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长年诧异非常,她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把一个小孩子留给他们三个大男人?
尤其是他们的身份……她未免也太放心他们了吧?
况天烈可没想这个,他活动着手腕,对元宝狰狞一笑,“小子……”
他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此时不敲打敲打他,更待何时?
不料却被韦长年一把抓住了手臂:“住手!”
触到况天烈不解的目光,他微微赧然,下意识的瞥了元宝一眼,刚想找个借口,一股剧痛自腿上猛地爆发。
他手指的力道猛然加大,“药效……发作了,借况将军……手臂……一用。”
况天烈赶紧点头,“你用你用!你随便用!”
他挺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见韦长年满头大汗不由大急,这季节草原上的风可是冷得要命。
出这么多汗绝对不能再吹了风!
他冲着元宝喊道:“赶紧搭帐篷!”
“别……”韦长年想阻止,然而剧痛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
元宝眯了眯眼睛,先给韦长年蒙头披了张毯子,然后拿起韩冰蕊留下的东西开始忙活。
他们没有帐篷,杨天岚倒是给了些毛毯,拿四根棍子往车板四角上一绑,再盖上毛毯,也能挡风。
不多一会儿,况天烈的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了——被韦长年攥的。
再看韦长年,全身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况天烈不敢喊疼,也不敢动,强忍着挪开视线,却看到元宝一边往上盖毯子,嘴里还叼着一根什么东西。
看不清是什么,但他知道那是吃的。
“你吃过黑森林吗?”他突然问道。
啥?元宝一脸茫然。
况天烈突然就放心了,果然,她对他还是不一样的。
他一边疼得直吸冷气,一边嘚嘚嗖嗖哆哆嗦嗦的笑了,“你就是个奴才,只是个奴才!哈哈哈!”
元宝脸黑了,搭好了棚子,确认没有漏风的地方,他拿起一根棍子打在况天烈的背上。
况天烈疼得嘶了一声,骂道:“你找死!”
可他又不敢动,只能恨恨道:“你给我等着!等我能动了扒了你的皮!”
元宝嘿嘿笑:“不能动是吧?是吧?”
说着,连打了好几下才放下棍子。
“打累了,睡觉!”
见况天烈瞪着自己,他奸笑道:“你别打着等药效过去了偷袭我的主意。你不说我是奴才吗?所谓打狗也得看主人,你打了她的奴才,她会不高兴哦!”
况天烈气得瞪眼,却不知该怎么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窝在棚子里的一角闭上眼睛睡觉。
另一边,韩冰蕊在飞狼部落不远处盘膝坐下,默默观察着他们的状态。
天蒙蒙亮时,一个壮硕的大汉满脸惊喜的站了起来,浑身的臭汗早就干了,现在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比以前更厉害!
还没来得及畅想光明的未来,他脖子上一痛便人事不知了。
韩冰蕊淡漠的看着倒地的壮汉,灵力在他经脉丹田里一阵搅动,便又如幽灵般离开。
只有仍在昏迷中的壮汉嘴角流出了一丝殷红的鲜血。
片刻之后,韩冰蕊又出现在飞狼部落之外。
她听说乌兰草原上的蛮子们身强力壮,十分强悍,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过是几百人而已,竟然有足足五个人撑过了灵气淬体!
若是他们五个是汉人,她会很欣喜。
可惜,他们是乌兰人,是敌人。
乌兰的高手越多,对中原就越不利,尤其是对边疆的百姓威胁更大。
若是天意让乌兰人多几个高手也就罢了,但她绝对不允许他们是经由自己的手才出现的。
所以,她便毁去这五人的经脉丹田,彻底绝了他们的高手之路,从此他们就只能做个普通人了。
这里的事做完了,韩冰蕊便往回走。
等到了地方,就发现元宝正守着锅灶打哈欠,两个黑眼圈非常显眼。
见她回来,元宝精神一震:“你回来啦?我想吃黑森林!”
韩冰蕊正纳闷,他怎么知道黑森林蛋糕这种东西的?
就听到棚子里响起一声低吼:“不给他吃!”
韩冰蕊: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元宝凑到她跟前,拉拉她的衣袖,“那个谁的动静很大欸,吵得我一晚上睡不着!你不补偿我一下嘛?”
韩冰蕊嘴角忍动了动,想笑,忍痛的声音不好听,所以她才走了嘛!
但是这家伙和况天烈就得听着了。
只是这家伙的眼神,纯洁无辜好像毫无心机,就像夫君每次想捉弄她时那样。
拉她衣袖的动作,却跟每次她被捉弄后生气,夫君拽着她撒娇求饶时一模一样!
现在换了个人,她很想生气,又有点贪恋这种感觉。
“你要补偿?”她笑了。
元宝竖起食指:“只要一块黑森林就好了!”
新哥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怎么知道黑森林是论块的?
韩冰蕊:“不给!”
元宝委屈得皱皱巴巴的,而况天烈的笑声从棚子里传了出来。
韩冰蕊过去检查了一下韦长年的情况,还不错,毒素已经清除了大半了。
她摸摸儿子的小脸:“睡饱了吗?”
新哥儿点点头,就韦长年那点动静打扰不到他。
三大一小吃了早饭就启程返回大盛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她得回去点卯呢。
她们过来时是一苇渡江,现在多了三个人,还驾了一辆车,自然不可能再漂过江去,得坐渡船。
好在现在两国是开放通商状态,前两年新建了几座码头,最近的一座离云光县不远。
到了沸江边上时,韩冰蕊看着元宝展颜一笑,后者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你想干嘛?”
她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签了吧。”
元宝一看,“卖身契?!”
他拔腿就跑,可惜又被绳子缠住给拽了回去。
韩冰蕊把他压在车辕上:“又想逃?”
他死命的挣扎:“我是良民!你逼良为奴是犯王法的!”
疼痛已褪,但还有些虚弱的韦长年使劲开口:“韩女侠,我朝律法的确严禁逼良为奴,罪责不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