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碗凑近新哥儿的嘴边,刚一递又缩了回去,嘀咕:“到底会不会呀?”
“应该会吧?”递过去。
“呛到怎么办?”缩回去。
……
新哥儿闻着羊奶甜甜的香气,还真有点饿了,眼睁睁看着那碗在自己嘴边来来去去,大眼睛里攒起了怒气。
你逗狗呢?!
在男人犹犹豫豫又一次递过来时,新哥儿猛地伸手抱住碗,低头伸脖子,嗷呜咬住了碗边。
男人吓了一跳,“这是你自己要喝的,呛着了不能赖我!”
“你,狗!”新哥儿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这个男人可真狗啊!
要不是看在他耐心细致给自己换尿布的份上,他现在就想用他仅有的十二颗小奶牙咬死他!
男人却以为他在说“你够了!”,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挺像是在故意逗弄他,不由惊喜道:“果然早慧啊!”
喂了新哥儿喝了小半碗,男人问:“来点吃的不?我看见那边有奶条奶泡。”
见小人儿大大的黑眼睛亮了起来,男人嘿嘿笑着把碗放下,给小人儿背后放了个枕头,又跑回炉子旁,拿了两个盒子回来。
男人从盒子里拿了根奶条出来,然后把盒子往韩冰蕊那边推了推,这才把奶条塞到新哥儿手里,“嘬着吃。”
新哥儿翻个白眼,把奶条放进嘴里,是酸奶条欸!幸福得眼睛眯了起来。
男人也拿吃了起来,对着新哥儿说着:“你娘她怎么了?没见过我这么俊的男人,被震住了?”
她是在找什么人吗?
男人仔细回忆,他这张脸跟谁的像呢?除了那位和那位,好像也没有了。
她希望自己是谁呢?
新哥儿嘬着奶条,眼睛往下瞥了瞥,男人立刻会意,端起碗喂他喝奶。
吃饱喝足,新哥儿给韩冰蕊传音:“女人,差不多得了!要是还想继续,好歹告诉我你怎么了?这人,还是这人的脸有问题?”
他心中有个隐约的猜测,可理智告诉他,那个猜测太扯了。
亲妈是没见过男人吗?见一个就觉得是他前世的亲爹?还因此大受打击?
也太没出息了!
可怜新哥儿并不知道,他的亲妈就是那么没出息。
男人在帐篷里找到一张看起来没用过的帕子,给新哥儿擦了嘴,然后还不嫌弃的给自己也擦了擦。
然后转过来,五指张开在韩冰蕊眼前晃了晃,而她毫无反应,不由喟叹一声:“这么厉害的女人都会陷于美色吗?唉,不过是一副皮囊罢了,都是幻象!”
韩冰蕊一震,幻象?表象?
是了,她寻找夫君,第一次是看脸,第二次是看眼,以这些外在来寻找自然是不准的。
可笑她堂堂大乘期大能,竟执着于这些表象,两次陷入泥渊而不自知。
只是她也没有办法,前世夫君去世时她还只是个凡人,没办法在夫君魂魄上留下印记,也就无法以此寻找。
不对,如果那时她已经是个修仙者,又怎么会让一场风寒要了夫君的命?
还是不对,她是因为夫君离世后流落江湖,才机缘巧合进入修仙界的,如果夫君没有早死,她也就没有机会修仙,就没有能力去救夫君……
韩冰蕊摇摇头,她陷入死循环了。
刚才表象里脱身,就又犯了低级错误。
不过,虽然还是没有找到正确的路,但好在她已然在错误的道路上清醒了。
她抬眼,入眼的是男人眼底的关切,还是那般的熟悉亲切。
就算知道与他无关,韩冰蕊还是迁怒了。
她眼里的怒火吓了男人一跳,惊诧道:“你怎么了?”
该不会是没找到人,就要杀自己泄愤吧?
韩冰蕊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当然是毁掉你这个幻象了!”
在她冰寒的视线下,男人只觉得一股冰寒至极的冷意袭卷了全身,不由骇然:“你想干嘛?”
吐出一口浊气,韩冰蕊笑了:“别害怕,我不会杀你,我要毁掉的只是幻象而已。”
男人松口气,然后道:“没听懂。”
“很简单,就是折磨你而已。”韩冰蕊耐心的给他解释。
只要把你折磨到再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笑,像这样关心的看着她,眼里再也没有那跟夫君一样的光之后,她就放过他。
男人大叫起来;“不是吧?你救了我又折磨我?你有病吧?”
“对呀,你就是我的药啊!”她笑着说着冰冷残酷的话。
男人:“我是无辜的!”
她点头:“我知道。”
男人眨眨眼睛,站起来就跑,却被韩冰蕊拽住衣角摔在地上。
她踩住他的腿:“你跑不掉的。”
他使劲挣扎却发现根本脱不开,气急低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韩冰蕊弯腰凑近了他,“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了。奴隶应当如何,你该明白。”
男人的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突然扭头冲着新哥儿喊着:“你娘发疯了,你快救救我啊!”
新哥儿无语的看着他,向一个小娃娃求救,他脑子也有病了。
再说,自己肯定是站在自家亲妈这边的。别说只是让他做奴隶了,就是生吞活剥了他,自己也是坚决的支持亲爱的妈咪的!
新哥儿冷哼一声,亲妈本来就过于心软和忧愁寡断了,如果用此人来练练心狠手辣,倒如了自己的意了。
“行了,你就别挣扎了。”韩冰蕊又道,她竖起食指,指尖嘭的燃起一簇火苗,“你看到了我的秘密,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还是说,你更喜欢我杀你灭口?”
男人看着在她指尖欢快跳动的小火苗,暗骂一句,她还会玩火?她到底会多少法术?
“你是妖怪吗?”他问道。
韩冰蕊收了灵力,她不是妖怪,可如此行事,也跟妖女差不多了。
她挪开脚:“名字。”
男人垂头丧气的回答道:“元宝。”
嗯?韩冰蕊蹙眉,她瞥了一眼儿子,后者传音:“他的情绪和心率都不稳,但是没有剧烈变化,应该是真名。”
韩冰蕊嘴角一抽,还真有人叫这种名字?他父母是穷疯了吧?
她差点饿死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改个韩堡包之类的名字。
扯远了,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有汉堡包那种东西。
报出名字就是认命了,韩冰蕊也放松了些,他不再反抗了就好。
第一次干这种事,她也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