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蕊走到那个疑似首领的人旁边,拿走了他的匕首,然后才走进最小的那个帐篷。
帐篷中间,被绑在柱子上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着冲着她呜呜的叫唤。
男人嘴里被塞了团疑似是布团的东西,黑漆漆的,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东西。
她脸上不可抑制的露出嫌恶来,匕首一挥,斩断了他身上的绳子,闪开了几步远。
男人双手一得到自由,就急忙把嘴里的布团拽了出来,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新哥儿:“啧啧,一个小白脸!”
韩冰蕊冷眼瞧着,此人头发乱成一团,满脸脏污看不出是美是丑,唯有一双眼睛还带着温润的柔光,就像是夜空里静谧的月亮,很美。
她觉得这双眼睛很熟悉,很亲切,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她又有种直觉,这种熟悉很重要,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心情不由的有些烦躁不安。
片刻之后,男人停止喘息看向了她,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多谢恩人!请教恩人芳名啊?”
韩冰蕊的心狠狠的震动了一下,死死盯着他笑意盈盈的双眼。
太像夫君的眼睛了!
甚至被这双笑眼看着的感觉也跟前世一模一样!
就连凤克晦都没给过她这种感觉!
不对,凤克晦就没有冲她笑过。
难道?
韩冰蕊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难道一开始她就搞错了,凤克晦只是长得像夫君而已,其实根本就不是夫君?
而眼前这个才是?
她猛地走到他的跟前,手里掐诀,在对方惊骇的眼神中凝出一注水流泼到他的脸上。
“我的老天!你是神仙吗?”男人一边摸着脸一边问。
韩冰蕊不说话,拿出一块毛巾,拍掉他的手,使劲的擦他的脸。
男人疼得大喊:“皮要搓掉了!”
她却听若罔闻,又擦了几下才住手。
男人的脸已经洗干净了,她整个人却瞬间陷入巨大的失望之中。
不是,他不是夫君。
除了眼睛,他跟夫君一点想象的地方都没有。
其实眼睛长得也不一样,只不过是笑起来后给她的感觉很像罢了。
巨大的失落让她一时有些失神,身体慢慢后退,又缓缓的坐到了地上,呆呆的一动不动。
男人细长的眼眉慢慢耸起,温润的眼睛也渐渐深邃,蹲在她身前轻轻的喊道:“恩人?”
韩冰蕊看着他,男人眼里的关切都那么熟悉和温暖,她心里不可抑制的迸发出滔天的怒火。
凭什么?
既然你不是他,那凭什么也有一模一样的眼神?!
男人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亲妈!亲妈!韩长老!韩冰蕊!”新哥儿在她识海里叫着,可惜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心急如焚,他感受到了亲妈的怒意和异常,可是亲妈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他十分担忧。
此时,他的神识却发现外面某个倒地的人身体动了动,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他眼神一寒,强横的神识泰山压顶般砸了下去,外面所有人都颤抖了一下,灵魂在昏迷中遭受重创,彻底昏死过去。
还有一个,他不善的目光转向了帐篷里的男人。
“哎,孩子你管不管了?”男人也发现了他。
新哥儿顿了一下,眼看着一双脏兮兮的手伸进背篓,小心翼翼的抱起了自己。
动作还挺温柔。
“咦?你一个小娃娃皱什么眉啊?”男人好笑的说着,还想去摸他的小眉毛。
看着那只乌漆嘛黑的手,新哥儿刚想动手,男人却及时的发现了自己的手有多脏,又收了回去,“嘿嘿,伯伯手脏脏!”
新哥儿瞪大眼睛,伯伯?你是谁伯伯?臭小子敢占我便宜!还是打晕算了!
“你怎么了?拉啦?”
男人把他提起来,鼻子凑到了他的小屁屁上使劲嗅了嗅。
新哥儿:?!我打死你!
然而下一秒,身体打了个激灵,一股强大的本能打败了理智,闸门大开,泄洪……小人儿顿时羞红了脸。
男人也发现了,顿时哈哈大笑:“你个小屁娃子,还知道害羞啊!”
他往背篓里看看,里面只有一个小坐垫,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说你这女人,带孩子出门都不带尿布的?”
韩冰蕊愣愣的看他一眼,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块细棉布。
男人呆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什么怪物一样。
“也没完全傻了嘛!”咕哝着拿过尿布,他又看看四周,说道:“这里啥都没有,咱得换个地方换尿布。”
韩冰蕊机械般的点点头,男人叹口气,“谁让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恩人啊,冒犯了!”
说完,他便腾出一只手拉住她衣袖的一角,“跟我走吧。”
她也配合,顺着力道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出了帐篷,男人就跟没看见那倒了一地的人似的,辨认了一下就带着她走向某个帐篷。
新哥儿神识扫过,发现里面有张矮床,上面铺着厚厚的毯子。
进去后,男人指了指矮床对韩冰蕊道:“坐。”
然后就不管她了,把新哥儿放毯子上,给他换尿布。
韩冰蕊坐在一边,默默的看着男人的动作,轻柔熟练,像是经常做这事的。
她又仔细的看他的脸,白净清秀,眉毛细长,说俊俏谈不上,只能说是看起来温和无害,唯有一双眼睛像是世间最好的翡翠,有玉的温润,也有如清水般清新透亮。
嗯,还真挺像小白脸的。
提着湿尿布,男人笑着:“童子尿欸!”
见小人儿面色不善的瞪着自己,他急忙扔了尿布,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他也不等新哥儿的回答,自顾自的跑到帐篷中央,那里的炉子上正热着一壶水。
他打开一看,喜道:“果然是羊奶!”
当即倒了一碗出来,放在了韩冰蕊旁边:“你的。”
又回去倒了第二碗,吹了半天,吹温了才端回来,一手扶着新哥儿坐起来:“你会用碗喝吧?”
他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一岁多的孩子,应该会了吧?小人精似的,应该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