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儿从李婶身后出来一步步走向仇末鹘。
仇末鹘牵住了猥儿的手,他朝着猥儿摊开手掌,一枚小巧精致的金锁静静地躺在手心。
“猥儿,小鹘哥哥将这枚金锁送给你,希望它能护佑你平安顺遂。”
李婶跑过来搭着猥儿的肩,推拒着:“我替猥儿谢过你的美意,但这金锁很珍贵吧,我们要不得的。”
仇末鹘执意将金锁放进了猥儿手里:“不贵重,当留个念想。”
“这……”
猥儿转头看向李婶:“小鹘哥哥的金锁好漂亮啊!”
岑肖涟上前:“李婶,你就让猥儿收下吧,我们叨扰你们多日也没什么回报的,也很过意不去。”
“那……那猥儿快谢过小鹘哥哥。”
“谢谢小鹘哥哥。”猥儿乖巧道。
“不用谢。”仇末鹘摸了下猥儿的头。
临走前,李婶特意给岑肖涟和仇末鹘装了一些自家做的炊饼,让他们带着在路上吃。
李叔一家将两人送到门口,猥儿朝他们招手:“小鹘哥哥,肖涟哥哥,你们一定要回来再找猥儿玩。”
岑肖涟大声应着:“好,我和小鹘哥哥会再回来的。李叔李婶,你们保重!”
告别了李叔一家,岑肖涟跟着仇末鹘踏上了归程。他拿过小鹘的包裹背到了自己身上。
“我来!”
仇末鹘在心里小声骂了句:骆驼!
“你想背就背吧。”
仇末鹘往一个方向加快脚步,岑肖涟赶紧跟了上去。
这是不高兴了还是怎么了?难道身子又不舒服了?岑肖涟有些纳闷。
他主动搭话:“你应该也是回滕阳城吧?你住哪里?待会儿到了城里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们不顺路。”仇末鹘回得决绝。
“怎么就不顺路了?我还没告诉你我住哪呢?”
“我不需要知道。”依然是绝情的回答。
岑肖涟不说话了,他嘴笨,又怕惹了小鹘哪里不高兴了。
走了一段路,太阳也升上来了,仇末鹘抹了把额上的汗。
岑肖涟刚好看见前面有块大石,他跑过去拿衣袖掸了掸灰。
“小鹘,你过来坐会儿,我们歇下。”
仇末鹘眉头皱起,他掠过了岑肖涟,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尽快赶路吧。”
“小鹘!”岑肖涟只好追了上去,“那你喝点水。”说着,他拔掉水壶的盖子递给小鹘。
仇末鹘看了岑肖涟一眼,接过了。
……
他们卯时出发的,到现在已经午时了。
仇末鹘停下脚步,指向东南方向:“再继续走上几里路,我们离滕阳城已经不远了。”
“那太好了。”岑肖涟松了口气,很快就能回去了。
两人继续行路,果然如仇末鹘所说,不久后就已经能看到城门了。
岑肖涟指着城门的方向:“到了!”
此时仇末鹘却突然停下脚步。
“小鹘,怎么了?”岑肖涟看向他。
只见仇末鹘拔出身侧的佩剑横放于身前:“拿着!”
岑肖涟不解,但还是依照小鹘说的握住了剑柄。
仇末鹘出手很迅速,在岑肖涟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徒手一把握住了剑身,锋利的刃口一下便划破了仇末鹘的手掌,血顺着剑刃往下滴落。
“你干什么?快松开!”岑肖涟看着小鹘的手不断地流着血很是着急。
“别动!”
仇末鹘运用了内力凝聚于手上,使劲往下一折,剑身生生被他折成了两半。
“你这是干什么?”
岑肖涟扔掉了已经断成两半的剑,他拉过小鹘不断流血的手,一道深深的口子横在手心,心疼的他直皱眉。
“你疯啦?干什么要伤害自己?”岑肖涟真是被气着了,他解开包裹从里面找出布巾就要给小鹘包扎。
仇末鹘一把抽回了手。
“不用你管!”
他转头就走,抬袖咬住一角用力撕扯下来,将撕扯下来的布条随意裹缠上了伤手系了个结。
那柄剑是破灵会宗主仇束天的,从此他便与过去再无瓜葛。
“小鹘!”
……
城门外,仇末鹘带上从李叔家拿的斗笠。
岑肖涟看着小鹘的背影还有那只受伤的手很是担心,他刚也不是有意要吼小鹘的,只是被他的情状吓到了……
“小鹘,你等等……”
顺利通过城门,仇末鹘转身面对岑肖涟:“你我就此别过。”
岑肖涟的心里霎时空了一块,他要去抓小鹘的手,却只碰到了他的袖子:“我送你……”
仇末鹘毫不留情地走远……
“喂,转身我看看!”
岑肖涟被一股大力掰过肩膀,对上了一个士卒。
士卒手上拿着一张画像对着岑肖涟的脸比对,完了眼睛瞬间亮起来,他后退一步对岑肖涟倾身拱手:“晏王殿下请公子回府。”
“晏王……殿下?”
等岑肖涟再回头看去时,人来人往已不见小鹘的身影。
*
一处私宅前,仇末鹘叩响门扉。
一个小厮前来将门打开:“公子找谁?”
“找你家公子对弈。”
“我家公子已静候多时了。”小厮放仇末鹘进去后重新将门关上了。
仇末鹘进入厅堂后,小厮退下,没等下片刻弓冥迎了上来。
“少主,我就知道你没事,你终于回来了!”
“你受伤了?少主?”弓冥瞥见了仇末鹘手上缠的布条,有血迹染红。
“没事。”仇末鹘端坐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破灵会如何了?”
弓冥回禀道:“那夜属下带领破灵会余众和晏王一方交上手……后来我听闻你坠崖的消息,晏王一方派人控制了整个山林,等我再带人去崖底寻找时已经没人了。我们这次失利,少主你也坠崖失踪,谢氏方在破灵会内放出消息说破灵会宗主已亡,会内人心本来就不稳固,你一不在便都有些人心惶惶,谢绅蕴恰在这时收拢人心,打着为破灵会宗主报仇的名义集结会内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相信少主你会出事,但我也阻拦不了生有异心的人,这些天以来,多数人借此机纷纷投奔了谢氏,如今还留在我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
弓冥即刻跪了下来,他低头抱拳:“弓冥看管破灵会不利,请少主责罚!”
“不管你的事,起来!”仇末鹘沉声命令。
弓冥听令站起:“不过少主你回来了就好了,我们可以重新集结回人员,谢绅蕴就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完全在利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