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废物,快让它停下来啊!”
“川哥哥,救命啊!”
“啊!谁来救……”
身后女人的尖叫声满是惊恐,战云却不为所动。
远远不够!
他一扬马鞭,那马更躁动,嘶鸣后更亢奋的朝前方冲了过去。
战云顺势从马车上掉下来,假模假样的喊了句:“苏小姐!”
声音一下子就远了。
马车里的苏意意人傻了,车夫掉下去,她怎么办?她又不会驾驶马车?!
“真是个废物!”
她咬着牙哭骂,手死命的抓着扶手,可这马车越跑越,根本就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
道路两边的百姓惊恐的四处躲闪。
苏意意看着车帘外飞快闪过的街景,跳车的念头一闪而过,跳下去她非死即残,没准脸也毁了。
她不敢!
与此同时,坐在二楼窗边的顾长笙听到一阵阵骚动从远处传过来,仔细去听,就分辨出苏意意鬼哭狼嚎般的求救声。
她讶异地把头从卫淮安怀里往外伸。
苏意意这是怎么了?
卫淮安风轻云淡的捧起一盏茶,喂给小娘子解腻,余光漠然的瞥向马车。
苏意意吓得六神无主,心里纠结跳还是不跳,却在马车压过一块石头时,车轮猝不及防的断了!
马匹受惊,猛地扬蹄长鸣,几乎瞬间就将她甩了出去。
“哇偶~”
时冈在顾长笙脑海里惊呼,“好完美的一条抛物线啊!”
顾长笙:什么东西?
想到宿主看不见,时冈大方的只收取一块拇指大小的玉,给顾长笙转播了实时画面。
顾长笙惊讶地张大嘴巴,看着苏意意被甩飞在空中,而后重重地压在人家摊子上。
不过一瞬间。
她清楚的看到苏意意被摊位上的东西划伤了脸,脸上纵横交错着五六处深浅不一的血口子,更是伤到了一边的眼睛。
身边散落一地胭脂水粉,可笑又狼狈。
商贩不知所措的站着。
在地上蜷缩的苏意意则是疼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合着血在脸上交错,难看又恶心。
她的腿也断了!
掉下来的瞬间,两条腿都摔断了!
动一下都疼!!
几乎是瞬间,百姓们都围了上来,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议论纷纷。
苏意意时常在沧烟山转悠,有人辨认出她的身份,又惊又慌:“咦?这不是常与宋世子在一起的苏小姐吗?快把她扶起来送到医馆,通知宋家接人啊。”
有人疑惑道:“刚不是还过去了一辆宋家的马车?”
“别问了,快救人吧!”
众人哪有空细想,只能赶紧把苏意意放在平地上。
苏意意越哭越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自从随宋誓川到沧烟山,她努力经营着自己温婉可人,娇柔善良的貌美人设,百姓看她的眼神都是崇拜和羡慕,说她和宋誓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她苦心经营的全毁了!
她的腿……
不会成瘸子吧?!
无数的可怕念头涌上心头,苏意意只觉得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顾长笙听着苏意意的哭喊,脑海中顿时冒出来一个想法。
“夫君想让我听的就是这个?”
“是。”
卫淮安放下茶盏,仔细给她擦拭唇边的水渍,“长笙会觉得为夫的做法过于残忍吗?”
他的手指抚摸着小娘子脸上的绷带,眸中情绪偏执又毒辣:“可就是她让人伤了你的眼睛和脸,我只是回给她一小部分而已,还给她留了一个眼呢。”
时冈只给她转播了苏意意的惨状。
顾长笙看不见卫淮安的表情,顺着气息摸到他的脸,勾到自己面前三寸,神情郑重道:
“不会。”
卫淮安呼吸一窒。
闲杂人等识相地退出房间。
他听到小娘子一字一句的说:“夫君的做法,我很欢喜。”
“她的生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害了我,这些就是她该承受的因果报应,而你做的是一个夫君该做的,为我报仇,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残忍?”
卫淮安心中猛地绽放出数不尽的烟火,乱糟糟的发胀,过去所有的遮掩,在这一刻都像是要冲破桎梏。
顾长笙或许都不信,成婚以来霸道强势的卫淮安,面对她都是自我厌恶的。
小娘子就像是天上璀璨夺目的星辰,闪耀明媚,站在他触不可及的崇高地位;可他只是个商人,双手沾满血污,卑劣残暴,站在地面仰望着她。
他配不上她。
所以要断绝她的人际,打造一个华丽的囚笼把她困在身边,成为独属于他的星辰。
而顾长笙能与方惊鸿联络,是他默许的。
他厌恶自己的卑鄙,却病态的贪恋小娘子对他一次次的求助,哪怕这些钱是进了方惊鸿的手里。
他更不敢让顾长笙看到他残忍暴虐的一面,怕金尊玉贵的人儿心里承受不住。
如今她这么说……
卫淮安想着,或许可以显露一点点他的内心,试着让她接受。
他低磁声音沙哑道:“那,长笙是不是该给为夫些奖励?”
顾长笙挑唇轻笑,“稽华,想要什么奖励?”
卫淮安喉头一紧,“长笙叫我什么?”
顾长笙从善如流的又叫了一遍:
“稽华。”
小娘子声音又软又娇,糯糯的唤他的字,卫淮安觉得这辈子最幸福的就是今天了,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下一刻他死也值了!
对面半天没有动静,顾长笙就知道他怎么回事了。
她怎么才发现,夫君大人这么好满足呢?
有点心动。
顾长笙仰起头,在他唇角轻轻一碰,“这个奖励还满意吗?”
满意!
简直不能更满意了!
卫淮安俯身想亲亲,被顾长笙很有先见之明的挡住了,“夫君,该送我去嵊玉会了。”
她很聪明的没有再喊他的字。
怕某人忍不住激动,让她赶不上去嵊玉会。
—
嵊玉会这边,宋誓川刚随母亲到达会场,一步三回头的站在门口往回看。
宋母脸色难看:“誓川!”
她越看自己儿子越觉得糟心,枉费她和夫君恩爱一世,怎么养出来这么个不成器的?!
“母亲,怎么了?”
宋誓川堪堪回神,眼神还往后撇。
“哼,别惦记你那个小妖精了,要不是她,咱们宋家也不至于在嵊玉会丢人!你祖母也不至于让我亲自来一趟!”
宋母恨铁不成钢。
嵊玉会虽然算是盛会,却也没到需要她出场的地步。
宋誓川想为苏意意辩解两句,但看到母亲凌厉的目光,话只能咽进肚子里。
宋母正要跟主办方的人进去,却被身后一道焦急的声音叫住:
“侯夫人等等!您家马车翻车了!!”
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