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也不见应不允回答,莫玉川冷哼一声:“看来我是不够资格让你开口了。”
说罢她将视线转向应心诺,指望他来审问他自己的侍卫。
应心诺的眼神正在应不允和印无白的身上来回转。
他深知应不允不是个□□熏心的人,断不可能做出非礼女子的事。
可刚才的那一幕怎么解释?应不允衣衫不整,还把那女子推倒在地,最后更要以钱财了事。
渣男嘴脸不要太鲜明。
应心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印无白。想要看出这女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能让一向正经的阿允都把持不住。
皮肤比大部分中州人都白出许多。身材窈窕、眉清目秀,确实是个姿色尚可的女子。
可也没有美到那种人见人扑的程度啊。
难道是对极了阿允的胃口?
“应宫主?”莫玉川的声音把应心诺拉回现实。
应心诺忙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的对应不允道:“究竟怎么回事,快回莫掌门的话。”
应不允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回主子,刚才属下在后山散步,无意中看见那处潭水清明通透,甚是喜爱,一时间兴之所至就在谭中舞了一套刀法。”
这话别人听着或许没什么,可应心诺却直撇嘴,表情险些没绷住。
应不允这种谨小慎微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水中舞刀这种纵情肆意的举动。
应不允继续道:“谁知这位……姑娘突然出现,责怪我砍碎了她的衣服。属下这才知道潭水里泡了许多衣服。”
应不允说到这里,看向印无白。
心说我够意思吧,没说出你的秘密,也该你展现诚意的时候了。
印无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适时的接过话来。
“回掌门,弟子将要洗的衣物浸泡在潭中,不过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回来就见这人对着潭水又劈又砍,师姐妹们的衣服都被毁了。”
她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道:“弟子气急攻心,害怕无法给大家交代,就拦住这人让他赔偿。谁知他竟断然拒绝,还盛气凌人的说我活该。”
应心诺听到这儿一挑眉,沉声质问应不允:“可有此事!毁了别人浣洗的衣物,纵然是无心,也不该拒不赔偿,更遑论口出不敬了!”
应不允心说谁让这女人先口出不敬的。何况那花里胡哨的洗衣阵,谁第一次看都会吓一跳,真怪不得他。
不过此时还是不要反驳的好,有失风度不说,事情也会没完没了。
应不允默认了他态度恶劣的事,仗义的抗下了冲突的起因。
印无白心道还算你小子上道。既然如此,我就替你抗下其它部分吧。
还不等印无白开口,莫玉川就问:“那你们是怎么纠缠到一起的!”
印无白一脸心虚的表情,断断续续的解释道:“弟子见这人冥顽不灵,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就一时情急......”
听到这儿大部分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都震惊的看着印无白。
一直站在莫玉川身后的明剑派弟子肖静夜最是心直口快,脱口指责道:“印无白,你要不要脸!竟然不顾自己名节污人清白,还扒男子的衣服!”
肖静夜的话让剩下少许没明白的人也明白了,顿时堂上一阵顿悟的哗然。
莫玉川怒吓一声:“都给我住口!”
这一声含了愠怒的内力,震得众人耳中轰鸣,心跳加速。
莫玉川的脸气得通红,敢情是自己门中的女弟子非礼了别人,这要是传出去明剑派的脸往哪儿放!
莫玉川简直不敢看应心诺那惊呆的表情。
她指着印无白怒道:“印无白!你五年前跪在山门前恳求拜入我明剑派。我见你孤苦可怜,纵然资质差些也许你进了山门。我派女子居多,向来最重洁身自好,武林人士又当以仁义诚信为本。你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猛浪狂放,不计后果!如今闹得尽人皆知,如何收场!我这就将你逐出明剑派,你好自为之吧!”
莫玉川的话让应不允一惊,居然要逐出师门这么严重吗?那他是不是该说些求情的话?只是他的话分量不足,莫玉川未必会听,若是由应心诺说效果最好。
印无白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淡然的给自己求情道:“掌门息怒,您看在我是个没受过中原正统教育的野丫头份上,原谅我这次的任性妄为。我也实在是没办法,那些衣服可是许静雨师姐的,俱是上好的云锦白绸,一毁就是八件,我哪儿赔得起。”
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一直一言未发的许静雨。
处理这等不光彩的事情,许静雨自然三缄其口,敬而远之。可如今话题绕道她头上,她不得不出声回应。
“师傅,印师妹向来负责我等众人的衣物清洗,她这次虽然鲁莽失礼,但也是事出有因。还请师傅从轻发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许静雨没有急于撇清和印无白的关系,反而坦然替她求情,这等气度让众人钦佩不已。
莫玉川最信任许静雨,见她出来求情,也想就这么松口。
可她这么严厉本也有给应心诺看的意思,以免应心诺觉得她们明剑派管教不严。
就这么放过印无白,应心诺不会有意见吧?
