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贤表情逐渐不耐烦。
这女人的纠缠,耽误他和这个小姑娘的时间。
白连玉更委屈了,“您不能这样啊,是小妇人先和顾小姐赌的!起码让我先和她比上一场吧?”
她目光奚落的看向顾长笙,“难道顾小姐来了,就要破坏规矩,让那些怕输的人都有毁约的机会吗?”
嵊玉会参与者众多。
历届的角逐都十分激烈,时间有限,主办方就定了不可动摇的规矩。
若双方约战,不可反悔。
若刻意避战,所有玉牌将归另一方所有。
一则实力强劲者无需避战,二则可以尽快分出胜负。
刚落坐在包厢之内的宋誓川听到白连玉这么说,想要帮忙说上两句。
毕竟白连玉是苏意意的干娘。
然而他刚想开口。
顾长笙讽刺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起:“我原以为能参赛的都品行端正,竟还有这般不一样的。”
周围人皆是一怔,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只见他那小巧如玉的手慵懒地拨弄着手腕的镯子,清丽绝尘的脸上带着几分讥诮。
“我分明是不想与你比试,你在这死乞白赖,与狗皮膏药有什么分别?”
她出言这般刻薄,宋誓川听的刺耳,忍不住拍案呵斥:“顾长笙!你放尊重些,这位可是白大师!玉师青榜第十五,你怎能不尊重?!”
玉师榜。
嵊玉会角逐出胜者,主家便是未来三年沧烟山所有玉石行当的头领。
此会必有群龙之争。
便有人自发排序,制出紫、红、青、蓝、白五榜。
譬如容贤,就是紫榜。
顾长笙单手撑头,不以为然地轻笑:“那宋世子,你不如动脑子想想,我与苏意意赌的是什么?可定了赌约非要对决?”
宋誓川一愣,随即皱眉:“这……倒是没有。”
顾长笙她,只赌了嵊玉会的名次而已。
她报以冷笑,“既然如此,我何必和她比?
再说尊重,刚才她对我步步紧逼,要我应下这对决,更像是看我眼力不足,贪图我的玉牌!还要让我委身给人做奴才!
这样的人,我何必尊重?”
白连玉被戳穿小心思,中气十足的表情划过一抹心虚,不由得捏紧了袖子。
若再纠缠。
她的名头今日便毁于此了。
眉眼间写着不甘,“我不与顾小姐比就是了!”
顾长笙不在意,转而继续和容贤交谈:“前辈,您久等了吧,这年头总有一些像狗皮膏药似的玉师,就因为想要更高的排名,所以才会这样的。
以后您要是与人比赛,见了这档子下等货可要躲远一点呢,不然就太耽误时间了。”
下等货白连玉气的牙都咬碎了。
容贤神色也有些鄙夷,“倒也是,我也是今日才见识,嵊玉会是切磋技艺之地,很不该有这些为了排名不择手段的人。”
他在嵊玉会有几分薄面。
略一抬手就来了两个侍者,一左一右将白连玉带离此处。
白连玉始料未及,错愕道:“容前辈,您不能这么对我,我又没做什么!”
嵊玉会观赛者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人行家。
被人这么拖出去。
她今后也不必再见人了!
容贤浑不在意,提起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我与这位小友切磋,你偏要横插一脚,还说自己没做什么?
更何况你方才还要她给那个什么意意当丫鬟,嵊玉会是切磋的地方,若人人都像你这般仗着艺高欺压后辈,那还得了?”
白连玉一愣,她刚才确实说了这事,但是这不重要啊!
她不忿的叫嚣:“顾小姐!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这般刁难我?是非要将我弄得没脸面才开心吗!”
顾长笙表示无语。
主动找茬的是白连玉,让人出手的是容贤,怎么就是她刁难人了?八壹中文網
不过,她倒是很乐意看这人倒霉又狼狈的样子,相比于从前苏意意和白连玉对她的手段,这还算是温和。
五年前的京城。
她久违参加了上元节的诗会,只是因为曾经她和宋誓川定情便是诗会。
宋家祖奶奶也特意要求宋誓川必须陪着她。
宋誓川答应的极不情愿,他带上了苏意意,两人同坐在宋家准备的豪华马车,让她一个人坐在小马车。
她就像个死皮赖脸的妾。
跟着他们到诗会。
当时顾长笙好像被痛苦淹没了,坐在冷硬的小马车里,强忍着泪安慰自己,只要诗会后宋誓川想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可没有。
即便她才华横溢,一举夺下了诗会魁首,宋誓川看她的眼神也只有厌恶。
宋誓川还怪她:“意意今年是第一次参加诗会,你过去拿过那么多魁首,这次就不能让给她?你怎么这么刻薄?”
白连玉在一旁出主意:“左不过是求而不得,见不得宋世子疼意意,让她难堪,不若就让顾小姐在会上舞一曲,给意意道歉。”
顾长笙最不会的,就是跳舞。
可她当时怕宋誓川生气,真就当众跳了一曲。
那舞蹈难看极了,诗会上全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千金,她出了丑,所有人都乐意看。
那些嘲讽鄙视的目光,就像刀一样将顾长笙当众凌迟!
她不杀了这对母女,已是最大的仁慈。
说回嵊玉会。
白连玉到底是没有被人拖着出去。
只是让她远离顾长笙和容贤。
她怎么说也是苏意意的干娘,太过狼狈了是打宋誓川的脸。
顾长笙有些遗憾。
舌尖舔了舔小尖牙,按耐住心思。
收拾她们不用着急的。
眼下最重要的,是嵊玉会的第一场比赛。
比赛要选手挑玉石并自费买下,主办方再公布双方价格决定胜负。
是亏是赚,全凭本事。
时间紧迫,顾长笙对容贤笑了笑,“虽然说被人扰了兴致,还是想与前辈比一比,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容贤被方才那么一闹,兴致不太高。
但他既然同意了和小姑娘比,就没有出尔反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