠瞪眼看向薄司御:
“你……你敢把酒往我头上浇!”
他好歹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家中少爷,还从未受过这等屈辱!
薄司御嫌恶地看了一眼他头顶的酒,面无表情地倒退一步,冷冷地望着他。
像是在说:我就是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了,你想能怎样?
梁彬瞬间气成了河豚,咯吱咯吱地磨牙。
他双手紧握成拳,一时冲动之下也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地位了,迈开大步就要上前给薄司御一拳。
“你这个混账东西!!!”
谁知这拳头刚举起一半,梁彬便一脚踩在了刚被自己甩到地上的冰块上。
猛的一滑,后脑勺朝下,四仰八叉摔了下去。
“哐当——”一声。
摔就摔了,梁彬在彻底躺倒之前,还好死不死地抓了一把桌沿,直接将乘着酒水的托盘拽了下来。
只听一连串宛如放鞭炮一般喜庆清脆的噼啪声,盛着酒水的各色玻璃瓶接连摔碎在地面上。
酒液夹杂着玻璃碎片四溅,给梁彬这张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来了个二次加工!
玻璃碎片尖锐的边角划破他的皮肤,高浓度酒水紧接着洒上去,伤口瞬间便如火烧一般又辣又疼!
烧得他嗷嗷嚎叫:“痛痛痛啊啊啊!!”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回过神来,不知究竟是该笑还是该怕。
梁彬在地上嗷嗷滚了半天,刚缓过来。
他睁开眼,便望见这一张张想笑又不敢笑的脸,一张脸瞬间气成了猪肝色,屈辱之极。
他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坐起来,又挣扎着要站起来,再次举起拳头,将所有的气全部撒在薄司御身上。
“薄司御,今天我踏马跟你没完!”
薄司御冷冷瞥了他那弱鸡似的拳头一眼,闲庭信步似的上前。
男人一掌拍在他肩膀上,看似没怎么用力,却硬生生将他那双刚准备站立起来的腿重新按回了地面上。
并且还是双膝触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不服管教的熊孩子,正顶着满头作死的杰作给家长磕头拜年。
可薄司御这个“家长”,却没什么仁慈心。
薄司御一手按着梁彬的肩膀,另一只手抄起桌上幸存的半瓶酒。
趁他正开口想再乱叫的时候,将瓶颈一把塞进了他嘴里。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沉开口:“你是什么东西,嗯?”
“你,也配提起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