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
薛云谏压力山大地抬头,望着林达尔父子。
这件事……有些棘手,也有些伤感情。
钟老是林达尔的师父,感情上像是半个父亲,前阵子林砚知要相亲,林达尔也是头一个想起了师父家的小闺女也回国了,这才叮嘱妻子安排。
他心里是信任师父的。
师父也退休了,如今在家里颐养天年,无忧无虑,逢年过节林达尔都会带着妻子孩子们去给师父送点礼物,见个面,吃个饭。
他一直以为,林家与钟家是互为后盾的。
可如今,林达尔心里忍不住在想:这究竟是钟家父子的事情,还是钟家儿子们瞒着父亲做的事情。
“别怕,”林达尔拍了拍薛云谏的肩膀:“她喜欢你,你就当是跟她相亲,去套套话也是情理之中。”
薛云谏紧张。
他来给林砚知做特助的时候,也没说过,有一天还要使美男计啊。
林砚知喝了点水:“放松。这件事情,舆论已经造起来了,我们今晚必须给出全面有力的回击,你现在跟钟素的约会至关重要。”
薛云谏深吸一口气:“好!”
林达尔温声提醒:“我听砚知说了,钟素是个好姑娘。你也不要一味利用人家。你去,就态度诚恳地讲事实,然后征询她的意见,查探一下消息。至始至终不要伤害人家。”
薛云谏:“嗯。”
片刻后,咖啡厅。
这次,他们来到了林砚知外婆咖啡馆的三楼。
单独的包间,相对私密。
孟琦岚有些哭笑不得,前不久这姑娘还是自己外孙的相亲对象,没想到现在,她还要招呼薛二跟这姑娘相亲。
她没好意思亲自迎上去,就躲在后厨。
店员上楼去送了咖啡、马卡龙、脆署这些。
房门关上,包房里只剩下他俩。八壹中文網
薛云谏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想到这姑娘对自己有点意思,他就更不好意思了。
礼貌地打完招呼,端起咖啡喝了点。
放下后,薛云谏开门见山道:“钟小姐,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些事情的……”
他将霍尘凌跟淮苒、霍家的恩怨解释到位,又讲了淮苒今天上门的事情,还把汪磊拍到的画面给钟素看。
钟素一怔。
她今天也是吃了一天的瓜。
没想到,总统府这边拍到的,跟微博被顶上去的,完全是两码事。
她惊讶地问:“那怎么不赶紧把这个画面公开,为总统府洗清误会呢?”
薛云谏温声:“直接公开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我们还是要找到背后的人的……”
他将事情的分析、调查的结果,也一并告知了钟素。
而后,他端起咖啡喝了点,鼓起勇气:“钟小姐,承蒙你这样优秀的姑娘对我有好感,这是我的荣幸。但我是西派的新人,也一心跟着砚知哥。如果我们两家站在了对立的面上,谈恋爱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阁下非常珍惜他与钟老的师徒情谊,他才会让我来问一问。”
钟素被吓了一跳。
她万万没想到家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前思后想,她忙道:“不可能,我大哥为了小阁下的支持率,一直在呕心沥血,我父亲今天早上还催促他,说腾达药业因为受到了药监局的惩罚,也被阁下摘了【国药】的帽子,对阁下他们怀恨在心,催促我大哥尽快解决腾达药业的事情,争取在大选前搞定,我可以肯定,我父亲、我大哥,都是阁下的死忠粉,绝无叛逆之心!”
薛云谏见她说这些的时候,态度诚恳,情词恳切,不免动容:“那,你二哥他如果不是为了你大哥,他又何必如此?”
钟素低下头,想不通。
但是她相信薛云谏他们的调查结果。
半晌,钟素道:“我这就回去,跟我父亲还有我大哥说这件事情,让他们去问二哥!”
“来不及了,”薛云谏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公关团队必须在傍晚六点前放出石锤,这是最迟的时限。我来的路上,已经遇见了不少举着横幅要去总统府门口示威游行的人士。”
薛云谏给林砚知打电话:“砚知哥,钟素说,钟老与钟大是您跟阁下的死忠粉,绝不会有问题。”
林砚知闻言后,不到一秒钟,就想通了薛云谏跟钟素想不通的问题:“那,钟二一定是被东派的人士高价收买了,因为钟家是我们最不可能怀疑的,所以让钟家的人来做,危险系数最小。”
薛云谏瞳孔缩了缩,后背起了一层汗!
这不就是说,钟家出了一个内奸,奸细还是自己家的儿子?
林砚知:“你陪钟小姐喝咖啡,余下的事情我们处理。”
薛云谏:“……”
钟素焦急:“怎么了?”
薛云谏:“我,我陪你咖啡吧。”
钟素:“……”
林达尔做事非常高效。
他把钟大叫上,一起回了钟家见钟老,并且让人将税务单位工作的钟二给控制住了。
三人见面,林达尔才将事情和盘托出,并且将所有的证据都摆上。
钟老心知,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确定是钟二,林达尔是不可能亲自跑一趟的。
林达尔什么为人,他再清楚不过,这是帝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总统,人品端正、能力超群、目光长远、思维睿智,因为他的多项改革,尤其是军事力量的改革,拯救了帝国甚至帝国之外的无数生命。
钟老愧疚难当:“前些日子,老二跟我发了一通脾气,说我偏心老大,从来不管他的死活,他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想在西派担任重要职务,可我觉得他不符合入派条件,思维觉悟不够,所以不愿意给他开后门,他就一直记恨着我这个父亲……”
钟大自责道:“是我不好,我忽略了二弟的感受,我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议员,而他却在税务单位做一个小小的职工,他一直生活在我的光环下,如果我能早点拉他一把……”
“幸亏你没拉!”钟老扶额痛苦道:“不然,帝国又要多一个他这样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