应心诺见状爽朗的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既然误会解开,就万事大吉了。莫掌门也不必苛责印姑娘,毕竟我的侍卫不对在先。我看让他们互相道个歉,就此翻过,权当此事没发生过。”
莫玉川听应心诺说权当没发生过这事,正中她下怀,自然极是乐意。
应心诺又补充道:“当然,毁坏了许女侠的八件云锦霓裳,我是一定要赔的。”
说罢向许静雨点头致歉。
许静雨看着应心诺俊美的脸不由露出笑颜,精美绝伦的脸上放出光彩,整个人更显生动。
像许静雨这样的美人平日岂会对哪个男子这样笑脸相迎?如今对应心诺如此亲近宽厚,就是瞎子也看出她的心思了。
莫玉川心思电转,决心要把握住这天赐良缘。
她记得刚才进山门前,应心诺说过他要去紫瑶宫南方各洲分部巡视,顺便探查近日来南方地龙的情况。
若是能撮合静雨和他们一同前往,一路上朝夕相处,还怕不日久生情吗?
莫玉川笑道;“应宫主,小徒许静雨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她十五岁便可御剑,十七岁便可以一人之力镇压三级地龙,天赋之高,明剑派近百年难得一见。”
应心诺不知道莫玉川突然介绍许静雨是什么意思,只得捧场赞叹了几句。
就听莫玉川继续道:“只是静雨这么高的天赋,却缺了些行走江湖的经验。她一个女子,相貌又这般出众,实在不适合常年在外独自闯荡。我刚才听应宫主说你们即将南巡。应宫主的家世背景,为人处事都是万中无一的,我想让静雨跟着应宫主一同南下,一路上增长见识,如遇危险,还可以成为应宫主的助力,不知道应宫主意下如何?”
应心诺登时觉得很为难,想不到进来道个谢而已,竟惹上了个包袱。
表面上仍是和颜悦色的说道:“莫门主客气了,许女侠如此天姿,愿意与我等同行是我等的荣幸。只不过我们......”
还不等应心诺说完,应不允突然插话道:“太好了,主子你不是说此次南行多有凶险吗?这回有了许女侠这样可靠的战力就能确保无虞了。”
应心诺顿了顿,强笑道:“是啊、是啊。”
心中暗骂应不允胡乱加戏。
谁知应不允还没完,继续说道:“我看让印无白姑娘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此言一出明剑派顿时响起一片反对之声。
连正暗自欣喜能与应心诺接近的许静雨都沉了脸。
莫玉川纳闷的问道:“我让静雨去是因为她修为高深,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可印无白修为极低,和你们一起去也无济于事,叫上她做什么?”
是啊,叫上她做什么?同样的问题也浮现在应心诺的脸上。
应不允看着印无白惊讶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道:“洗衣服做饭也需要人啊。不是要改过自新吗?这就是磨练你的机会。”
印无白嘴唇抽动,不知是不是在骂人。
应心诺完全没摸清状况,却还是无条件的顺从侍卫的意思,点头道:“对,是这么回事,得一起走。”
连应心诺都开口同意了,莫玉川也不好太过反对,毕竟应心诺刚才的话头好像并不想让许静雨跟着他们,全赖他这侍卫怂恿。
没想到应心诺这么听他这侍卫的话,若是惹了这侍卫不满,不知他会不会让应心诺改主意,不让许静雨跟着了。
众人都不满印无白能有幸跟着紫瑶宫的队伍一起南下。
许静雨也就算了,她天姿国色,修为高深,在明剑派鹤立鸡群,合该她能和紫瑶宫宫主站在一起。
可印无白算哪根葱?后山打杂的弟子,三脚猫的功夫,毫无灵力的废柴。这天大的好运怎么降到她头上了?那个侍卫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最不高兴的是印无白,她从内厅出来后,一把拉住应不允,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将他拖到角落质问:“你什么意思?”
应不允理所当然的答道:“让你改过自新。”
信你才有鬼!
印无白斩钉截铁的说道:“告诉你,我不会去的,你还是省省吧。”
肚子里那点坏主意没处施展了吧!
应不允道:“去不去由不得你了,只要我说让你去,我主子就会让你去,明剑派掌门就会让你去,你拒绝的了吗?”
印无白纳闷的问:“你主子为啥听你的?他有把柄在你手上?他没主见?他傻?他喜欢和你玩角色互换的游戏?他喜欢扮演仆人?”
听她越说越离谱,应不允刚要斥责,就听印无白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其实你才是紫瑶宫宫主,应心诺是你的替身而已,防止别人刺杀用的替身,对不对!”
应不允一把推开激动的向他求证的印无白,心说着女人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他二人这边打打闹闹,远处围观的明剑派女弟子们对印无白更加厌恶了。
这女人真是不知检点,和男子说话一点规矩也没有。
她和紫瑶宫这英俊侍卫这么熟,定然不是像他们刚才说的那样发生冲突而已。
这二人就是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