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太妃去瑞王府之事没多时便传遍了京城。
原本还有不少人对傅琛后宫的位置虎视眈眈,可瞧见接连碰壁的乌孙公主,又看见南越太妃如此重视华檀,这些人便立刻歇了心思。
年轻的人不知道,可老一辈却是知晓南越王与先帝交情的,更别说老南越王这次护驾有功,但凡南越太妃为华檀说上一句话,皇帝又岂会不听?
因此京城那些世家便教训自家女儿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纷纷给她们相看,生怕那些身单影只的有功之臣被人抢走。
瑞王府后花园里,王朝云和梁清婉坐在华檀两旁,说起今日京城里的花会,滔滔不绝。
“一个个打着赏花的幌子,邀请这些有功之臣,生怕旁人看不透他们的心思。好端端的人,谁在大冬天赏花呀?”梁清婉说完,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王朝云在一旁附和,“就连远在乌孙的姜将军都被惦记上了呢。”
“她们是想做檀儿你的舅妈!”梁清婉说着还笑了出来,“当不了你的姐妹,便当你的舅妈,这些人的算盘珠子打的还真响,我在瑞王府都听见了!”
华檀倒是不生气,她也觉得姜鸿轩是该寻一个贴心贴意的夫人。
不过她与姜鸿轩感情淡淡,便道:“若是谁有能耐当我舅妈那边去做吧,我总不能拦着小舅舅娶妻生子,就是小舅舅等得了,外公也等不及。”
说起姜济儒,华檀才想起回京至今也就上一回见了外公一面。
“我许久没同外公见面了,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中意的人。”华檀颇有些好奇。
“你问她啊,姜将军离京之前,她可是天天往姜家跑的。”梁清婉满眼带笑的看着王朝云,眼底的促狭都快漏出来了。
“我是寻姜将军切磋去了,姜将军武艺高强,得他指导,我进步神速!你也就是不习武,若你习武,便知道我的厉害了!”王朝云拍着胸脯自豪道。
“是了是了,每次同你说你都说自己去习武,可是一男一女哪有什么纯纯的感情?难不成你们真的只有师徒情?”梁清婉不以为意,忽然歪着脑袋道,“不过,话本子里的师徒不都是一对吗?要不,我也找南康王学点东西?”八壹中文網
“你家王爷都要忙死了,可给他留点喘口气的功夫吧。”王朝云没好气的抄起碟子里的瓜子扔过去。
梁清婉的脑门猝不及防地挨了一下,狠狠瞪了王朝云一眼,转头问华檀,“说来也怪,皇上怎么什么事都交给王爷?我都好几日没在南康王府见到王爷了。”
“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懂,别说你没见到南康王,这些日子我见到陛下的次数也不过这个数。”华檀伸出五个手指头,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她倒不是做戏,傅琛一直在宫里,偶尔晚上回来一两次,眼底的乌青越发明显,华檀心疼他,便让他在皇宫不要回来,如此一来,夫妻二人见面的次数可不就少了。
梁清婉叹了口气,“现在是你见不到陛下,等宫里头的宫殿修好了,你搬进宫里去,就该咱们见不到你了。”
“你们若是想进宫便进,不会有人拦着的。”华檀向她们保证。
但这也不过是一种期望,真正进了宫,华檀自己怕是都身不由己,哪里还能去管梁清婉和王朝云?
王朝云心里也知道,便没提此事,转头说起了华盈,“刚发生宫变那会儿,华盈好几日都没在外头出现,这几天不知怎么的,又开始频繁出入花会,难不成她是想给自个儿寻门亲事?”
“就算她要寻亲事,也该是县主出面,哪里轮得到她出去?”华檀蹙起眉头。
如若华盈真是为了自己的婚事抛头露面,无异于打了吕氏的脸,这可不是华檀乐意看到的。
况且,华檀相信吕氏,她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令人诟病的事,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梁清婉随口道:“先前也有好几户人家看中她,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些人家都后悔了,她的婚事也就黄了。那时候都不成,我估摸着现在也不能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华檀立刻问道。
“就是上回你回京的时候,陛下受伤那次。”梁清婉解释道。
华檀一愣。
上一次华盈与乌孙有关联,华檀不想连累华家,所以使了些小手段,把华盈摘了出来,让傅萧无法对华家发难。
那时候若有人退亲,必然是因为此事。
可是如今为何华盈又突然跳出来了?难道还与乌孙部落有关?
想到这里华檀坐不住了,她向梁清婉和王朝云告辞,匆匆进宫去。
傅琛这会儿不在御书房,而是在宣和殿歇着,福恩带华檀进去,瞧见傅琛躺在榻上,眼底一片乌青,华檀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但她刚一靠近,傅琛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是她,翻身下榻,牵着她的手问道:“来找我有事?”
说着,他叹了口气,“你没事,是万不会进宫来找我的。那怕从前在蜀地,便是我与熊兴德他们议事,也能在一旁瞧见你。”
“那时候你是王爷,只需管理蜀地便可。如今你是陛下,若我还在你身旁,那些大臣该说我牝鸡司晨了。”华檀将他在椅子前按下,站在他身后替他揉一揉太阳穴。
揉了一会儿,她没忘记自己来宫里的目的,便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末了道:“我并非是敌视她,只是华盈平日里深居简出,突然这般活跃,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可能没有原因的。”
“我信你,不必向我解释这么多。”傅琛转身将她拉入怀中,闭上眼睛道,“就是乌孙部落卷土重来,也不算稀奇。前些日子,姜鸿轩在乌孙逮住了一批奸细,那些人拿着去京城的过所,足以以假乱真,若不是姜鸿轩经验老道,怕是认不出来。”
“他们怎敢这般嚣张!”华檀攥紧拳头,但傅琛还在肩头,又平静下来,“坦坤巴依和耶图靡还在京城,要不要这时候动手?”
“不必着急,乌孙王也该换人了。”傅琛声音很轻,但却极其笃定。
华檀淡笑,眼底冷冽。
想死有很多种方式,他们偏偏选择了最坏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