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怪。
那种试图左右他意志的东西很谨慎的试探,但是卫淮安还是察觉到了它的存在。
会是什么东西?
又是谁在什么时候对他用的手段?
卫淮安眸中厉色微沉,脸上忽然多出来一双摸索着,低头只见顾长笙微微仰头。
“夫君别气,我绝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她声音一派乖巧温软,“只是你知道的,方惊鸿是皇室的人,卫家是商贾,商不与官斗,他不过就是怕,我一旦也对你亲近,就不能再做一枚任人左右的棋子。”
“况且,我如今清醒的很,根本不受他的摆布了不是?”
“明知他要将你做棋子,都要你性命了你还要拦着我杀他?”
卫淮安更是恼怒地瞪她,“叫卫元槐来!为夫倒是要看看,我卫家的主母,他是有多硬的命敢谋害!”
顾长笙唇角微微一弯,抬手抱住他的脑袋,手指放在他的脸颊上,轻缓地摩挲:
“夫君先别气,这不过是其中一个小算计罢了,他那点小心思可不少。况且,我也不想夫君担一个屠戮皇族的罪名。”
卫淮安察觉到话中的意味,眉头紧蹙,“他还做过旁的对你不利的事?”
“只是一些不重要的小事而已,再者说,若是要完全仰仗着夫君行事,那我又怎会成长。”
她声音软糯糯的,“夫君让我自己来处理他,不要干涉了,好吗?”
“……”
看着她的伤委实心疼,卫淮安眸中一片阴鸷,又极力去忍耐。
一切都按照梦中的情况发展,对他忠心耿耿的旁支果然生了异心,唯独她不一样。
她充满生机地绽放在他面前,纵然不能再是他一人独赏的瑰宝,却有着从未见过的从容和活力。
“娘子能处理好这件事?”
半晌,男人眼波微沉,慢慢恢复内敛,“若为夫不让人杀了他,只怕他会不安分地不停找你麻烦,娘子确定,要自己处理吗?”
顾长笙手微微收紧,缓慢拉下男人的脑袋:“处理不好又怎样?不是还有夫君在,夫君先相信我这次,让我亲自去处置他,好吗?”
一番话安抚好男人的情绪,又大胆的在他肩头蹭蹭。
—
书房外,顾长笙被推出门去,封晖立即迎上来,眼神有些不舍地看着她。
“长笙!!”
闻夏:???!
下意识就是一躲,让夫人和他保持距离。
封晖还想上前,后衣领被人一把薅住提在半空,然后沉稳内敛的男声不急不缓地响起:
“卫夫人,家中有要事,在下与舍弟来辞行,多谢夫人这段时间对舍弟的照顾。”
顾长笙偏头朝声源转过去,虽说透视时限过后看不见,但也能凭声音揣测出来这是个怎样的人。
封家嫡长子,传闻是个不折不扣的弟控。
身为下一任家主,要事缠身还亲自来接出门在外游玩的弟弟,可见他对封晖这个胞弟的重视。
“大公子不必言谢,我并没有做什么,倒是小公子救了我一命。”
那日晏如霜就说,若是没有封晖给她塞的那些药,她怕是撑不到进医馆就要断了气。
她对封晖是很感激的。
封夜微微点头,视线触及她脸上的纱布,又补了句:
“告辞。”
顾长笙颔首。
一直被忽略的封晖在自家哥哥手下扑腾几下未果,气得鼓起腮帮子,“哥,你放我下来!”
又转身对顾长笙扬声嚎,“长笙,我还会再找你一起玩儿的。”
“啪!”
他屁股上挨了一记响亮的一巴掌。
“哥?!”封晖惊疑不定的扭头看向他家大哥,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
“为兄怎么教导你的?叫卫夫人。”封夜淡淡睨了他一眼。
“唔,那你也不能打……总之就是不能打我!”
“你乖一点,别闯祸就不打你。”
“我才没有!”
封夜脸上表情未变,心被自家弟弟可爱的一塌糊涂。
不过,卫家那位家主的性格弟弟或许不清楚,但和那位在相近层次的他再清楚不过,是个记仇且狠厉能吃人的主。
方才若是自己不开口教训弟弟,只怕弟弟就被记恨上了。
声音渐渐远去,顾长笙不由感叹这兄弟间感情真好,却又想起来自家几个兄长,心底一片柔软。
—
次日一早,房门就被侍女叩响。
“主上主母,有来客拜访。”
顾长笙从暖洋洋的怀中探出一个脑袋,迷迷糊糊的抬头,“谁?”
卫淮安把她按回去,起身下床,给她掖了掖被角,“为夫去看看,娘子安心,再睡会儿。”
顾长笙低低的“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恰好错过了男人出门前,塞了些东西在身上,身上还带了一柄长剑。