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忙。”江远亭淡淡地说。
原来江远亭毕业后也会来,还真是长情的人。
季方晴心中感叹,向老板要了半斤紫苏糕,老板刚盛好,季方晴迫不及待地拿一块塞进嘴里,这么咸的糕点她还是第一次吃,看来半斤是买多了。
老板的店面能开十几年还能维持生计,是个不解之谜。
“小姑娘,紫苏糕不是这么吃的,要一点一点掰下来吃,慢慢吃才能尝到滋味。你咬着吃,跟吃盐饼子有什么区别。”
季方晴按着老板说的法子吃,果真没那么咸,细嚼慢咽,味道还不错。
此时两个老太太提着菜篮子走过来,冲老板说:“给我们俩各来十斤紫苏糕。”
“好勒。”
季方晴被她们要的分量吓了一跳,每人十斤,还要掰下来一点点吃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江远亭帮她拿过手中袋着的紫苏糕,跟她站在一侧,看着老太太们满心欢喜地买紫苏糕。
“估计得吃到过年。”季方晴边吃边小声说。
“我家紫苏糕不是做学生生意的,你们徒嘴吃是外行,紫苏糕主要是炒着吃。十斤吃个几顿就吃完了。”
呃,季方晴小脸僵住。
忍不住看向江远亭,他买了这么多年是为了做菜,还害得很多女生以为这是平常糕点,在这里排队买了徒嘴吃?
他估计就在旁边看笑话吧。
看了别人笑话,还看她笑话,真不是人。
季方晴白了他一眼:“没想到江先生还会恶作剧。”
“恶作剧?”
江远亭揣摩了一会,看了眼吃紫苏糕吃出一脸怒气的小女人,他如果说他卖紫苏糕只是想在螺狮粉店见她而已,她肯定又不会相信。
她只会把他们之间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季方晴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走到初中部的老街,路过一个垂着爬山虎的屋檐。
季方晴突然想起丁宇峰来,笑着对江远亭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朋友吗?我初二的时候,放学回家在这里躲雨,他就是在这里借了我一把大黑伞。”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江远亭若有所思。
“你真的要帮我找他吗?”季方晴笑:“他叫丁宇峰,长得高高瘦瘦,黑黑的,我还记得他有双很大的眼睛呢。”
江远亭停住脚步,季方晴没拉动他,回过头,只见江远亭深邃的黑眸中掀起一丝暗涌。
“你怎么了?”季方晴讷讷地问。
她以为他在吃醋,又说:“我跟丁宇峰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他有喜欢的女孩,还要跟那个女孩去好莱坞发展呢,他现在应该已经如愿出国了吧。”
江远亭没说话。
初二那个下雨天他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见她。
司机开车接他,他透过车窗看到一个女孩安静地在屋檐下躲雨。
女孩穿着校服,皮肤很白,干净好看。
他怕司机开车太快,溅湿女孩的衣裙,让司机放慢了车速。
从而他也有更多的时间看着那个女孩,他第一次专注认真地看女孩的模样,真的很漂亮。
阿力问他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探过头也要看,他把阿力推了回去,让司机在前面靠边停车,想给女孩送伞,却被阿力把伞夺了去。
阿力跑进雨里给女孩送伞,他们说了话,他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差。
阿力回来跟他说,原来他喜欢小家碧玉型,怪不得对辛梦涵那种美人胚子不感兴趣。
他并不知道阿力之后跟她有联系,两人还是好朋友。
“嗯。”他没说阿力就是丁宇峰的事情,按照她心里的想法,她快乐些。
“到饭点了,我们去吃灌汤包吧,我知道附近有家灌汤包特别好吃。”
江远亭没反对,季方晴带他来到一家老字号的包子店里。
“一份灌汤包,一份锅贴。”
以前她常常跟温雅点这些,那时候特别馋南城的小吃,大多时候不想回家吃饭,她们几乎把南城每条小吃街都吃遍了。
老板很快将灌汤包和锅贴端上来,热乎乎的。
“小心烫。温雅跟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她吃得急,里面的汁水流出来,把她下巴烫坏了。”
季方晴想起小时候的事儿,笑得很欢。
不过她的担心有些多余,江远亭吃东西很慢,才不会跟温雅那个冒失鬼一样。
“江先生小时候会经常出来玩吗?”季方晴托腮,笑着看向他。
她想不起他们的往事,但很想知道他的事情。
“在安平市的时候,爷爷不让我玩,到了南城,偶尔会跟阿力和苏以洋出去,但大多时候要完成爷爷安排的功课,玩的时间比较少。”
季方晴笑容僵了僵:“你爷爷好专制霸道。”
“下次你见到他,可以跟他说。”
她哪里敢,但此时很硬气:“好,我一定会跟他说的。”
江远亭放下筷子,揉了揉她的发丝,轻笑道:“傻子。”
季方晴把头靠在他的肩头,抬眸认真地看着他:“我才不傻,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我要是哪天对你不好了呢?”江远亭低头笑了笑。
“看在江先生现在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可以先反思是不是自己有问题,再想想要不要继续对你好。”
她说着话,又开始埋头吃东西。
“等会带你去个地方。”江远亭淡淡地笑了一下。
季方晴没问是什么地方,继续吃东西,但心里竟然很期待,吃东西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吃完午饭,江远亭开车带她停在一幢别墅前,这是她以前的家。
她心里风起云涌,曾经的往事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蹦出来。
很多事情藏起来就好,被翻出来只会痛彻心扉。
“来这里做什么?”季方晴垂着眸子,这里是她好不了的一块伤疤。
江远亭帮她开了车门,见她坐在车上不动,双手撑在她两侧,与她靠得很近:“进去看看?”
季方晴不知道他为什么带自己到这里来,但他既然想进去看看,她也愿意陪他进去。
她下了车,印象中,别墅变成了法拍房,她并不知道被谁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