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晴倏然将主持人的话筒抢了过来,吹了吹,确定已经开启。
议论纷纷的观众听到声音看向台上,季方晴却只是看着一处角落。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也是刚刚才发现他,他有看到她那些肉麻的照片和情话吗?
比起比赛,她此时显得更加紧张,手中的话筒被她拧紧,不停地转动着。
“这副作品是我送给我先生的,我跟林总只是上下属的关系……”
大概是以后跟林白要保持绝对距离吧,她不想再招惹任何是非。
她想了想,看着江远亭的目光温柔又羞涩,她深吸一口气。
季方晴知道他可能并不喜欢安平市,但她还是把安平市的景插进去了,她是想说她愿意跟他一起去安平市,那么聪明的江远亭肯定能懂她的心意吧。
她拿着话筒,轻声问道:“江先生,你喜欢吗?”
话筒的音效很好,不管她说得多小声,还是穿透了整个原型的比赛大厅。
江远亭跟北司稷坐在最后一排靠后门的地方,无数的视线落在江远亭身上。
北司稷散漫地侧身,戏谑地看着江远亭:“江少爷发生什么呆,你老婆问你话呢?
你要是不喜欢,就把版权让给我,我挺喜欢的。前面那些卿卿我我的照片和小情诗我留给你慢慢欣赏。”
“做梦。”江远亭冷声吐出两个字。
他的眸光从未从台上的女人身上离开过,缓缓起身,从比赛大厅的通道上往演讲台靠近。
如果是其他人被女人问话,在场的人也许会起哄,调笑几句。
但江远亭的出现却让整个大厅鸦雀无声,他在财经频道中给众人的印象就是不苟言笑,冷静自持。
这次来的大部分都是洛洲大型的地产公司,不少跟江远亭交过锋,尝过他的狠辣手段,跟他当面开玩笑可没几个人有这种胆量。
江远亭不紧不慢地走上演讲台,深邃狭长的黑眸只专注于季方晴。
眼前的她身子很单薄,白色的职业套装上沾了不少灰尘,素净的小脸上也脏兮兮的。
她抱着话筒局促不安,一双大眼里忽闪着期待,他很享受她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似从前她怕他,而是很纯粹的期待。
他想他若是说不喜欢,她肯定会气鼓鼓的,觉得他白费了她的心意,但他的江太太也会努力把它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江远亭恍然觉得自己磨针的老妪,只要功夫下得深,他深爱的她会被磨出对他坦然的喜怒哀乐,在他眼里很是可爱。
他伸出大手轻而易举扶住她的小脸,拇指指腹擦去她肌肤上的脏东西,不满地问:“其他我都很喜欢,但为什么只有我的名字,没有你的名字?”
他的话钻进话筒里被扩散,一举一动都在众目睽睽之下。
江远亭对季方晴又宠又哀怨。
他们的眼睛耳朵是不是没有正确的打开方式?
季方晴一愣,他从头到尾都看到了?
她反应过来江远亭的话被所有人都听到了,连忙关了话筒,很认真地小声说:“我看挺土的,回去还是删掉吧。”
“土吗?”
一旁还有个没被屏蔽的主持人。
不土吗?
“我觉得挺好看的,回头我帮你把你的名字加上去。”
季方晴抗拒,主持人木了。
江总的审美呢?
季方晴发现主持人还凑在一旁听他们说悄悄话,她把手中的话筒还给主持人,拉住江远亭的大手,往后台走。
江远亭听话地跟着她,走出一段距离,季方晴把江远亭拉到一处隐秘的幕布后,有些不开心。
觉得有必要解释:“本来是给你一个人看的,但是于小飞找把我锁在打印室里,偷了我的参赛作品,所以我就把送你的礼物用来参赛了。”
江远亭拧眉。
季方晴见他这副表情,貌似有些不高兴。
她可怜兮兮:“我真没骗你,你看我的手,刚刚打开通风口挡板的时候还划伤了。”
季方晴把衣袖往上撩,纤白的手腕上一道细长的血口。
江远亭黑眸暗了暗,心被揪紧,很自责,为什么他总是保护不好她?
他本不想干预她的生活,给她造成困扰,但他不想她再受伤,尤其是致远科技的事情结束后,他不回安平市,江连恺迟早会来找他们。
她不可能防得住江连恺。
江远亭俯首温柔地帮季方晴吹伤口,心疼地看她:“我想把你囚在我身边,怎么办?”
季方晴的伤口一点都不疼,被他吹得痒痒的,酥酥的。
他第一次帮她吹伤口,应该是她有一次被人薅头发,为了哄他,让他帮她吹一吹疼的地方,他就记下了,养成了习惯。
她被他的暖意弄得心口砰砰直跳,人也有些走神,听到他的话,疑惑地眨眼,没过脑就说:“我又不会出轨,你囚着我干什么?我还要参加下一次比赛呢。”
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江远亭知道她对这次比赛的重视,让了步:“等这次比赛结束后,你能不能离职?”
季方晴咽了咽口水,这是真的要回安平市呢?
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好久了,想想也没什么大问题:“可以。”
江远亭还以为她不会同意,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痛快,他捧着她的小脸,在她粉唇上亲了一口:“盖章,不许反悔。”
季方晴噗嗤一笑,江远亭偶尔的幼稚让她无语。
她有样学样,捧着他的脸,在他左右两侧脸颊吻了吻:“给你盖个骑缝章,协议生效。”
江远亭想要吻上她的唇却被她俏皮地偏开头,不许他亲她。他趁她不备,两只大掌扣住了她的双臂:“轮到我了。”
又来。
这里是后台,他们在的地方光线比较暗,空间也不大,滋生的情愫像是烈火,一秒就能将欲念点燃。
季方晴背靠着倾泻而下的紫黑色幕布,想推开他的念想被他深情的眸光瓦解得碎了一地,他身上怕是淬着勾她心智的迷魂香,让她如信徒虔诚地献上双唇。
他吻得温柔又霸道,她被他抵得无可奈何,被如瀑的幕布包裹着,突然她感觉后背撞了个什么东西,那东西还能躲,是个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