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好整以暇的坐着,看着平常一个个趾高气昂的大夫,笨拙的抖着手眯着眼穿在那里穿针引线,压根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有几个手稳眼神好的,好不容易将针线穿了过去,结果看到那温凉滑腻软哝哝还满是血腥味的猪皮,又开始胃里一阵抽搐。
但是想想如果不做就只能成为别人的陪衬,忍着涌到喉咙口的恶心,拿起那猪皮开始缝。
哎呀!又断了!
哎呀,怎么掉啦?
哎呦!
整个茅屋里都充斥着一众大夫或气急败坏或生无可恋的叹息。
几个伤口恢复比较好,身体比较壮实的伤兵醒了过来,甚至连自己伤残的身体都忘记了,津津有味的在那看着平常一脸严肃又威严的大夫在那里滑稽的穿针引线缝猪皮。
“柱子,你说,这次是陈大夫是能成功还是把猪皮直接给拉成两半?”
“我看悬!”
“我觉得李大夫这次保准能成功!”
“瞎说,我觉得还是薛大夫能成功,你没看他手拿针的动作跟我媳妇绣花的姿势一样,还翘着个兰花指。可惜,没我媳妇翘的好看!”
“我说栓子,你是想媳妇啦吧?”有人取笑。
“就是!”
重伤病说说笑笑,竟然一扫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打赌,肯定是那个穿灰衣服的老头儿,先成功!”
一个女声忽然插入中伤兵的讨论中。
“拉倒吧,薛大夫那姿势绣花还差不多,我觉得还是李大夫靠谱。”断了胳膊的栓子一脸的不认同。
“要不咱们打个赌?”女声继续说道。
“赌就赌,赌什么?”栓子一副大丈夫愿赌服输的表情。
“就赌,如果我赢了,你好了之后叫我老大!”女声继续说道。
“你要是输了呢?”栓子问道。
“我怎么可能输!”女声继续说道。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还是你输不起?”
不对,等等,她刚刚说什么?等他好了之后?他还能好?!
栓子忽然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我……真的还能好?”栓子一脸希冀的看着盛晚。
“为什么不能?你只是断了胳膊!又不是断了头!”盛晚一脸理所当然。
“呵!好大的口气!还只是断了胳膊!你知道断了胳膊意味着什么吗?还不如直接断头!”
一旁原本还兴致高昂的看着一众军医在那笨拙的缝猪皮的人,一脸愤慨的说道。
对一个军人来说,要么马革裹尸,要么战功赫赫,荣归故里!
没有中间的路可走!
而他们这样的残兵,还不如直接断头来的痛快。
以后,拖着自己的残躯,人不人鬼不鬼,穷困潦倒的活着!
“断了手,虽然不能再长出来了,但是装一个假手,日常劳作甚至训练都不耽误!如果技术够好的话,甚至安装的假肢比你们原生的四肢还要灵活好用!”
盛晚说的不是假话,有医疗系统和她的空间在,以她空间里的物资储备,她有信心做到。
毕竟在她原来的时代,仿真只能机械手臂、机械腿之类的安装在人体上,是比肉体凡胎的强度更高的。
“你说的那些,除非是神仙再世!”栓子一脸的失望。
“你若相信我,总归有一天,我能为你安装一只比你原本的手臂还要好用的手!”
盛晚胸有成竹的说道。
“总归有一一天,是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一百年?老子是人,不是神仙,活不到那么久!”
栓子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相信这么一个丑女的话。
“最多半年!”
盛晚想了想说道。
“什么?”
“最多半年的时间!”盛晚又跟他说道。
“别说半年,就算是一年,哦不,十年之内,你若能做到,我就尊你为神医!哦,不是医神!”栓子大声的嚷道。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自己那又想相信又怕是一场空欢喜的矛盾心理。
“可以!”盛晚答应。
“不过,现在还是先来说说咱们的赌注!我说那着灰衫的大夫还有那壮壮的大夫能成功!若是我赢了,你好了之后就得听我的吩咐做事!”盛晚坚持道。
“行!我替栓子答应了!如果那陈大夫和李大夫能胜出,不止栓子,我们这一屋子的弟兄都凭你差遣!”
栓子隔壁床一个断了一只脚的士兵说道。
“我……我也赌姐姐赢!我愿意听姐姐的吩咐!”角落里一个低沉清凛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