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晴尝过撕心裂肺的痛，爸爸死在她面前的时候，留不住宝宝的时候。
她不想再经历，可是并不是她不想，事情就不会发生。
也许，她再努力一点，拼命一点，会打破门当户对，可以骄傲地站在他身边，一起携手看远处的风景吧。
“吃早饭了。“季方晴看到江远亭定定地盯着自己瞧，微微勾唇。
“嗯。”江远亭任由她牵着进了餐厅，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在江远亭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的时候，季方晴突然说：“你去看阿力了吗？”
“没有。”江远亭清冷地回道。
“我们等会去看阿力呗，他是你的好朋友，我却没有见过他。”季方晴笑了笑。
看到江远亭眉宇间淡淡的阴霾，她接着说：“昨天的事，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不接电话。”
她故意提起昨天的事儿，江远亭的反应却还是很淡，真是藏得深的男人。
他不开口，优雅地吃着早餐，耐性看起来也很好。
“你在生气吗？江先生。”季方晴双手放在桌子上，抠着餐桌上的布艺。
“我为什么生气？”江远亭用餐巾擦了擦好看的薄唇，反问道。
“呃。我没接你电话，害你满世界找我，找到我还要哄我，照顾我，江先生从小娇生惯养，愿意屈尊降贵为我做这些事情，我很感动。”
季方晴用纤细地手指试探地去戳他的手心，不想他冷冷淡淡的。
江远亭任由她逗弄，神色依然冰冰凉凉：“不是要去看阿力？我带你去。”
他率先起身，季方晴纤白的手指从他掌心滑下来，落到餐桌上，季方晴以为他真生气了。
但不到一秒，手又被江远亭握在了掌心，她的眼中露出浅笑，紧跟着站起身来。
“阿姨说阿力很调皮，是不是小时候没少欺负你？”季方晴打趣道。
“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江远亭顿住脚步，季方晴撞到他的手臂上。
他很高，笔挺地站着。
季方晴摇摇头：“不好欺负，你肯定少年老成，谁要是欺负你，你八成会算计别人。”
她给出评价。
这个男人心机深重。
“是吗？”江远亭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她。
看得季方晴有些头皮发麻，她忙松开他的手，逃脱这种压迫感，嘴上嘟囔：“是啊，心眼这么多，还能长这么高，不科学。”
“江太太倒是挺科学的，心眼多，不长个。”江远亭清冷地嘲笑她。
季方晴被他的话里有话噎住，没在出声。
医院中。
江远亭带着季方晴到了一家vip病房中。
苏妈正在陪阿力说话，帮他活动关节。
她见到江远亭和季方晴进来，擦了擦眼，站起身来：“先生，季小姐。”
苏妈不管藏着什么心思都是一副谦恭的模样，她的眼红红的，应该是哭过。
“他怎么样？”江远亭带着季方晴到了病床前，清冷地问。
“老样子，老毛病，偶尔还是要输氧。”苏妈低眉顺眼。
季方晴在进门看到苏妈的那一刻起，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恨意在心底凝聚，但她没有表露出来。
视线落到病床上的阿力身上，他因为接触阳光的时间不是很多，肤色白得不健康。
他脸上带着氧气面罩，面色十分瘦削，氧气面罩在脸上显得很大。
浓浓的眉毛倒是显得整个人十分阳刚，闭着的眼很长，眼皮很宽，应该有一双很大的眼睛。
“江先生，你先陪阿力聊聊天，我陪苏妈出去走走。”季方晴将带来的水果篮放在桌子上，站在苏妈身边。
“好。”江远亭淡淡地说了声，许是对苏妈悲伤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
苏妈也没有拒绝，跟着季方晴走出了病房。
她们经过医院的长廊，到了活动区域。
活动区是露天的，是几百平的阳光房，里面的活动设施应有尽有，旁边是一个很大的温室，里面绿树成荫，像个小森林。
能有这么大手笔的医院在南城仅此一家。
季方晴突然在温室的休息区坐下，苏妈却站着，低着头，也不做声。
这是多年来做佣人的习惯。
“坐吧。”季方晴的声音很冷。
“没事，我站着就好。”苏妈的语气平平的，无悲无喜。
“这家医院不错，居然还有温室。”季方晴看着四周，淡淡地说。
“因为阿力在这边疗养，江老夫人特意在这里盖的。”苏妈此时声音才有了波澜，有些自豪。
“江先生的奶奶？”季方晴问。
苏妈点了点头。
“阿力是个不错的人，应该是值得才会被这样对待。你来江家多少年了？”季方晴接着问。
“二十年。”苏妈终于扬起头。
“你退休吧，好好照顾阿力，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江家。”季方晴的眼神很平淡。
“季小姐，这种话不是你这样的身份有资格说出来的，你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苏妈冷哼一声，接着说：
“先生的婚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我在江家二十年，什么事没见过？没有一个没权没势的人能跟江家攀上关系，季小姐，我劝你得了好处，就及时收手，不要连累先生。”
“不愿意离开江家？”季方晴没有理会她的话，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我说了，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想开了我，也要看江老夫人，江夫人同不同意。我把这辈子都奉献给了江家，他们不会因为你这么一个外人而辞退我。”
苏妈鄙夷地看着季方晴：“我觉得离开的人应该是你，你没有资格做先生的太太，你别想把先生当作你到达高位的天梯。”
“我不会离开江先生，但是你必须走。”季方晴拿出手机，将一张照片放到苏妈眼前：“是你给我吃避孕药的对不对？”
苏妈在看到照片的时候，眼神中闪烁过惊愕，很快她所有谦卑的姿态一扫而尽，变得狠戾起来：
“怀不上孕就赖在我头上？季小姐，你是想要奉子成婚，逼迫江家接纳你吗？”苏妈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承认。
“我在江家这么多年，想要利用这种无耻手段上位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人还是不要太贪心，捞点钱就赶紧走人，不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