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但是阿姨却让你从清水湾出来了，而不是我。如果不是你离开了，我还真怀不上孕。”季方晴冷冷地凝视着苏妈。
苏妈一脸错愕，本是波澜不惊的声音吃惊道：“你怎么可能怀孕，不可能。我明明……”
“你明明怎么样？”季方晴凄冷地一笑：“你明明知道那种药不能大剂量服用，却恨不得让我当饭吃，是不是？”
苏妈闻言，察觉到季方晴神色异常，她在季方晴刚住进清水湾的时候，就在辛梦涵的吩咐下，一直大剂量地给季方晴吃避孕药。
因为医生嘱托过，必须小剂量服用，如果用量过猛，对生育会有很大的影响，即使怀孕也有可能生下来。
只要季方晴没法子生孩子，就不可能那么快嫁给江远亭。
她要做的就是给辛梦涵拖延时间，辛梦涵只要嫁给江远亭，阿力就有救了。
因为辛梦涵答应找人给阿力做手术，那种手术江家没人同意说是风险太大，只有百分之一活下去的可能。
苏妈不想管这些，她不想看到阿力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如果阿力的手术没有成功，她就陪阿力去死。
季方晴的孩子死了，不关她的事儿，谁要季方晴执意要跟辛梦涵作对？这是季方晴自作自受。
苏妈脸上的一双老眼阴冷地看着季方晴：“你生不出来？呵呵，季小姐，是不是胎儿有问题，你就想要找我背锅？
我看你怀了个死婴就是老天在告诉你，不要妄想得到不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辛小姐才是先生未来的太太，你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人，还是赶紧滚出清水湾吧。”
季方晴的手指紧紧地抠在手心，她强迫自己控制住情绪，但对死婴两个字的反感让她浑身在颤抖。
她死死地盯着苏妈，字字冷冽：“今天我给你机会，体面地离开江家，是因为阿力，但好像你并不领情。
对，没错，拜你所赐，我的宝宝是不能活着到这个世界上了。你手上现在沾着我宝宝的鲜血，你好像也并没有什么慈悲心，我又何必再对你心怀慈悲？
杀人之前，你就没有想过为阿力积点德，是不是他到现在都没醒，是你作恶太多了？”
都是人母，痛踩对方的孩子，谁不痛呢。
季方晴看到苏妈的脸色扭曲起来，嘴角冷冷地勾起：“被我说中了？江家为阿力搭建温室，但你却杀了江先生的孩子，你觉得他们还会为阿力的余生买单？”
“季方晴，不许你碰阿力，你要是敢让阿力有任何闪失，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苏妈狗急跳墙。
“拼命，说得好像谁不会一样。用你对阿力的心，想想我对我宝宝的心，我恨不得你去死。但为你这条贱命拼命，我犯不着。”
季方晴将一张孕检报告单扔到苏妈的老脸上：
“你这么拼命地帮辛梦涵，是不是她当上了江太太后允诺你什么呢？既然你这么想让辛梦涵当上江太太，我就偏不如你的愿。”
苏妈的五官因为季方晴的话无比扭曲，季方晴赖在将江远亭身边不走，阿力就醒不了，她不能让这种事儿发生。
苏妈狠毒地看着季方晴，恨不得将她从温室的高处推下去，她极力隐忍着不让自己发作。
但季方晴低头在她耳边挑衅道：“苏妈，以后的路慢慢走，夜路走多了，容易碰到鬼。”
季方晴说完，快步离开，留下苏妈在原地咬牙切齿。
在季方晴走后，苏妈给辛梦涵打了电话。
“不是说，没有紧急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辛梦涵不悦地接听了电话。
“季方晴刚才找过我，知道我给她吃了避孕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跟先生说，如果说了，连累到我，我不保证我的嘴巴会严实。”苏妈沉声道。
“你什么意思？”辛梦涵恼火地说。
“你没忘记你对我的承诺，你自然也能守口如瓶，如果我出事，你没给阿力安排手术，我会告诉先生，是你让我给季方晴吃避孕药，让季方晴的孩子胎死腹中的。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苏妈不等辛梦涵回复挂了电话。
她怨毒地看着季方晴走远的背影，谁也不能阻止她救阿力，即使杀了季方晴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她也在所不辞。
……
季方晴回到病房时，江远亭笔挺地坐在阿力的病床前，一句话也没说。
她缓缓走近，靠着他坐下，笑着说：“不打算向你的好朋友介绍一下我？”
江远亭薄唇微勾，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说她幼稚。
“阿力听不到，等他醒了再说。”
季方晴听到江远亭这么说，有些心疼他，这应该是江远亭很期待的一件事儿吧。
“你怎么知道他听不到？他只是动不了，打不开眼，说不出话，但也许听力好得很。
说不准我们现在说的话，他都能听到，心里还在说你扭扭捏捏，连未婚妻都不愿意给他介绍一下。”
江远亭被她的话说得眸光亮了些，笑意变深：“你想我怎么介绍你？”
季方晴想了想，靠在他的手臂上：“当然是越肉麻越好，让阿力吃狗粮，让他也超级想找个媳妇。”
江远亭性感的喉结滚动两下，发出低沉的笑声。
“我难道说得不对，阿力有没有喜欢女孩？如果有的话，就最好了。”季方晴扬起小脸看他。
“他喜欢辛梦涵。”江远亭清冷地说。
“……”季方晴被他说得无语，脑子里面冒出狗血桥段来。
不会是阿力昏迷前，把辛梦涵托付给江远亭，然后江远亭跟辛梦涵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就不顾阿力，没羞没臊地在一起吧。
季方晴同情地看了一眼阿力，感觉阿力头顶上的不是浓密的黑发，而是青青草原。
她过了会，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朋友妻不可欺，江先生，挺没品。”
江远亭却很快会意，淡淡地说：“我唯一的女孩，季方晴。”
季方晴愣了愣，江远亭这是在向阿力介绍她。
唯一的女孩？
很动听。
但这是个巧妙的谎言吧，她只是有幸唯一一个把江远亭睡了的女人。
他的心房大抵是个二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